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她又向阮志南使瞭個眼色,“志南,上!就用我爹教你的武功!”
阮志南點瞭下頭,攥起拳頭便向孫書言揮去。
如此這般,那些正在挑選物件的客人,一溜煙兒全都蜂擁著跑瞭出去。這桂鰲閣的客人以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騷客居多,整日風花雪月慣瞭,最是見不得這打打殺殺的場面。
人一少,空曠的地界打起架來更加得心應手。見他二人越打越勇,接連損壞瞭不少的物品,原本還勸架的兩個店小二也趁機躲進瞭內堂,誰都害怕會被誤傷。
今日這一番打鬥,孫書言是一絲便宜都沒有討到,“你這小子何時竟變得這般厲害?”
不得不說,阮志南在對敵時是十分專心的,他並未理會孫書言的話,隻管出招與其相搏。
孫書言早已不是阮志南的對手,幾十個回合下來便雙手被擒動彈不得。
見此情景,雲秋夢歡喜的拍起瞭手掌:“志南,好樣的!”阮志南也未曾想到自己會得到勝利,被自己心愛的女孩兒誇獎,他沖雲秋夢微微一笑後羞澀的低下瞭頭。
當他面對孫書言時又由羞澀轉化成瞭嚴肅,“你發誓,你以後都不會再欺負人!”
孫書言一語不發,隻是與他怒目而視。
這便又惹惱瞭雲秋夢,她用手中的毛筆使勁在孫書言肩膀戳瞭兩下,“我看咱們就別跟孫公子廢話瞭,直接做點能讓他一輩子長記性的事好瞭。”
雲秋夢飛起一腳便踹在瞭孫書言的腹部。“砰”的一聲巨響,他便摔進瞭隔壁房間,哀嚎聲和咒罵聲跌宕起伏。
阮志南正在為自己下手太狠感到自責時,孫書言更為淒慘的叫聲隨即傳入瞭耳朵。
二人匆匆跑瞭進去,卻見孫書言身側躺著一具男屍。
阮志南倒吸瞭一口涼氣後趕忙捂住瞭雲秋夢的眼睛。
這具男屍身上佈滿瞭大小不一的傷痕,血流如註,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尤為驚恐的是,這男屍雙臂被人以利器剁下,手掌的肉被剝瞭個幹凈。僅剩下森森白骨上掛著的幾根肉條,不遠處是一團肉泥。
人雖已死,他的眼睛卻睜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孫書言躺下的地方緊挨著那具男屍,一回頭便對上瞭那雙眼睛,難怪他會嚇的大叫。
同時聽到孫書言淒慘叫聲的還有那兩個店小二,這二位進門後也是給嚇瞭個半死,腿一軟便跪瞭下去。
阮志南將雲秋夢帶到瞭原來的地方,四處翻找瞭一番後終於被他尋到瞭一塊佈。阮志南安慰瞭雲秋夢兩句便再次走進去將佈遮在瞭那具男屍身上,“您一路走好。”
繼而他又將驚魂未定的孫書言從地上扶瞭起來。
那兩個店小二也總算是緩過瞭神,用手指著他二人罵道:“你們倆……還有那個女的……你們仨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一定是你們害瞭我們掌櫃的!”
“你找他們倆,與我無關!”撂下這句話後,孫書言趕忙從桂鰲閣跑瞭出去。
眼見“罪犯”跑瞭一個,那兩個店小二趕緊報瞭官。不多時,二十多個官差便擠進瞭桂鰲閣。
那兩個店小二你一言我一語的控訴著“犯人”的罪行:“啟稟官差大人,這個男的和這個女的害死瞭我們掌櫃的!他們還有一個同夥兒,剛剛給跑瞭。”
聽過店小二的控訴,那些官差便兵分兩路開始行動。一部分去捉拿所謂的同夥孫書言,一部分留下來監管阮志南與雲秋夢。
一切交代妥當後,兩個官差便帶著仵作去隔壁驗屍瞭,那塊佈被掀開的時候又是一陣陣驚叫聲。
仵作出來後接連搖頭,“這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小小年紀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哎呀!”雲秋夢一怒之下拔出寶劍便指向瞭仵作:“臭老頭,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信不信我把你的手也剁下來!”
仵作見到雲秋夢的劍後更加確認雲秋夢便是兇手:“就是這把劍!許掌櫃身上有多處劍傷,定然就是死在這把劍下!”
這下任憑阮志南是如何解釋都沒用,所有人都咬定人就是他們殺的。
實在想不到辦法,阮志南伸手便將雲秋夢往外推,“夢兒,你先走!這裡有我擋著!”雲秋夢哪裡肯留阮志南一人在此,說什麼也要將他一同帶走。
二人互相推搡間,卻又見顧懷彥與柳雁雪拽著孫書言走瞭進來。隻聽得柳雁雪道:“聽說這墨林峰山腳下的集市最為熱鬧非凡,卻不料碰上瞭這位行為鬼祟的孫公子。”
一見到孫書言那兩個店小二又開始手腳並用指定道:“官差大人,這男的就是他們倆同夥兒!”
為首的官差從後背掏出一捆繩子,“來人啊,將他們仨都給我綁起來!”
那些人向來都是專撿軟柿子捏,都將第一個目標瞄準瞭雲秋夢這個看似嬌弱的小女子。
柳雁雪輕輕抬瞭下手臂,一陣帶刺的冷風拂過那些官差臉上全部多瞭一道血痕。
“據我瞭解,貌似大宋還沒有哪條法律專門規定過……沒有調查清楚真相前就可以隨便抓人的!你們說人是他們殺的,可有誰親眼目睹瞭?不過都是聽說吧!”
柳雁雪這番話著實起瞭一番作用,仵作悄悄繞到領頭人面前小聲道:“大人,這些都是江湖人,隻怕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依小人之見還是派人將這桂鰲閣的老板請回來,畢竟死的是他的掌櫃。然後再派幾個得力的兄弟將許掌櫃的屍體帶到義莊看守。隻要證據在手,就算他們跑到天邊也沒用!”
領頭的官差也是不想找麻煩,一切全照著仵作所說而為。臨別時,顧懷彥特地查看瞭一下許掌櫃的傷口,不由的愣在瞭原地。
替自己撐腰的人全走光瞭,那兩個店小二又開始不斷求爺爺告奶奶。幸而阮志南大方沒有計較那些,得到瞭寬恕誰也不敢多待,都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柳雁雪順勢將雲秋夢攬到懷裡:“夢兒是不會無緣無故殺人的,柳姐姐相信你。”
雲秋夢還未來得及回答,孫書言便率先開口道:“我勸柳少主還是相信事實吧!我雖然隻看瞭許掌櫃一眼,可我確定他是死在你們雲傢堡的天雲劍法之下!雲大小姐,您自己殺瞭人能不能別拉上我!”
雲秋夢雖出言反駁瞭兩句,但還是任由顧懷彥放走瞭孫書言。
顧懷彥低頭看向雲秋夢手中的劍,“那位許掌櫃傷口外翻程十字螺旋狀且十分平整,劍刺之處傷口足足有三寸之深。我仔細查看過許掌櫃被切下來的手臂,傷口周邊的淤血隱約透著天藍色。”
“天藍色……十字螺旋狀……”雲秋夢重復著顧懷彥的話,“照這麼說,他確實是死於天雲劍法……可我真的沒有殺過他。”
阮志南當即站出來替雲秋夢作證:“我一直一直和夢兒在一起,她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猛然間雲秋夢提劍便往外走,“我知道是誰瞭,一定是那個墨林仙子,我這就去找她問個明白!”
柳雁雪知道她是個易沖動的性子,擔心她會因此落入圈套便主動請纓緊隨其後追瞭出去。許是雲秋夢走的太急,柳雁雪尋瞭許久也未曾尋到她的身影,隻得獨自一人登上瞭墨林峰。
一路走走停停,她竟然也來到瞭疊秀谷。
“這就是墨林仙子的住處吧!既然來都來瞭,那就順便替師父尋一下顧盟主的畫作。”
柳雁雪翻找瞭多個房間也未曾見到什麼畫作,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挾持瞭疊秀谷的一名弟子:“想活命就帶我去墨林仙子房間。”
有人帶路後這一切就顯得輕松多瞭,柳雁雪掏出一枚藥丸強行灌進那弟子口中:“我給你吃的可是世間最毒的毒藥,若是沒有我的解藥你十二個時辰內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聽過柳雁雪的話那弟子連連求饒,柳雁雪強忍著笑意目露兇光:“你乖乖聽話,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我現在要去你們仙子房間找些東西,你在這裡給我把風,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發出佈谷鳥的叫聲通知我。”
幾乎沒用多長時間,柳雁雪便在墨林仙子的房間找到瞭那幅畫。
就在見到畫的一瞬間,柳雁雪不禁發出瞭一聲感嘆,“難怪儲妹妹會認錯人,顧盟主和懷彥哥哥雖是父子,但竟這般神似。”
畫中人的年紀與如今的顧懷彥相仿,身軀凜凜有萬夫難敵之威風,一身繡著雪花紋的墨綠色衣袍與他的氣質極為相配。
又為引人註目的是,這幅畫的落款同樣寫著“瑊玏親繪”四個大字,與柳雁雪那副肖像畫上的落款是一人筆跡。
柳雁雪更加確認這就是江靈雀要她尋得那幅畫。
“若是懷彥哥哥見到這幅畫定會歡喜,我這就給他帶回去。”
然而事情從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她的手才接觸到畫紙便聽得一陣佈谷鳥的叫聲,接踵而至的便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這墨林仙子回來的可真是時候,看樣子我隻得改日再來瞭。”
柳雁雪對此深感遺憾,唉聲嘆氣之下又朝著墻壁捶瞭一拳。這一拳捶下去竟然自墻壁生出一道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