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賀拔毓再次冷冷的說道。

李龍沉吟瞭一下，還是無法欺騙賀拔毓，垂著頭道：“實不相瞞，救瞭陛下的，是……是……”

“好瞭，你不必說瞭，我已經猜到是誰瞭。”說著，賀拔毓看向眼前那條筆直的小路。

“除瞭她，還能有誰這麼容易的闖進這裡，又這麼輕松的離開，還給我鋪設瞭這麼一條出去的小路。”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她又何必如此，朕若是死瞭，她不正好可以自由瞭嗎？豈不是再沒人煩她瞭？”

李龍聽瞭大氣也不敢出，更不敢吱聲，隻是垂著頭，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狠狠吞瞭口氣，賀拔毓從地上站瞭起來，緩緩向那條路走去，邊走邊說道：“既然如此，朕就走走她給我指的路吧！”

說著，人已經到瞭小路中央。

看到陛下已經上路瞭，李龍也連忙從地上站起來，緊隨其後，不過抬頭一看到陛下身上那幹凈整潔、仿佛新衣一般的衣裳，又看瞭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宛若花子的一身，大嘆貴妃娘娘厚此薄彼。

此時，霧已經基本上散瞭，賀拔毓剛剛走瞭兩步，卻聽到一聲鷹隼的叫聲在頭頂盤旋，他的臉上一喜，急忙揮瞭揮手，想讓烏頭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可是，雖然他揮著手，烏頭卻仿佛沒看到一般，隻是在他的頭頂上盤旋瞭一番後，向小路的另一個方向飛瞭去。

李龍怔瞭怔，又看瞭看賀拔毓這一身，立即恍然大悟：“陛下，定是您身上東映草的味道沒瞭，您再在手腕上塗一些，興許它就回來瞭。”

可是盯著烏頭飛去的方向，賀拔毓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跟瞭上去，同時喃喃的說道：“我為何要它回來，它要去的地方正是我要去的地方呢！”

說著，步子加快，迅速向烏頭追瞭過去。

而李龍愣瞭愣，也連忙跟在瞭他的身後，也追瞭上去，對賀拔毓的做法卻滿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說的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呢？

……

若不是李龍的那一聲大喊，阿九即便是驅散瞭沼澤中的霧氣，隻怕也找不到賀拔毓的具體位置，更不會及時將他從泥沼裡拉出來。

所以，離開他後，阿九心中忍不住有些後怕，因為若是剛才晚到一步的話，隻怕賀拔毓就真的死瞭。

而此時，一想到賀拔毓會死，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瞭小魚，想到之前她做的那一番糊塗事，想到她最後的決絕，想到她同朱清的相見不相識。

雖然事情緊急，她沒等小魚醒來就離開瞭，但是可以想到的是，等她醒來之後，隻怕還有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而這個時間，誰都不知道會有多長！

越想，阿九越覺得自己心中不舒服，以往的時候，她總覺得理智是應該的，可是經過這次，有瞭這番後怕，她才發現，她遠沒有自己所認為的那樣理智，尤其是在看到賀拔毓被沼澤淹沒的那一瞬，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