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開!我才不想和你這種薄情寡義的壞女人說話!”狠心再次推開四月後,五月頭也不回的徑直向前走去。
“五月,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四月幾番嘗試去拉五月的手都被她用力甩開瞭:“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你見面瞭,你滾吧!”
自阿姣身邊經過時卻被她一把拽住:“這位姑娘,四月姑娘是誠心誠意來向鐘離山莊諸位道歉認錯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怎麼可以如此不近人情?”
此話卻惹得五月更加憤怒:“我不近人情?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無關痛癢的說出這些話來!”
隨即,她便伸手指向瞭臺階下手足無措的四月,無比憤懣的吼道:“如果不是她引狼入室招來孫書言那等無恥小人,俊文哥哥怎麼會死的那麼慘?”
“冤有頭,債有主!你真正該恨的人是孫書言,而非這個時刻記掛著你們所有人的姑娘!你如何得知孔尚文的死她不難過?
她一介弱女子不顧危險求著我帶她來次,隻為獲取你們的原諒,隻想為死去的弟弟上一炷香……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
你們好歹也做過很多年的姐妹,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傷她的心?你們身上遭受的所有創傷,她心裡何嘗不是十倍、百倍的疼!她是有錯,可你實在沒必要口出惡言來傷她的心。”
許是看四月那副卑微哀求的模樣太過可憐,阿姣忍不住為她說瞭幾句話。在她心裡,四月始終都是善良的,隻是不該遇見孫書言而已。
很顯然,四月從未想過阿姣竟會為她說話,感激之餘匆忙小跑上前站到瞭五月跟前,一雙眼睛寫滿瞭悔恨之意。
“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沒能保護你和尚文,我也很恨我自己……如果可以,我情願替你去死啊!”
有些人最擅長的就是回憶往昔,明知道往事不可追,卻還是不肯將其放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通通都緊握在手裡。
聽過阿姣的話,五月的思緒不自覺被拉至二人童年時期。
自她走進鐘離山莊那一天起,四月就肩負起瞭大姐姐的責任。對於年幼不懂事的五月,更是處處謙讓照拂,讓她嘗到瞭久違的溫暖。
雖然四個人都是孩子,偏偏隻有看上去最為柔弱的四月有著最不符合年級的成熟擔當。
緊閉著雙眼抑制著眼淚不讓它掉落,五月終是忍不住揮瞭下手臂:“……算瞭,你走吧!我就當你沒來過,我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
五月話音剛落,久等不到她歸來的尤俊武因為焦急而外出尋找,順理成章的在門口見到瞭久違的四月。
“四月姐姐,你終於回來啦!”才一見到四月,尤俊文便脫口而出這句話,似乎一直在期盼著歸來一般,滿眼遮不住的歡心。
可惜,這種情緒隻維持瞭那麼一小會兒的時間。下一刻,呈現在尤俊武臉上的表情便是同五月一樣的憤怒:“你不是已經隨孫書言那個混蛋走瞭嗎?現在回來又想害誰?”
“我來此隻是為瞭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然後向大傢道歉,再替尚文上一炷香……”四月一邊搖頭解釋著自己來此的目的,那滾燙的眼淚不知覺隨著她內心的傷痛而無休無止的掉落。
“不必瞭,替尚文上香,你沒這個資格!”尤俊武的態度同樣冰冷堅決,聽上去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對不起,是我打擾瞭。”朝著二人鞠瞭一躬後,四月轉身便向阿姣走去,一臉的歉疚之意:“阿姣姑娘,我也對不起你……我不該要你帶我來此。”
這一次,又是看不過眼的阿姣挺身而出將四月強行拽至二人面前,義正言辭的說道:“四月不是殺人兇手,你們能不能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在她身上?就因為她沒有阻止孫書言害人,你們就可以將多年的情誼拋諸腦後嗎?”
不同於還會心軟的五月,阿姣越是為其辯解,尤俊武便覺得她來此是尊瞭孫書言的意思,一口咬定她就是為瞭害人,為瞭替孫書言鋪路。
“……就算她沒有直接殺人,兇手卻是她引進來的!而且她在慘劇發生以後沒有留在傢裡與我們共同進退,而是選擇和仇人遠走高飛!”
頓瞭頓,他又伸手指向瞭五月:“這樣的情誼,我尤俊武不要,鐘離山莊也不需要……既然你當初選擇瞭愛情,就該義無反顧才是,何苦回來給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一絲歡愉的傢添堵呢?”
阿姣狠狠的朝著尤俊武推瞭一把:“你們有完沒完?這麼說未免也太過分瞭吧!你一個大男人指著一個弱女子指手畫腳,你也好意思?”
各執己見的兩個人爭吵聲越來越激烈,甚至話不投機到隻有動手相搏才能解決問題的地步。
隻聽得“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便毫無預兆的落在瞭四月的臉上。惹得她那面無血色而倍感蒼白的臉頰突增一抹“胭脂紅”,點點腥紅隨之自嘴角滑落。
那一記耳光原本是尤俊武要打在阿姣臉上的,卻被眼尖的四月及時發現挺身而出替她所受。
吵鬧不休的世界一下子安靜瞭下來,驚慌失措的五月早已拋下心中的恨意竄至四月身邊:“四月姐姐,你幹什麼要替那個妖女挨打啊!你不知道自己身子弱嗎?都流血瞭……”
言語中帶著哭腔的五月麻利的掏出手帕,一點點的為四月擦拭著嘴角的血跡,眼神中暴露的盡是心疼。
轉身看著門內的風景,阿姣輕聲說道:“除非你們打死她,否則她是不會放下心中這份執念的……你們的四月姐姐,你們應該比我更瞭解她才是。”
執拗著不肯讓四月進門的尤俊武也終於做瞭讓步,大方的將身子挪到瞭一旁:“罷瞭,你進去吧!”
捂著紅腫的臉頰,四月突然笑瞭,這一巴掌總算是沒有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