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瞭壽春山，賀拔毓本來想直接回自己勤政殿的寢殿的，可是路過麗安宮的時候，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拐瞭進去，不知不覺就到瞭惠才人臥房的外面。

很快便有幾個充做宮女的暗衛迎瞭上來，對賀拔毓見瞭禮，低聲問道：“陛下可是要見惠才人？”

這麗安宮中，除瞭惠才人，其餘的宮女太監，全部是賀武訓練出的男女暗衛，自然對賀拔毓惟命是從，對惠才人也看的緊緊的。

從不讓她單獨見外人，更不讓她隨便出去，當然是怕她會泄露瞭阿九不在宮中的消息。

盯著緊緊閉著的房門，賀拔毓低聲問道：“我離開的這些日子，可有什麼人來找過她？可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一個女暗衛想瞭想後回稟道：“閑人一般不敢來這裡的，很多妃子想要拜見‘皇貴妃’娘娘，也被我們用娘娘身體不適的理由給擋在瞭外面。

不過，上次帶著她去禦花園散步的時候，曾經碰到瞭明靄宮的雅姑姑，說是太後娘娘正好有東西要賞賜給皇貴妃，便同她在園子裡面呆瞭一會兒，不過沒說幾句話就走瞭。”

“雅姑姑？就是雅哥兒？”賀拔毓皺瞭皺眉。

“正是。”暗衛點頭道。

“看來母後還真是對她不放心呀。”賀拔毓冷冷的笑瞭笑，再次問道，“後來呢？她走的時候都說瞭什麼？你們可聽到瞭什麼？”

幾個暗衛互相看瞭看，這才說道：“她們的說話聲很小，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不過後來，雅姑姑離開的時候，我們看到惠才人的臉上有淚痕，想必是剛剛哭過。隻怕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已經……”

“我知道。”不等她說完，賀拔毓便打斷她的話，“母後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瞭。”

聽到他這麼說，幾個暗衛也不就這件事情說什麼瞭，立即垂下瞭頭，靜靜等待賀拔毓的吩咐。

又看瞭眼從窗口透出來的微弱燈光，賀拔毓最終還是決定就此離開，可他剛要轉身，卻聽房門從裡面打開瞭，他一回頭，一張讓他朝思暮想的面容出現在昏暗的光線中。

雖然明知道這個阿九是假的，可是在突然看到這個面容的那一瞬，賀拔毓還是有些恍惚，就仿佛回到瞭梁溪閣，看到阿九從藏書樓中緩緩走出，迎接他一般。

而這個時候，卻聽惠才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陛下既然來瞭，就這麼離開，可是要讓宮裡的人都知道，皇貴妃娘娘又失寵瞭嗎？”

這個聲音，立即把賀拔毓從恍惚中喚醒，他不禁皺瞭皺眉。

宇文先生的換顏術還是有些後遺癥的，在服瞭無數種丹藥後，惠才人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猛一聽，還以為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嫗，與她同阿九那九成九相似的容貌完全不搭，這也讓賀拔毓又清醒瞭幾分。

他冷冷一笑：“你這是想讓朕進去嗎？”

看到賀拔毓的笑容，惠才人不禁打瞭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