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盈盈,漸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趨蓮步,進退奇容千變。”
聽到鐘離佑吟詩,儲若水這才停下舞蹈笑吟吟的向他福瞭福身:“佑哥,我跳的好嗎?”
鐘離佑接過她手裡的花枝聞瞭聞:“一個好字並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喜愛之情……剛才儲妹跳的是什麼舞?如此精湛無雙的舞步倒是第一回見呢!”
儲若水笑道:“我方才所做叫踽步。”
鐘離佑搖瞭搖折扇笑道:“踽步?你是說漢宮飛燕趙宜主的踽步嗎?”
儲若水點瞭點頭,她的笑容略帶一絲魅惑:“飛燕回眸,萬人斷腸……我自知難與宜主的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風相比……”
“胡說!”鐘離佑揮手打斷瞭她的話:“那趙宜主怎麼能與我的儲妹比?若說她殃民著實委屈瞭她,但她害的成帝斷子絕孫,說是禍國也不為過。”
儲若水搖瞭搖頭道:“我才不管她是不是什麼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我隻知道她是一個傑出的舞蹈傢,更是我的榜樣。”
“好!我儲妹說她是傑出的舞蹈傢她就是!”說著,鐘離佑拉著儲若水坐到花園中的亭子裡將食盒放在桌上:“猜猜這裡面是什麼好東西?”
儲若水道:“我猜一定又是巧手的四月為我做瞭什麼羹湯吧!”
鐘離佑笑著將裡面燕窩端給儲若水:“算你猜著瞭,四月知道我要來,五更天剛過就起來給你燉燕窩瞭。”
說罷,鐘離佑親自盛瞭一碗遞到儲若水面前:“四月做的燕窩最是好吃,那味道旁人可是學不來的。”
儲若水接過燕窩隻抿瞭一小口:“今日這留仙裙穿著不是很松快,隻怕是我又變胖瞭,為瞭防止你嫌棄我,還是少吃一些為好。”
鐘離佑望著面前纖細苗條的儲若水不禁笑出聲來:“我若是嫌棄你胖的話,那貪吃的五月豈非要被我關進柴房餓上個十天半個月……”
聽罷此話儲若水才又重新端過燕窩吃瞭起來。
“四月的手藝好,她做的燕窩我愛吃。說來,疊秀谷的廚子手藝總歸是差瞭一些,連四月的一半都不到呢!”
鐘離佑道:“那我以後隔幾天就來給你送一次,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在讓佑哥看瞭心疼。”
聽罷此話儲若水撅起瞭小嘴:“你還說隔幾天就來看我,今日之前你至少有半月未曾來看過我。”
鐘離佑愛憐的摸著她的頭:“朋友有難,我豈可袖手旁觀?”
儲若水道:“你不會是說和柳姐姐在一起的那個大哥哥吧?”
鐘離佑點瞭點:“我的儲妹果然聰明!他叫顧懷彥,是前任武林盟主顧驚鴻之子。”
聽到此,儲若水的猛地抬起頭:“驚、鴻?我好像隱約聽師父提起過……那大哥哥究竟和那幅畫有何關系?”
鐘離佑急忙安慰道:“別著急,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儲若水道:“真想和大哥哥做個朋友……”
鐘離佑笑道:“其實和他做朋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與他接觸的越久越能發現他的好……他不僅身懷絕技,刀法超群。而且他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隻是他不大愛與人講話,有事也總要埋在心裡不肯說出來。”
儲若水想瞭想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隻見過他一次,但我總覺得那個大哥哥好像是我很親很親的人。”
聽罷儲若水的話,鐘離佑酸溜溜的說道:“那你叫你大哥哥來幫你送燕窩好瞭……”
本來儲若水就因為畫像的事對顧懷彥充滿瞭好奇,如今聽鐘離佑這麼一說,對他的興趣更濃瞭,她絲毫未註意到鐘離佑臉上的變化。
“佑哥,改日你幫我引薦一下。”
鐘離佑搖瞭搖頭很是遺憾的說道:“最近恐怕不行,因為他派人給我送信說他要去樂昌,現在一定在路上瞭。而我也不知道他究竟還會不會回來,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哦……好可惜……”得知顧懷彥離開的消息,儲若水也失望不少。
顧懷彥的離開,對鐘離佑來說也是一種遺憾,他是真想和他的佐佐多待些日子。但所幸,他的朋友不止一個,何況還有儲若水這個紅顏知己。
待儲若水將燕窩吃完,鐘離佑壞壞的說道:“既然吃瞭我傢四月的燕窩,你可要好好想想該怎麼回報我。”
儲若水緩緩起身笑道:“佑哥為我吹簫伴奏,我為佑哥跳一支舞可好?”
隨著簫聲響起,儲若水的腳步也開始有序的走步,她纖細白嫩的手指也隨之舞動起來。望著面前美目流盼,雲袖輕擺,身子妙曼的儲若水,鐘離佑情不自禁放下手中的簫上前抱住她的纖纖細腰。
“我真想永遠就像這樣抱著你。”
儲若水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裡:“那你可抱緊瞭,千萬不要松手。”
有美人在懷,鐘離佑哪裡舍得松手呢?
鐘離佑在墨林峰與儲若水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羨煞旁人。卻不知他的四月妹妹正背著他在鐘離山莊與人商量私奔之事。
這事還要從絕跡寒潭說起。
顧懷彥在絕跡寒潭一戰成名後,自然就會招來不軌之人的構陷。但好在蔣連賦一事已查明是有人故意栽贓,那些曾經不絕於耳的輿論自然全都變成瞭誇贊與褒獎。更有甚者,還把顧懷彥描述成一個寵辱不驚的蓋世豪俠,其實那些誇獎的人中,又有幾個人真正見過他拔刀?
但不管怎樣,顧懷彥在武林中算是有瞭響當當的名氣,至少旁人提及他時,再也不會隻知道他是顧驚鴻的兒子。
在驚鴻斬出世的那天,顧懷彥曾經“出腳”教訓過孫書言。
孫書言在武林中人面前受瞭顧懷彥一腳,自覺沒臉不顧孫泰的阻攔當即離開。隻是那日孫書言並未回傢,當然他也根本就回不瞭傢。
試想連雲秋夢三招都接不住的人,又如何禁得起內力深厚的顧懷彥那一腳呢?
孫書言走瞭沒兩步,不禁感到心口劇痛難忍,更有一股子腥氣自喉嚨襲來。但他仍舊硬撐著離開瞭絕跡寒潭,他不想回傢,隻能漫無目的的遊走。
不知走瞭多久,他實在是邁不動腳,眼前一黑就暈瞭過去。
但他的運氣實在好的不像話,他暈倒在瞭鐘離山莊的後門。
正巧這時門開瞭,從門裡面走出一位姑娘來。
那姑娘見有人躺在地上,先是嚇得驚叫一聲,回過神後急忙蹲到地上晃動瞭一下孫書言的肩膀:“這位公子,你怎麼瞭?你醒醒啊!”
聽到有人在叫他,孫書言憑借著僅存的意識勉強睜開瞭眼,卻在無意中看到那姑娘右手腕上系著一根紅色手繩。
不禁脫口而出叫出“四月”這個名字。
那姑娘趕忙問道:“你是誰?你如何知曉我的名字?”
孫書言沒有回答隻是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直至再次暈過去卻也沒能抓住什麼。那姑娘趕忙跑回去喊來兩名傢丁,大傢七手八腳的將他抬回瞭客房。
那被孫書言喚作四月的姑娘著實也感覺他眼熟的很,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不然也不會救他瞭。
孫書言足足躺瞭一天一夜才醒來。
他才從床上坐起來,五月就端著一碗藥走瞭進來:“呦!你總算是活過來瞭,既已清醒,就自己把藥喝瞭吧!喝瞭就會沒事瞭。”
隨即五月便把藥端到瞭他面前,孫書言接過藥道瞭句謝謝。
望著眼前豐腴的五月,回想著昨日那戴著紅繩的手臂是那麼纖弱,他當即意識到這並非是他見過的那位姑娘。
果然,孫書言才喝瞭一口便問道:“這是哪裡?救我回來的那位姑娘呢?”
五月搖瞭搖頭:“這裡是鐘離山莊。你暈倒在我們山莊的後門,是好心的四月姐姐把你救回來的。我是她妹妹,我叫五月。”
孫書言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鐘離山莊?四月?五月?”
那五月姑娘點瞭點頭指瞭指他手裡的藥:“這碗藥還是我們四月姐姐親自為你煎的呢!平常啊,就是我們少莊主受傷瞭她都不一定願意管呢!你真是好運氣。”
聽罷五月的話,孫書言微微一笑,仰脖一口氣將藥喝瞭個精光。
喝完瞭藥他才問道:“你們少莊主是不是叫鐘離佑?”
五月點瞭點頭:“你認識我傢少莊主?”
孫書言道:“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武林第一才子鐘離佑的美名。”
五月用著十分俏皮又透露著自豪的語氣問道:“我們少莊主居然這麼有名氣啊?那你是誰啊?你叫什麼?為什麼暈倒在我們傢門口?”
孫書言答道:“在下孫書言,敢問姑娘,你與救我的那位四月姑娘是親生姐妹嗎?她現在何處?”
孫書言隻把五月的問題回答瞭一半都不到,依照他的性子,是不會把受傷暈倒之事說出來的。最起碼他不會把受傷的原因說出來。
隻見五月先是嘆氣接著又搖瞭搖頭:“我倒是希望我們是親生姐妹呢!我是小時候被少莊主撿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少莊主就給我取名叫五月。後來我就一直跟著四月姐姐,她很照顧我,所以我們就和親生姐妹一樣親。四月姐姐待人親和,莊裡人都很喜歡她,少莊主最疼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