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桌佈與酒水

作者:小妮寶麗 字數:3052

直至白羽仙上前握住瞭她的手,妙妙才勉為其難的接受瞭白羽仙不是神仙的事實,卻也因此更加惴惴不安。

似是看出瞭妙妙的窘境,程飲涅沖她揮瞭揮手,笑道:“姑娘還是乖乖坐好罷!你要見的人一會兒就要來此與大傢一同用膳瞭。”

“……是、是雲秋夢嗎?”妙妙用略帶激動的口吻問道。直至此時,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心心念念著雲秋夢能真如蔣連戟所說那般醜陋不堪。

“除瞭她,哪裡還有別人呢!”程飲涅淡淡的說道。

原本還在目不轉睛盯著面前那盤大閘蟹的鐘離佑,在聽到雲秋夢名字後突然很是好奇的詢問道:“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她和志南之間的矛盾究竟是如何解決的。”

程飲涅無可奈何的嘆瞭口氣:“根本就沒有解決,我與她同乘一輛馬車歸來,一路上凈聽她喋喋不休的埋怨志南瞭……”

“志南也真是的,竟然敢惹我們這位小女王……活該被埋怨呦!”說罷此話,鐘離佑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一旁的白羽仙輕輕在他肩膀上捶瞭一下,嗔怪道:“人傢小情侶生出矛盾已然很是傷心瞭,夢兒姑娘不一定得有多委屈呢!你身為朋友應該替他們想個法子和解才是,怎麼好在這裡落井下石。”

大笑瞭兩聲後,鐘離佑才耐心解釋道:“仙兒怕是不知道,咱們這位雲大姑娘跟別的女孩子可不一樣,和解二字用在她身上最不好使瞭。除非讓她把心中那口怨氣出瞭,否則……就是天皇老子出面和解都起不到一絲作用。”

“哦?那該如何做才能讓她出這口惡氣呢?”白羽仙饒有興趣的問道。

鐘離佑輕聲說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隻能說幸虧她的小情郎是志南,若是換瞭別人這矛盾怕是一輩子也難以解開,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兒。

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志南這般耐心十足之人瞭。也隻有志南那性子才能與我們雲大姑娘互補,她隻有嫁給志南才能天長地久的把日子過下去。”

程飲涅很是贊同的拍瞭下手掌:“鐘離兄不愧是武林第一才子,字字中肯至極。”

不多時,鐘離佑與程飲涅便以雙簧的形式將阮、雲二人所有經歷全部講瞭個清清楚楚,從酒飄香初遇一直講到落櫻峽。

在講述故事期間,二人心照不宣的將小情侶相愛過程大肆渲染瞭一番,聽得白羽仙是感動連連,眼中不自覺冒出瞭晶瑩的淚花。

“想不到,他們倆之間的感情竟這般曲折……真希望他們能夠盡快消除誤會,再也不要分開。”

鐘離佑大笑道:“隻要志南能夠持之以恒,成親生子都是遲早的事。”

三人聊得不亦樂乎,甚至互相押註猜測阮、雲二人和好的日期。歡聲笑語中,一直沉密寡言的妙妙與眾人顯得極為格格不入。

鐘離佑與程飲涅合作講的笑話,妙妙全部一字不落的聽進瞭耳朵裡,心中是五味雜陳。

“若是真如他二人所說,志南愛她愛的驚天動地,我若橫插一腳豈非是做瞭棒打鴛鴦的惡事?可連戟明明說過,雲秋夢是個專會勾引男人的小狐貍精呀!這種人又怎麼配嫁給志南做妻子呢!

這……雙方各執一詞,偏又全部說的像真話一樣,我到底該信誰?喜歡志南到底是對是錯?”

妙妙隻顧著發愁,絲毫沒有註意到三人已經不止一次,用眼神偷偷向她這邊瞄來。本來程飲涅隻想用白羽仙的絕世美貌來鎮壓妙妙,鐘離佑卻憑著經驗一口斷定此女暗戀志南。

三人這才合謀演瞭這出戲,為的就是讓她知道——隻有兩情相悅,才叫愛情。

縱使如此,妙妙依舊緊握著拳頭期待雲秋夢的出現,因為她始終覺得,就算自己比不過白羽仙,比不過阮雲兒,總不能連雲秋夢也比不過吧!

她的想法和程飲涅倒是有些相近之處:長桓再怎麼人傑地靈,也不可能絕世美女漫天飛吧!萬一那雲秋夢長的其醜無比,自己就算贏不到阮志南的愛情,至少也不會輸的那麼淒慘。

但事實永遠與想象世界大相徑庭,當真正的雲秋夢出現在她面前時,妙妙竟險些沒昏倒過去,一雙眼睛佈滿瞭疑惑與驚愕。

肩膀微微顫栗瞭一下後,她才伸出手指顫抖著問道:“你不是說……你叫阮雲兒嗎?”

緩緩坐至妙妙身側後,雲秋夢才似笑非笑的解釋道:“名字不過就是一個稱呼,叫什麼都不重要。何況……我本姓柳,隻因感念養父養母十七載的養育之恩才一直保留瞭雲這個姓氏。

不管是雲秋夢還是阮雲兒,都非我真名……但是,我這個有血有肉的人,可是活生生坐在妙妙身邊的。”

雲秋夢所著乃是掌門繼位大典那日所著的黃、紫衣袍,精致的妝容配上她本就頗有靈氣的臉龐,與不久之前那個端茶送水的小丫鬟相比,更顯一派掌門的威嚴與氣勢。

妙妙將頭埋的很低,一雙無處安放的手不停在胸前繞圈:“對不起,我、我……我自知樣樣比不上你,再也不敢癡心妄想瞭。”

雲秋夢兀自牽起瞭她的手,溫柔的笑道:“為何要說對不起?你不是要為我贖身,還要與我做姐妹嗎?”

妙妙極為尷尬的將手背到瞭身後,一雙眼睛也隨之黯淡下去,隻見她咬著嘴唇說道:“先前不知道你便是烈焰門的掌門,還以為你隻是一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鬟,這才口出狂言說瞭一些讓人笑掉大牙的話。

如今我既已知曉你的身份,又如何敢與你姐妹相稱?何況、何況……我來此最初目的也不是為瞭贖人,是為瞭找你的麻煩,為瞭讓你知難而退再也不敢勾引志南。”

慢悠悠的坐回座位後,雲秋夢慢條斯理的問道:“妙妙不必驚慌,你自幼長在大漠,自然不知道人心險惡,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

“你口中的有心人,指的是……”她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口,臉上卻呈現出瞭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雲秋夢毫不客氣的捅破瞭這層“窗戶紙”,眼神中滿是唾棄與厭惡:“若是我沒猜錯,這一切都是蔣連戟指使你做的吧?她一定經常在你面前非議我吧!少不得還要用一些狐貍精、壞女人等等不堪的詞匯。”

“你怎麼知道的!你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妙妙情不自禁的驚呼瞭一聲。

輕“哼”瞭一聲後,雲秋夢冷冷的問道:“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二哥殺瞭志南的爹爹,她為瞭拆散我與志南謊稱懷孕,為瞭整我在面粉裡下瞭瀉藥,自己卻自食惡果……這些事呢?”

一陣張口結舌過後,妙妙的額頭已經冒出瞭冷汗,使勁搖瞭搖頭後,才用難以置信得神色朝著雲秋夢看去:“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連戟跟她哥哥居然做過這些事情?她隻告訴我你是天生煞星……

不僅克死瞭全傢人的性命,還險些害死志南。她還說……她自幼與志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都是因為你的出現才導致二人越發生疏。”

“砰”的一聲,雲秋夢一掌掀翻瞭妙妙面前的酒杯,裡面清凌凌的酒水全部灑在瞭桌佈上。

就在眾人疑惑她此舉意欲何為時,雲秋夢便施出一記烈焰掌過去,直至將被酒水浸濕的桌佈烤幹,她才用力撕扯下那塊桌佈丟到瞭妙妙跟前。

“正所謂清者自清!看到這塊桌佈瞭嗎?縱使被潑瞭一身臟水,幹後也是瞭無痕跡,外界的紛擾根本不能攪亂它的清凈整潔。

這塊桌佈是用上好的蠶絲織造而成的,縱使我將它撕扯開來,也會有無數的人爭著搶著要拿它當做手絹使用,不會有人計較它是否曾被潑過酒水。而那杯潑在它身上的酒水,隻需稍稍一點烈火,便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雲秋夢這是在用桌佈和酒水暗指她與造謠生事的蔣連戟。

程飲涅輕輕動瞭動手指,那塊桌佈便再次被酒水浸濕:“即便沒有烈火,這塊桌佈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幹,潑在它身上的酒水遲早都會消失的。”

鐘離佑趁機補充道:“所以我們夢兒是不懼別人往她身上潑臟水的,就算沒有烈火,時間也會證明一切。反倒是那潑臟水的人,這般損人不利己,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罷!”

“對不起!這頓飯,我實在沒臉吃下去!先告辭瞭!”說罷,面紅耳赤的妙妙提起裙子便往外跑。

雲秋夢悄然跟在她身後輕聲說道:“究竟我與她誰才是插足別人感情的那個……你應該問問你的師侄他究竟愛誰,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此處尋我麻煩。”

“柳大掌門,我確實不該聽信蔣連戟的一面之詞便貿然來此,但請你相信我,我並非生來就是愛找人麻煩之人,我也是為瞭志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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