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以後漫長歲月裡的獨孤,雲秋夢禁不住哀求起來:“我求求你瞭好不好?你不要死……不要拋下我一個人……不要……我的身邊不可以沒有你……”
無論她再怎麼乞求,阮志南最終還是慢慢的合上瞭眼,抱在雲秋夢腰間的雙手也隨之松開,頭亦順著她的肩膀重重的垂瞭下去。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再也留不住阮志南瞭。
她深愛的已將變成一副不會哭不會笑的軀殼,任她再怎麼呼喚,也都不會再醒來。往後的歲月,真的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瞭。
那個答應要娶她為妻的人就這樣走瞭,陪伴她下半輩子的僅剩“望門寡”這個頭銜。
過瞭許久,雲秋夢擦幹眼淚將阮志南的身體平放到地上,四瓣輕輕的印在瞭一處,與血水混合在一起。
不多時,她又深情款款的吻住瞭愛人的額頭。
“志南,你放心……無論天涯海角,我都不會離開你的……你也休想甩掉我!我也不會讓你獨自一人……你等我……我很快就會來陪你……”
起身觀望著周圍的情況,雲秋夢才發現蔣連君真的已經瘋到瞭無可救藥的地步,隨他而來的百名弟子有一大半都死在他的手中。
勉強能稱之為同伴的人全部死絕以後,殺紅瞭眼的蔣連君提刀吶喊著沖向瞭霍彪。招招狠辣,旨在要人性命。
體力不支的霍彪已明顯處於不利之勢,眼見蔣連君手中狂刀即將刺中他。千鈞一發之際,雲秋夢縱身躍到霍彪身邊張開雙臂擋在瞭他身前。
隻一瞬,霍彪還未來得及反應,蔣連君便急促發力順著雲秋夢的後背直直的將刀刺穿到她胸前,還不忘轉動一下刀柄讓她在絞肉之中更痛一些。
他的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雲秋夢,你完瞭!不論是阮世伯還是志南,就連雲伯父和雲伯母……他們所有人都是間接被你害死的,我蔣連君今日總算替天行道瞭!”
無視他潑臟水式的嘲諷,雲秋夢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鮮血不斷的從刀尖滴到地上,是那麼刺眼的紅色,與方才阮志南流出的血是一樣的……紅色。
霍彪滿臉驚愕的看著雲秋夢:“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舍身救我?”
雲秋夢來不及回答他的話便打出一掌,將其震到半仗之外遠,緊接著她又用食指與中指合力掰斷瞭身前的一截刀尖。
身後的蔣連君隻顧著發狂大笑,雲秋夢趁機轉過身用盡餘下最後的力氣,將那一截刀尖準確無誤的刺在瞭蔣連君的心口處。
“噗呲”一聲響,獻血汩汩外溢。
興奮過頭的蔣連君並未料到雲秋夢會使出這一招,隻得在猝不及防下受瞭這一刀。待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處,同樣是鮮紅的血源源不斷的汩汩流出。
蔣連君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沒料到,最後的結局竟然是我們一起同歸於盡。不過……這樣也好……就當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
說罷,蔣連君便直直的倒在瞭地上,再無氣息。
插在雲秋夢身後的大半截斷刀,也趁著蔣連君倒地之際離開瞭雲秋夢的身體。
此時的雲秋夢無比清楚自己的身體已到瞭強弩之末,索性張開雙臂放縱自己的身體向地上倒去,卻在即將倒地的瞬間被霍彪緊緊抱住。
霍彪抱著雲秋夢滿是鮮血的身體慢慢滑落到地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真的好傻……”
四目相對之際,雲秋夢卻始終是笑著的:“你切莫自責……還記得你送我天雲劍之時我曾說過欠你一份情,如今便算還瞭你的……我們……誰也不欠誰的瞭。”
話才說完,她便從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那些血全部噴在霍彪如血般鮮紅的衣襟上。
低頭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姑娘,霍彪忍痛點瞭點頭:“我記住瞭……從此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瞭。”
大口大口的喘瞭口氣,雲秋夢從手中取下掌門指環遞瞭過去:“這個掌門指環是龍翔臨終時給我的,現在我也快要死瞭……
就請你看在我快要死瞭的份上……收下它好嗎?你繼續替我和龍翔去做烈焰門的掌門……好嗎?”
猶豫瞭片刻,霍彪還是接過指環緊緊攥在手裡表示同意,雲秋夢這才安心的點瞭點頭。
“你還記得嗎?我不止一次的問過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原來我隻當你是討厭我,一直要殺我的。現在,就請你看在我快死瞭的份上告訴我吧……”
她終將困擾多時的疑問再次問出口,也是此生最後一次。點瞭點頭後,霍彪從懷中摸出那枚金鐲子塞到瞭雲秋夢的手中。
“你還記得蔣連賦大婚那日,你在他傢的後花園遇到的那個男子嗎?你誤將他當做壞人大打出手瞭一番。”
隻一眼,雲秋夢便認出這就是她之前丟的那一隻,她瞬間明白瞭霍彪對她好的原因:“你就是……那個男子對不對?那天我丟的金鐲子被你撿到瞭是不是?”
霍彪看著雲秋夢的眼睛認真的答道:“是。”
頓瞭頓,他又補充道:“自從那天遇到你之後……我便……再也不能忘瞭你。之後我一直在尋找你,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遇到你瞭……
可是老天爺不忍讓我一直苦尋下去,我終於在龍翔的墓前看到瞭你手腕上另一隻一模一樣的金鐲子。”
見雲秋夢聽得仔細,霍彪繼續說道:“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為難,何況我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我愛你就足夠瞭。但我一直都希望我不是這世上最愛你的男人……你愛的那個人才是。”
雲秋夢依舊面露笑顏:“以前我曾經無數次的揣測過你的心意,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喜歡的女孩子竟然是我……
我真的好高興,原來我雲秋夢居然這麼優秀,可以……被這麼多人喜歡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