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傢紛紛議論這恐怖的笑聲出自何人之口時,蔣連君趁機繞到瞭雲秋夢身後,“我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雲大小姐可否帶我找一間客房稍作休息。”
“雲傢堡有這麼多的下人,你為何獨獨找我?”雲秋夢當即拒絕瞭他的請求。
蔣連君笑道:“大傢都在忙著,我不好意思打擾。再說瞭,差一點點咱們就是夫妻瞭,你幫我一下又如何?”
“這……”猶豫瞭片刻,雲秋夢還是帶著蔣連君離開瞭。
當然,蔣連君並非真的不舒服。自他將雲投派去疊秀谷後已將近兩個時辰,算算時間,一場經他策劃的好戲即將開演。
若要這場戲演的成功,雲秋夢就必須離開現場,若是讓這兩姐妹相見,那麼一切就都功虧一簣瞭。
而另一邊,百裡川與孫書言也要開始他們的計劃瞭。
“百裡盟主,可都安排妥當瞭?”問這話的是孫書言。
百裡川得意洋洋的點瞭個頭,“孫賢侄隻管將心放到肚子裡去!距離雲傢堡十裡之外有我一百死士,他們個個是身懷絕技的高手!隻要我放出這信號彈,他們立馬就會沖進來直奔顧懷彥而去!我就不信,這次還弄不死他!”
掃瞭一下四周,孫書言又道:“到時候這裡一定會大亂,人人隻管自保,誰又會去在乎我們做瞭什麼呢!顧懷彥是在雲傢堡出的事,雲樹一定會出面為他解圍,屆時我們便趁著他不註意將她女兒擄走。”
百裡川笑道:“孫賢侄為我想出這一石二鳥之計,我當真感激不盡。”
孫書言趕忙擺瞭擺手,“盟主謬贊瞭,我隻想讓那個小賤人死,我要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自然,待我將雲秋夢擒到手後一定交給孫賢侄發落!”
說罷此話後,百裡川便自懷中摸出一枚信號彈,他才站起身欲要外出將其釋放時,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就此發生瞭。
“堡主!夫人!大事不好瞭!”因為那聲笑而感到苦悶的汪漫正值心慌之際,一名護院便慌慌張張的跑瞭進來,“啟稟夫人,大事不好瞭!”
正在安慰汪漫的雲乃霆聞聽此話登時皺起瞭眉頭:“你難道不知道今日是我爹爹大壽之日嗎?怎得滿口胡言亂語,什麼叫大事不好瞭,簡直晦氣!”
那護院滿面焦急的跪倒在雲乃霆面前:“稟告大公子,那雪神宮的柳少主,她、她……”
“柳少主?她怎麼瞭?”
那護院話還未來得及回答雲乃霆的話,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揚起瞭朵朵雪花,再次引起一陣騷亂。
不多時,那些雪花便隨著一陣掌風卷進瞭會客廳中,眾人再次驚住瞭。
“少主……”花瑊玏身後的向陽忽而俯下身湊到她耳邊激動的喊道:“宮主,一定是少主來瞭!”
花瑊玏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柳雁雪,隻有她的寒雪冰功才能在八月十五這樣的日子裡突降大雪。
她是多麼殷切的盼望著能見到柳雁雪,但此刻她的心口竟有些隱隱作痛。她總覺得柳雁雪突然出現勢必會有大事發生,就像天塌下來那樣讓她無法掌控的大事。
果不其然,柳絮似的雪越下越大,手提長劍的柳雁雪就這樣毫無征兆的踏進瞭會客廳。
她雖面無表情,眼中卻充滿瞭殺機。隻見她踩著厚重的雪花一步步走來,凡是她走過的地方,勢必都會留下一道又長又深的劍痕。
鋪在地上的紅毯也被她手中的長劍劃成瞭兩半。
大多數人早已被柳雁雪這副架勢嚇得手心淌汗,頭皮發麻,更有甚者全身都在冒虛汗。
就連百裡川都愣住瞭,直至手中的信號彈落地才猛的一抽坐瞭回去。
監管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柳雁雪看,她的腳步卻未曾停止。經過顧懷彥身旁時被他一把拽住瞭手腕,“雁兒,你怎麼來瞭?”可惜,顧懷彥的熱情隻換來柳雁雪的冷漠,她一掌將顧懷彥打到一旁的石柱上,“沒你的事!”
“雁兒……你到底怎麼瞭?”一時間,顧懷彥竟感到有些手誤無措,他的頭嗡嗡作響。剛才那股高興勁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瞭,這樣冷酷的柳雁雪實在太陌生瞭。
雲乃霆明顯意識到柳雁雪來者不善,下意識的將汪漫護在瞭身後,“柳少主能來雲傢堡為傢父祝壽,乃霆不勝感激。”
柳雁雪惡狠狠的瞪著雲乃霆道:“把雲樹給我交出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隻怕雲乃霆早就死無葬身之地瞭。
“放肆!傢父名諱豈是爾等後輩可以隨意稱呼的!”說完這話,雲乃霆拔出戴勝便躍至她面前,“隻要你不胡來,我便念在你與夢兒的情分上不與你多做計較。”
“你不計較,我還要計較!”說罷,柳雁雪便自袖中飛出一枚雪花鏢向雲乃霆擲去。多虧眼疾手快的花瑊玏及時將酒杯推出,伴隨著刺耳的聲響齊齊落到瞭地上。
“雁兒,休得放肆!還不快到師父身邊來!”花瑊玏沖著她不斷的擠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胡來。
“請恕徒兒不孝不能聽從師父的安排,今天我隻找雲樹!”
柳雁雪話音剛落,汪漫便帶著滿臉的驚慌失措走瞭過去,“你、你是來為你父母報仇的是不是?”
“此事與您無關,我隻找雲樹!”
“孩子……”
汪漫伸手去挽柳雁雪的胳膊,卻被她以內力反彈到地上。
有人對自傢夫人不敬,邪、岱、鴻三人當即各自提劍躍至柳雁雪跟前,三人欲要出招卻被雲乃霆攔住,“都給我退後!不許傷瞭柳少主!”
莫邪當即反駁道:“大公子難道看不出來,她對堡主和夫人不敬嗎?”
“到底誰是大公子,到底聽誰的!”
有瞭雲乃霆這句話,邪岱鴻三人再有不甘,終究還是向後退瞭兩步。雲乃霆見過流淚時脆弱的柳雁雪,他始終相信那個吃過他包子,同他談過心的姑娘是個好姑娘,她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一定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花瑊玏自地上扶起汪漫後再次沖柳雁雪喊道,“雁兒,你若還當你是我徒弟便把劍放下回到師父身邊來!”
這次柳雁雪幹脆直接將她忽略,依舊堅持要雲乃霆交出雲樹。
“既然柳少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就別怪乃霆不顧及往日情誼瞭!”隨著這句話一起來的還有雲乃霆的戴勝劍。
兩劍相爭發出“嗡”的一聲,柳雁雪的普通佩劍自然難敵玄鐵鑄成的戴勝,當即被雲乃霆的劍氣震退足足六步之遠。
柳雁雪不願就此罷手,將真氣聚集到持劍的那隻手臂後再次朝著雲乃霆而去。因為害怕柳雁雪受傷,顧懷彥也忍不住出手瞭,兩個人的打鬥由於他的加入而變得更加精彩。
顧懷彥旨在勸和,柳雁雪與雲乃霆也並未想取各自性命,故而三人出招皆有所保留。卻還是引得看客們連連拍手稱贊,似乎大傢都忘瞭自己是來參加壽宴這回事的。
隻有百裡川和孫書言二人苦著一張臉,他們現在根本拿不準註意要不要發出信號彈。
“依我這柳雁雪不像是來祝壽的,倒像是尋仇的!我們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她若膽敢搗亂就將她和她師父一並鏟除,也省的她們雪神宮日後成為盟主的隱患。”在孫書言的勸慰下,百裡川方才定下神來。
幾十招過後,便見顧懷彥用兩隻手各自按住瞭他們的手腕,兩隻劍登時停在瞭半空。一場幹戈就此化解,花瑊玏與汪漫那兩顆跳動不安的心也總算有瞭著落。
此時,雲乃霆才註意到柳雁雪手中所握竟是雲秋夢的佩劍,“柳少主和夢兒關系如此要好,為何要到我爹的壽宴上來鬧事!”
柳雁雪緩緩放下寶劍望著雲乃霆說道:“雲大公子待我不錯,隻要你告訴我雲樹在哪裡,我絕不與你為難。”
雲乃霆索性也將戴勝收回,“你到底有何事非要見我義父?就不能等到宴席結束嗎?”
未等柳雁雪回答,汪漫便戰戰兢兢的走瞭過來,“霆兒,攔住她!她、她是來殺樹哥的。”
看著汪漫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惶恐不安與膽顫心驚,雲乃霆沒有理由不去相信她的話,隻得再次舉起戴勝,“柳少主執意如此,我也隻好得罪瞭!”
“既然你一心要護著雲樹,我也不必手下留情瞭!”柳雁雪冷冷的回應道。
“刀劍無眼,還望柳少主多加小心。”雲乃霆到底還是心軟,出招前還不忘提醒他的敵人註意安全。
這一次,顧懷彥隻能在一旁幹著急,二人招招兇險急促,他很難再插手其中。此刻他隻恨自己不該因一時意氣將驚鴻斬留在雲陽山,否則即使無法勸得柳雁雪收手,至少能在關鍵時刻保護她不受傷害。
雲乃霆的戴勝是世間罕有的神兵利器,縱使柳雁雪武功再高,想要贏他也實屬不易,何況雲乃霆本就是個劍術高手。
就在顧懷彥倍感著急之際,婁勝豪的身影再次悄然浮現,“真是越來越有意思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