許是察覺到自己方才有些太過嚴肅,少年又將語氣緩和瞭一些:“姑娘沒事吧!”
柳雁雪方才起身,臉頰緋紅,搖瞭搖頭:“多謝公子,我沒事。”
“沒事就好。”少年忽然又恢復瞭方才的神態用手指向柳雁雪:“你來我們清水潭幹什麼!”
少年突然變化的態度讓柳雁雪嚇瞭一跳,但當她得知這裡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後依舊用恭敬地口吻答道:“公子莫緊張,小女子並無惡意,此番是奉師命來此拜訪清心居士宇文明的。”
少年面無表情的問道:“那你師父是誰?你從哪裡來?為什麼讓你來此尋找清心居士?”
柳雁雪拿出錦囊交給少年:“小女子從雪神宮而來。傢師乃雪神宮宮主江靈雀,煩勞公子替我通報一聲,將此錦囊交給清心居士,他看後自會明白一切。”
少年接過錦囊冷冷的說道:“那好,你且等著,不過他老人傢願不願意見你那可就與我無關瞭。”
目送少年帶著錦囊走進竹屋,柳雁雪一人無聊便細細觀看起四周來。但見那一間間的竹屋和環繞在竹屋左右的棵棵翠竹,心想這竹屋雖不及她雪神宮氣派華麗,可那青翠的綠色卻讓她不禁歡喜起來。
她稍稍轉移目光,又瞥見一潭流水,她走到潭邊見那潭水清可見底,水中魚兒自由自在的遊著,也甚是開心:“這可真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緊接著她又向竹屋看去。
竹屋內,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品茶,見到少年進來,便笑吟吟的倒瞭一杯茶給他。
少年接過茶喝瞭一口又放在桌上,將錦囊遞交至中年男子面前:“有一位姑娘要見您,她說是雪神宮宮主江靈雀的徒弟,還說要把這錦囊交給您。”
中年男子聽到“雪神宮宮主江靈雀”這幾個字,心頭一驚,趕忙放下瞭手中的茶具,奪過瞭錦囊。
拆開後隻見裡面有一張紙條,寫著“風信子花開”這五個字。繼而自言自語道:“是你,果然是你。”
少年聽到他這樣說,心中也頗好奇這個“你”是誰,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過瞭許久,中年男子才對少年說:“快去把那位姑娘請進來。”
少年說瞭聲是,便走瞭出去,竹屋中隻剩中年男子還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紙條。
少年遠遠地就聽到瞭柳雁雪的聲音:“這花可真漂亮,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風信子。”少年還是冷冷的回答。
他慢慢走近柳雁雪:“這種花叫風信子,藍色的風信子,從我懂事起,這裡就種滿瞭這種花。”
柳雁雪見少年來瞭,急忙跑過去問道:“公子,清心居士可見瞭那錦囊?”
少年點瞭點頭:“算你運氣好,師父他老人傢一向不理凡塵俗世,沒想到他竟然同意見你,跟我走吧。”
聽到少年稱清心居士為師父,柳雁雪不禁心頭一喜攔在瞭少年面前:“莫非公子就是顧懷彥顧公子?”
顧懷彥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你可是認識我?”
柳雁雪沖他微微一笑:“我並非認識公子,但我此行卻是為瞭公子!”
聽到柳雁雪這麼說,名為顧懷彥的少年依舊保持原有的態度對她說:“我不管你來是為誰,既然師父要見你,我自當帶你去見他。跟我走。”
說完這話顧懷彥便向竹屋走去,柳雁雪緊隨其後也進瞭竹屋。
二人進屋之後,中年男子依舊坐在椅子上喝茶。
顧懷彥向那中年男子引薦瞭一下:“師父,人帶來瞭。”
柳雁雪恭恭敬敬的對中年男子行瞭一禮:“雁雪見過居士。”
隻見那中年男子一揚左手便將茶杯擲向瞭柳雁雪,就在顧懷彥準備出掌救她的時候,柳雁雪已經迅速的從右手掌心飛出七縷白色絲線將茶杯擊瞭個粉碎。
中年男子起身向柳雁雪走去:“這是雪神宮的‘七星冰蠶絲’。”
柳雁雪輕輕點瞭點頭:“居士果然好見識,不錯,這正是我神宮的‘七星冰蠶絲’。”
宇文明沉默瞭片刻又問道:“你師父她……她還好嗎?”
柳雁雪道:“有勞居士掛心,師父他老人傢一切無恙。”
宇文明忽然話鋒一轉舉起瞭手裡的錦囊:“這錦囊我已經拆開看過瞭。”
柳雁雪上前一步道:“那居士定當知曉雁雪的來意瞭。”
宇文明點瞭點頭,頗有深意的看向顧懷彥:“確實到時候瞭。”
顧懷彥被宇文明這句話弄得不明不白:“師父,您說什麼到時候瞭?”
柳雁雪一步步走向前看著顧懷彥認真的說道:“當年有一位高人打造瞭一把名為驚鴻斬的寶刀,現在是寶刀驚鴻斬到瞭與它的主人相認的時候瞭。”
顧懷彥見宇文明點瞭點頭,又想起自己這麼多年來所練的刀譜驚鴻訣,似乎明白瞭什麼:“那驚鴻斬是不是和徒兒所練的驚鴻訣有關?”
宇文明點頭道:“沒錯。你所練的驚鴻訣正是為那驚鴻斬所創的刀譜,簡而言之你顧懷彥就是那寶刀的主人。”
見他聽得認真,柳雁雪也附和道:“我此番前來也是為瞭幫助你得到驚鴻斬。”
宇文明便趁機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和顧懷彥說瞭個一清二楚。
最後,宇文明語重心長的對顧懷彥講道:“其實那位高人便是你父親。”
頓瞭頓,宇文明又道:“你父親叫顧驚鴻。那驚鴻斬是你父親耗盡一生心血用千年玄鐵所打造,驚鴻訣也是他嘔心瀝血多年所創。他臨終前將你托付給我,由我代替她傳授你武功。為師希望你將來也能像你父親那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如今,你不僅練會瞭驚鴻訣,還習得瞭為師的天罡正氣,以你現在的身手足是該在江湖中歷練一番!你也是時候去替你父親尋得驚鴻斬瞭。”
聽完這些,顧懷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既然驚鴻斬是我父親傾其一生心血所打造,那我一定要尋到此刀!”他轉頭看向柳雁雪:“不過,我一個人就可以瞭,你還是回你的雪神宮吧。”
“不可!”顧懷彥剛說完,宇文明立即否決瞭他的話:“你雖然練就瞭一身好功夫,但江湖中覬覦驚鴻斬和驚鴻訣的人不在少數,若是他們聯起手來,你毫無江湖經驗豈能以寡敵眾?且不說她雪神宮的‘寒雪冰功’和‘七星冰蠶絲’能助你一臂之力。單就憑我與她師父的交情,你父親和她師父的交情,人傢出面來幫,咱們又豈能拒人於千裡之外?”
聽罷這師徒二人的談話,柳雁雪笑呵呵的說道:“雁雪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顧公子取得寶刀!”
良久,顧懷彥又看瞭看宇文明,宇文明用眼神告訴他不可拒絕。
顧懷彥有些不願但還是同意瞭:“那就有勞柳姑娘瞭。”
柳雁雪依舊微笑:“既然傢師與令尊和宇文前輩皆是故交,顧公子又何須多禮。”
宇文明突然笑瞭兩聲:“哎……你們兩個娃娃可真有意思,一個叫顧公子,一個叫柳姑娘。”
柳雁雪也覺得這樣確實略顯生分:“如若不棄,雁雪今後便對公子……以哥哥相稱……可好?”
顧懷彥還沒來得回答,宇文明立刻同意:“如此甚好!”
接著宇文明又看向顧懷彥:“既然她叫你哥哥,你以後就喚作她妹妹吧。”
多年來那顧懷彥隻顧練功,又鮮少與女子接觸,突然竟多出個妹妹,難免有些別扭:“這……”
柳雁雪見他面露難色,知道他心中所想,隨即笑道:“既然懷彥哥哥不習慣叫妹妹,那就和師父一樣,叫我雁兒好瞭。”
顧懷彥遲疑瞭些許還是說瞭個“好”字。
“哈哈。”宇文明又笑瞭兩聲對他二人道:“今日天色已晚,雁雪,你且在我這清水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你二人便出發。”
柳雁雪扭頭看瞭看顧懷彥,愉快地答應下來。
隻是都到瞭夜半三更,柳雁雪躺在床上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腦中一直反反復復的出現與顧懷彥十指相扣的情景,想到與他四目相對的那種感覺。
越想越睡不著,越睡不著偏就越想。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出去走走,好好地欣賞一下月色籠罩下的清水潭。
推開房門柳雁雪徑直向那潭邊走去,走到潭邊她緩緩蹲下身望著潭水中倒映的自己,臉上也不禁笑意盈盈。一轉頭,突然看到潭邊有件衣服,覺得很眼熟,“是誰把衣服落在這裡瞭?”
但很快她就不去想衣服的事瞭,她隻想碰碰這潭水,於是將雙手伸向那映著自己的地方。
誰曾想她的手剛接觸水面就被水中忽然伸出的另一雙手緊緊抓住,驚得她大叫瞭一聲。就在她不明所以的時候,她已經被抓住她的那雙手拖進瞭潭水裡。
她的目光就順著抓住她的那雙手看去,此時她方才知道原來這拖她入水的人竟是顧懷彥,而顧懷彥也看到瞭柳雁雪,兩人再一次陷入瞭四目相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