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的望著局勢分明的鬥爭,婁勝豪的笑容忽然凝固於臉上,半是自嘲的嘀咕起來。
“我果然翻臉比翻書還快,昨日我還將錦塵愛吃的點心一一喂給你,今日就能看著你身陷囹圄而不管不顧。”
一個人的精力總算是有限的,不管雲秋夢的劍術多麼高超,總會有疲累不堪的時候。
最後一次持劍對峙的時候,她滿是汗水的手輕輕一滑便沒瞭武器,若不是阮志南及時趕到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從開始到現在,婁勝豪都沒有想過出手相助,盡管他不想讓雲秋夢死在自己面前。
一見到身上負傷的姑娘,阮志南就再也顧不上其他,舉劍的那一瞬間就註定這裡會有一場無可避免的屠戮。
當最後一人倒在血泊中的時候,阮志南才肯丟下楓染劍將傷痕累累的姑娘抱到懷中:“對不起,夢兒……我來晚瞭,害你受苦瞭。”
滿眼的心疼與憐愛,看的屋頂上那位竟然生出瞭一抹艷羨之色:“這般膩歪,是當我死瞭嗎?”
雲秋夢很是自然的摟住瞭他的脖子,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所以我什麼也不怕。”
說完這話,胸腔疼痛難耐的她在劇烈的咳嗽聲中吐瞭一口血,大部分都順著下顎滴到瞭裙擺上。
輕柔的替她擦拭掉血漬,阮志南笑著安慰道:“夢兒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他的話音剛落,婁勝豪便從天而降立在瞭二人跟前,皮笑肉不笑的將眸光對準瞭雲秋夢:“現在他抱著的人是你,來這兒之前怕是一直窩在蔣傢三小姐身邊吧!”
雲秋夢用滿是不屑一顧的眼神瞪瞭他一眼:“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當真無恥至極!”
婁勝豪搖頭晃腦的嘆瞭口氣,再次看向雲秋夢的時候已然多瞭幾分同情之色。
“這倆人血氣方剛的,老蔣傢那位小姐一看便知很會勾引男人,誰知道你的志南受不受的住美人的誘惑呢?再說瞭,你以為他來這兒是為瞭救你?分明是為瞭替蔣傢小姐報仇嘛!”
心中一緊,雲秋夢二話不說便抓住瞭阮志南的手臂,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志南,他說的是真的嗎?你真是為瞭蔣連戟來的?”
猶豫瞭一小會兒,阮志南輕聲說道:“我確實答應過連戟要為她報仇,但是……”
未等他講話說完,雲秋夢便著急忙慌的問出瞭下一個問題:“你為她報仇我可以理解,那你又將我置於何地呢?”
婁勝豪忙不迭的插話道:“他要是肯早來一會兒,你又何必受這一身的傷呢?他之所以晚來,一定是在陪伴蔣傢小姐。”
雲秋夢抬頭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來這之前,你一直都和蔣連戟在一起嗎?”
遲遲得不到回應,雲秋夢忍不住落下瞭一滴淚,輕輕搖晃著阮志南的手臂用懇求的口吻說道:“你否認啊!隻要你說沒有,我便相信你。”
將頭轉到一旁,阮志南才小聲答道:“我在來這裡之前,確實是和連戟在一起,但我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
“那你還來找我幹什麼?幹脆讓我死在這裡就好瞭。”
帶著滿滿的失落感吐出這句話,雲秋夢拼勁全力由他懷中掙脫,將疲憊疼痛的身子靠到瞭一棵樹上。
阮志南才要解釋,婁勝豪便捂住瞭他的嘴巴,並再次說出瞭那些帶著刺激性的言語:“他也不知道你還沒死呀!沒準還在心中懊惱自己來早瞭呢!”
說罷,婁勝豪又幸災樂禍的用手肘在阮志南的腹部捅瞭一下:“是不是回去不知道該如何向你的連戟妹妹解釋?要不……我找人替你殺瞭雲傢姑娘?”
阮志南很是厭惡的將他推到瞭一旁:“我現在沒空搭理你,再敢胡言亂語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瞭。”
當他試圖去觸碰雲秋夢的身體時也遭受到瞭同樣的待遇:“我也不想搭理你,回傢找你的連戟妹妹吧!”
在這之前,雲秋夢一直都對阮志南堅信不疑,兩人的感情可謂是無堅可摧。奈何受傷後的她定力不足,頭腦亦有些繁冗復雜,竟然輕而易舉就受到瞭婁勝豪的蠱惑。
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蔣連戟身上,不管她曾經遭遇過什麼,都改變不瞭她想要插足的事實。
自己險些喪命於此,阮志南卻還與她為伴,不管他們兩個到底什麼關系,都實打實的傷到瞭雲秋夢那些脆弱的心。
然而,她要遭受的還不止這些。用婁勝豪的話說,這些隻是前戲,真正的壓軸好戲還在後頭呢!
他隻輕輕招瞭招手,一大波兇神惡煞的狂徒便沖進瞭廟中。
這些人在江湖中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俠客,也都因為心術不正、作奸犯科受過雲秋夢的制裁,如今被婁勝豪招致此處為的就是殺人報仇。
低頭瞧瞭一眼橫在地上的屍首,婁勝豪抿嘴笑道:“這些人武功低微,我甚是看不上眼!讓他們出來與你較量就是為瞭讓你過過殺人的癮,想不到你堂堂武林盟主竟然這麼沒用。”
他的嘲笑完畢又輕輕揮瞭下手臂,得到指示的歸離便抱著一堆手臂粗細的鐵棍朝著那些人走去,挨著個的分發武器。
“你兩個月前因為搶劫被盟主大人賞瞭一百棍,現在給你機會打回來。”
“你因為盜竊被武林盟主剁掉瞭一根手指,現在你也可以用這根鐵棍打爛她的手臂。”
“你因為吃飯不給銀兩曾遭武林盟主當街暴打,現在也是時候討回來瞭,你想怎麼打她就怎麼打,生死不論。”
“你不是一直都喜歡你的弟媳婦想要據為已有嗎?隻要殺瞭這位好管閑事的武林盟主,就再也沒人敢替你哥哥出頭瞭。”
“……”
雲秋夢如同待宰的羔羊坐在地上,渾身上下使不住一絲力氣。
手持鐵棍這幾人卻個個都像餓狼一般死死的盯著她看去,恨不得能夠將她剝皮囁骨才算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