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雪看瞭看門外抿著嘴向顧懷彥說道:“還好那個丫頭沒有跟過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把嫁衣藏到哪裡去呢!”
說罷,她細心的站到一旁整理著剛剛縫制成功的嫁衣,耐心的詢問道:“懷彥哥哥,夢兒去哪裡瞭?是不是又和她的志南在一起呢?”
顧懷彥緩緩垂下瞭頭:“是。她和志南在一起……他們……再也不會……分開瞭。”
意識到瞭顧懷彥的反常,柳雁雪的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放下嫁衣便拽住瞭他的手臂:“懷彥哥哥……你怎麼瞭?為什麼從你進門到現在我都覺得你怪怪的,你是不是受傷瞭?你傷到哪裡瞭?給我看看!”
顧懷彥反手握住瞭柳雁雪的手:“我沒事,我哪裡都沒有受傷,我很好。”
柳雁雪仍是不放心的從上到下打量起顧懷彥來,卻看到瞭他緊握在另一隻手中的憐心劍。
顧懷彥也註意到瞭她的目光所向,抬起手將劍慢慢遞瞭過去。
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柳雁雪趕忙接過瞭劍:“這是夢兒的劍,怎麼在你手裡,夢兒人呢?她……在哪裡?劍在人在,我要去找她……”
話才說完,柳雁雪便迫不及待的向門外跑去。
顧懷彥二話不說便從背後抱住瞭她,聲淚俱下的說道:“夢兒和志南都已經不在瞭,他們……一起去另一個世界瞭。”
柳雁雪心下一驚,手中的憐心劍“砰”的一聲摔落到地上,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卻還在強裝鎮定:“懷彥哥哥,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低下頭不忍去看柳雁雪的眼睛,顧懷彥輕聲說道:“他們走瞭……就像我娘和若水一樣……再也不會回來瞭……”
聽罷此訊,柳雁雪隻覺胸口疼痛,頭腦發昏,眼前一黑,便昏瞭過去。
待她睜眼醒來時已身在床上,顧懷彥正拿著雲秋夢的憐心劍劍坐在她旁邊,眼角的淚痕足以證明他剛剛哭過。
柳雁雪忙不迭的從顧懷彥手中奪過憐心劍緊緊抱在懷中,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久久都不曾講出一個字。
顧懷彥慢慢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雁兒,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也曾經歷過失去娘和妹妹的痛苦,我知道這種失去親人的滋味不好受,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柳雁雪這才潸然掉下兩行清淚:“為什麼會這樣……她馬上就要成為新娘子瞭,為什麼上天如此薄情?”
斷斷續續的哭訴神從回雁閣傳出,聽的門外的人讓都跟著心碎。
望著桌上那碗粥,柳雁雪哭的更大聲瞭:“夢兒說過,等她回來要吃我為她做的粥……可是現在,她再也吃不到瞭……”
不多時,飄著眼淚的柳雁雪便跑到瞭廚房,很快就擼起袖子忙活起來:“夢兒,你等著……姐姐這就煮粥給你喝。”
廚房外匯集瞭一大票人,望著姐姐忙來忙去的身影不免由心底生出一絲心酸之感。
柳雁雪笑著舀瞭一勺水後,實在看不下去的顧懷彥沖上前攥住瞭她的手:“你別這樣折磨自己瞭,夢兒也不願意見到你為她而墮落。”
說罷,顧懷彥輕輕將她攬到瞭懷中:“我不會讓咱們夢兒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為她討個說法。”
柳雁雪邊哭邊自責起來:“是我不好……我沒有好好照顧夢兒……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放任她離開我身邊。”
顧懷彥忙安慰道:“不要這麼說,我們誰都不想夢兒出事……你不要太過自責瞭。”
柳雁雪一個勁兒的搖頭流淚:“她還那麼年輕……她一定還有很多願望都沒完成。她都還沒來的及穿上我為她做的嫁衣,就匆匆離開瞭這個美好的世界。
她和志南那麼相愛……為什麼老天爺就這麼狠心?她做錯什麼瞭?為什麼死的不是那些作惡多端的壞人?”
顧懷彥嘆瞭口氣道:“萬般皆是命,我本不是信命之人……但如今……我寧願相信這就是志南和夢兒的命數。就讓我們在另一個世界裡……祝福他們吧!”
一陣抽泣過後,站立不穩的柳雁雪便一頭栽瞭下去,幸虧顧懷彥眼疾手快將她抱到瞭臥房中。
鮮紅的嫁衣就擺在身旁,柳雁雪顫抖著雙手將其拿在手中,仔細的看瞭一會兒便緊緊的抱在瞭懷中。
“懷彥哥哥……夢兒在哪裡?你帶我去見她好不好?我要親自為她換上嫁衣,我要像你當初嫁妹妹那樣把我妹妹嫁出去。
就算她不在瞭……我也要她做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說完這些,柳雁雪早就泣不成聲,她如今再次體會到瞭心如刀絞的滋味,她這唯一的小妹妹終是先她一步離開瞭這個世界。
顧懷彥點瞭點頭便牽起瞭她的手:“我可以帶你去見夢兒,但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然而,當柳雁雪見到雲秋夢的屍體後,悲傷的情緒更是無可遏制,一把撲到雲秋夢冰冷的屍體上便嚎啕大哭起來。
縱然她再怎麼舍不得雲秋夢,也不得不接受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實。
她握緊雲秋夢的手哭訴道:“夢兒,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拋下姐姐?你知不知道姐姐一直在等待著你回傢?你又知不知道姐姐偷偷的再為你縫制嫁衣?
夢兒……我的好夢兒……姐姐求求你瞭,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好不好?哪怕隻一眼也好啊……我的夢兒……”
一旁的霍彪雖同樣是傷心不已,看到柳雁雪如此還是上前勸慰道:“柳宮主請節哀,既然秋夢和志南已經去瞭,我們就按照他們的意願讓他們永遠在一起吧!”
含淚看瞭霍彪一眼,柳雁雪還是答應瞭:“好!不過在這之前,我要為我的寶貝夢兒換上嫁衣……也拜托你幫志南換上婚服吧!”
一切準備就緒後,三人滿是不舍的將雲秋夢與阮志南的屍體放到瞭一個滿是鮮花的木架上。
木架底部還貼著兩個大大的“囍”字,今日就算做他們的成親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