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鐘離佑刻意與阮志南交換瞭坐騎。將溫暖舒適的馬車讓給瞭這對小情侶,自己則騎著棕馬不緊不慢的跟在馬車後頭。
考慮到雲秋夢身負重傷,趕車的師傅一直都駕駛的很慢,半個時辰的路程足足走瞭一個時辰之多。
期間,車內的兩個人一直都在為落腳的目的地而爭執不休。
雲秋夢堅持要回到烈焰門養傷,阮志南頭一次將她的要求置若罔聞,甚至放出瞭狠話:“就算是綁,也要把你綁回金刀派。”
感到自己有些拗不過眼前這個越發盛氣凌人的少年,雲秋夢隻得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可是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去瞭,阿彪和抔兒都會擔心的。”
早有準備的阮志南輕輕在她鼻尖刮瞭一下:“就在你被魔帝抓回幽冥宮的當天,我便派人到烈焰門送瞭口信。現在,他們所有人都以為你正在我傢裡好吃好喝呢!”
“罷瞭,罷瞭……我隨你回傢便是。”
雲秋夢終究還是選擇瞭妥協,也有感於阮志南這份細心。若不是他派人送瞭口信,自己還真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這一身的傷都從何來。
與其關心自己的人徒生擔憂,還不如養好傷再回去。
就在她冥想間,阮志南抬手捏著她的下巴端詳瞭片刻,癡癡地笑著:“夢兒真好看,夢兒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
“說什麼傻話呢!”雲秋夢連忙捂著臉頰嗔怪道:“我這一身的血臟不拉幾的,亂糟糟不成型的頭發……哪裡好看?你為瞭討好我,真是什麼昧良心的話都能說。”
阮志南順勢將她抱到瞭懷中:“才沒有昧著良心呢!夢兒在我心裡、眼裡就是全世界最美的,不管你醜成什麼樣,都是我的小美人。”
面對面看瞭半晌,心中越發憐愛的阮志南將雙手搭在雲秋夢的肩膀,緩緩將俊美的臉頰朝著她移去,柔軟的唇瓣順著額頭一直向下移。
關鍵時刻,雲秋夢突然將他推到瞭一旁,很是含羞的低下瞭頭:“別這樣,這可是在外面呢!”
重新俘獲瞭小美人兒的雙肩,阮志南挑著眉頭壞壞的笑道:“怕什麼,又沒人看的見!”
就在兩張唇即將貼合在一起的時候,鐘離佑的聲音兀自傳瞭進來:“沒事兒,反正我又看不見!就算聽見瞭我也不會說出去的,我一定好好給你們倆保密。”
一聽這話,倆人迅速分坐開來。
阮志南故意咳嗽瞭兩聲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雲秋夢捂著發燙的耳根子將頭埋到瞭兩膝間,隻有鐘離佑一人低著頭淺笑。
不知過瞭多久,車輪聲戛然而止,鐘離佑以玉簫挑開瞭珠簾:“我就送二位到此,你們自行進府門便是,裡面可是有驚喜的。”
輕手輕腳的將熟睡的雲秋夢抱下瞭馬車,阮志南朝著鐘離佑露出瞭一抹溫柔的笑意,眼中流淌著的盡是感恩的光芒。
“鐘離,謝謝你出手救瞭吾弟稹兒和金刀派一眾弟子的性命,也謝謝你及時現身救瞭夢兒。”
鐘離佑笑瞇瞇的擺瞭擺手,神態甚是瀟灑:“跟我還客氣什麼,以後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瞭。外頭風大,還不趕快將你的小美人兒抱進屋裡去。”
聽到動靜的上官稹趕忙帶人沖出瞭門口:“哥哥,你終於回來瞭!”
“稹兒,你有沒有受傷?孫書言和他的人呢?”阮志南一臉焦急的詢問著,不時的將頭探到門內,沒有聞到任何血腥味的他才算定下心來。
上官稹道:“顧少俠和少莊主來的非常及時,孫書言自知不是對手便徑自逃竄而去,他帶來的那些人全部因為少莊主的善心而保全瞭一條性命。”
“大哥也來瞭嗎?”說罷,阮志南很是欣喜的朝著門內走去,這應該就是鐘離佑所說的驚喜吧。
恰逢顧懷彥正朝著這邊趕來,見到一身血衣的雲秋夢也是吃瞭一驚,趕忙加快瞭腳步:“夢兒怎麼傷成這樣?是誰害的!”
深知他與婁勝豪之間的兄弟情義,阮志南一時間竟添瞭一絲不忍,若是顧懷彥知道此事定會失落傷神。
躊躇再三,他還是將雲秋夢受傷的事一帶而過,隻說她困倦至極急需休息,順便詢問起他來此的原因。
顧懷彥抖瞭抖肩膀的包袱,一臉眼線之色,言語間也透漏著一股子酸意:“你姐姐為你們倆各自做瞭一件披風,我是專門來送披風的。”
“多謝姐姐,多謝大哥……”礙於雙手不便,阮志南不能立刻打開包袱查看新衣,整顆心卻被溫暖緊緊包圍: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雲秋夢才來瞭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卻贏得瞭諸多關心,就連先前守在蔣連戟身邊的妙妙也聞訊趕瞭過去。
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頭部與手腕處的傷口不時散發著痛處。蔣連戟邊哭邊感嘆老天不公,對雲秋夢的仇恨也更甚,恨不得能夠將她生吞活剝。
“你害的我一無所有……你為什麼還活著?你為什麼不去死?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戲弄於我?我到底做錯瞭什麼?”
沒有人註意到她哭天搶地的嘶吼,就連偶爾從門前經過的女弟子口中也在討論掌門未來嫂子,不是誇她額間花鈿精致無雙,就是贊嘆她嬌美的容顏。
心中暗暗咒罵瞭兩句,蔣連戟刻意從地上撿起瞭一塊最為鋒利的瓷片藏在瞭袖中,不管不顧的沖出門去:“既然你不讓我好好活,那就一起死吧!”
她當然沒有蠢到挑選這個時候去殺人,這塊瓷片隻是備用之物,她要去的地方是同樣人多冗雜的廚房。
她才邁進一隻腳,便被精明無比的主廚伸手所攔:“三小姐,您受傷瞭就該好好休息,來這種亂糟糟的地方幹嘛?”
認出她是負責全府膳食的廚娘,蔣連戟微笑著從懷中摸出一枚香包遞瞭過去:“我聽說夢兒姐姐也受瞭傷,知道她最喜歡吃點心,專程來為她送些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