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牟足瞭勁兒朝著墻壁又打去一掌,一陣“轟隆”聲過後,整面墻以看得見的速度而四散炸裂。
灰塵漫天飛揚中,阮志南的神色逐漸凝固住瞭,“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瞭。”
不多時,蔣連戟和烏仁圖雅便匆匆闖瞭進來,見到眼前這一幕時亦是全都張大瞭嘴巴。
“阮世兄,這不會都是你的傑作吧!你好厲害呀!”蔣連戟無比興奮的說道。
烏仁圖雅雖然也為阮志南的進步感到高興,卻還是在第一時間趕到瞭穆道人面前,“師父,您怎麼樣瞭?”
穆道人有氣無力的朝阮志南揮瞭揮手,“小子,我已經將我一身的內功全部傳授予你……現在,你一抬手便可殺人。”
說著,穆道人徑自從懷中摸出一本秘笈遞瞭過去,“這本書中所記劍譜傾盡瞭我一生的心血。你若按照我的方法練習,不管是為你父親報仇還是在武林揚名立萬,都是遲早的事。”
阮志南恭敬的以雙手將其接過,“多謝師祖。”
環顧瞭下四周,阮志南有些難為情的低下瞭頭,“實在是不好意思,打壞瞭您的床和墻壁……要不,您今天住在我的房間吧,我隨便打個地鋪就可以的。”
“那怎麼行!”烏仁圖雅立刻擺瞭個手,“大漠的夜裡很涼,地上更涼,你怎麼受得瞭呢!”
穆道人悶聲說道:“無所謂……左右我已是個將死之人,有沒有床對我來說都不甚要緊。”
被眾人依次勸慰一番後,穆道人指著那兩女子說道:“你們先出去,我這便教授志南練習劍法的口訣。”
有瞭穆道人的提點,阮志南終於能用楓染劃出道道凜冽生風的劍氣來。也正是這時,他才明白,“原來這劍譜裡的劍法是要根據口訣練的,否則即便得到瞭劍譜也不能領悟其中真正的奧妙,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在穆道人的督促下,加上阮志南的勤奮刻苦,他的進步可謂是神速,每一招都使得有模有樣。
半個月後,阮志南徹底的將劍譜上所有招式都熟記於心。雖然想要融會貫通的使用還有些困難,比起以往卻好瞭百倍不止,說是脫胎換骨也毫不為過。
某一日的黃昏時分,阮志南在練完最後一招後忽然向穆道人問道:“敢問師祖,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字?”
穆道人淡淡的說道:“誰規定劍法一定要有名字?”
阮志南笑笑道,“隻要師祖喜歡,有沒有名字又有何關系。”
晚飯來臨之際,穆道人突然一臉嚴肅的說道:“我自知大限將至,與這沙漠融為一體也是個不錯的歸屬。”
頓瞭頓,穆道人沖著阮志南與烏仁圖雅說道:“但我臨死前還有一件事放不下,希望你們倆能夠答應我。”
烏仁圖雅道:“師父說的這是哪裡話,我和志南都是您的後輩,不管您提出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照做的。”說著,她又向阮志南看去,“志南,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阮志南自心中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猶豫瞭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對不對的先放一邊,至少我得知道是什麼事才能決定是否去做。”
穆道人笑道:“我敢打包票,你聽過此事以後定然會喜不自勝。”
阮志南一臉的鎮定,蔣連戟卻來瞭興趣,一個勁兒的催促。
欲語還休瞭一陣,穆道人才指著烏仁圖雅說道:“圖雅是我最小的弟子,也是最受我疼愛的一個弟子。如今,她正值青春妙齡,長的也極為周正,與志南你實為一對璧人吶!今日師祖就做主,為你們倆把婚事辦瞭。”
“不行,我不同意!”還未待阮志南發話,沉不住氣的蔣連戟便擅自站瞭起來。
穆道人頗為不悅的摔瞭下筷子,“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
蔣連戟振振有詞的說道:“阮世兄隻是你徒弟的徒弟,不是你豢養的寵物,他的婚事應該由他自己做主!我沒有資格不同意,你又有什麼資格替他決定終身大事!”
其實,早在用餐之前,烏仁圖雅便將自己對阮志南的愛慕之情告訴瞭穆道人。並請求他以師祖的身份,為他二人保下這門親事。
如今聽聞蔣連戟言辭如此激烈,烏仁圖雅便意識到事有不對,尷尬的捏瞭捏手指後輕聲問道:“蔣姑娘,你是否也喜歡志南?”
蔣連戟毫不避諱的將此事承認下來,眾人紛紛陷入瞭更加尷尬的沉默中。
過瞭許久,穆道人才故意咳嗽瞭兩聲,“這有何難,男人三妻四妾最為正常不過瞭。依我之見,你幹脆把我的徒兒和這位世妹一起娶瞭算瞭!你們仨覺得這個方法如何?”
兩個姑娘都低下瞭頭,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臉上卻各自呈現出點點紅暈來。在旁人看來,她們倆已經默認瞭此事,同意二女侍一夫。
當穆道人將目光轉向阮志南時,他卻大呼反對,“這怎麼行!多年來我一直都把連戟當成最好的朋友之一,哪有娶好朋友為妻的道理!對不起,這事兒我答應不瞭,我不能娶連戟。”
因為早就料到阮志南會有這樣的舉動和措辭,蔣連戟的臉上極為平靜,心情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倒是烏仁圖雅瞬間樂開瞭花,再次看向蔣連戟時,臉上多瞭一份得意之色,“蔣姑娘,這緣分可不分早晚!有時候,青梅竹馬還真就比不上某一時刻的怦然心動。更多的時候,人要有自知之明,要學會看清自己!”
穆道人趁機說道:“既然如此,那還是抓緊時間把你和圖雅的婚事辦瞭吧!”
就在烏仁圖雅以為自己即將成為新娘,沾沾自喜之際,阮志南卻為她潑瞭一盆冷水,“還是對不起,我也不能娶圖雅。”
穆道人忙問道:“為何不能?”
阮志南道:“圖雅是我小師叔,是我的長輩,這就和我不娶朋友是一樣的道理。”
烏仁圖雅的臉色逐漸暗沉瞭下去,甚至開始於心中自責起來,“我當初腦子一定是被驢踢瞭,才會想出要志南拜春江海為師的混賬話來!他們漢人是最註重禮數的,就算他心裡有我,他也不敢說。”
穆道人卻很是瀟灑的拂瞭一下衣袖,“那有什麼!隻要你們真心相愛,管他什麼長輩還是晚輩的。再說瞭,等你們將來出瞭這片大漠,又有誰會知道你們二人之間的關系。”
烏仁圖雅眼中的炙熱之情再次燃起,她悄悄轉過頭向阮志南看瞭一眼,心中十分期待他的回答。
阮志南很是堅定的說道:“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娶圖雅!因為我在中原,已經有瞭心愛的女孩兒。實不相瞞,我此次冒險來大漠,為的就是尋找她。”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一次由烏仁圖雅眼中破滅,她幾乎快要哭出聲來,“……志南,你是嫌棄我長得醜嗎?”
阮志南搖瞭個頭道:“你是美是醜,在我看來都無二致。確實是因為我已有瞭刻骨銘心的愛人,那個女孩兒就是我和你們提過的夢兒,是雲老堡主的孫女。
我不會忘記與她比劍之事,我也一定會拼盡全力贏她!但同樣的,我希望此事就此為止,大傢都不要說瞭,因為你們誰也不能動搖我與夢兒之間的感情。”說完這些,阮志南便提劍走瞭出去。
總算逮到瞭報仇的機會,蔣連戟一邊用筷子敲動著空碗,一邊碎碎念道:“這緣分呢,或許真的不分早晚,青梅竹馬也確實比不上某一時刻的怦然心動。
我雖然與阮世兄自幼相識,可我夢兒姐姐不僅武功高強且是貌美如花,豈是一般的庸脂俗粉能夠與之媲美的。所以說,這做人呢,得有自知之明,也要學會看清自己。”
好生將這段話還回去又借雲秋夢奚落她一番後,蔣連戟才美滋滋的追瞭出去,“阮世兄,你等等我嘛!”
待他二人走遠之後,烏仁圖雅才大聲啼哭起來,“我不甘心,這是我從小大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為何他要屢次拒絕我?雲初杭的孫女又如何,我就不信我比不過她!”
穆道人雖沒有搭理她,卻於心中有瞭思量,“幾十年前,雲初杭就已將天雲劍法練至高超境界。若非他死的早,我又哪來的自信可以擊敗他的後人呢!
雲初杭乃人中之龍,他的孫女定然是才貌雙全之輩。隻怕圖雅窮極一生,也難以比得上那丫頭哇!”
心中雖這麼想,可他嘴上卻依舊安慰道:“志南那孩子畢竟年輕,也沒怎麼見過世面。等你隨他出瞭大漠就會知道,外面的世界五彩繽紛,各式各樣的人層出不窮。”
烏仁圖雅也不算太傻,總算是聽懂瞭穆道人的言外之意,隻見她擦幹眼淚後輕輕點瞭個頭,“師父放心,徒兒到瞭中原以後,一定會多讓自己長見識的。”
緊隨其後是她心裡的聲音,“不管我在外見識到瞭多少英雄豪傑,志南在某一時刻帶給我的怦然心動……是永遠無可替代的,誰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