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臉色變瞭變，喃喃的道：“我說過，等我的事情辦完之後，我會……”

“那是托詞！”不等她說完，賀拔毓又打斷道，“在妖界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氣你，氣你騙我，氣你不肯留下，我以為你是因為巫派才會對我如此絕情。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想把巫派連根拔起，讓你永遠也回不到那裡……”

阿九眼神閃瞭閃：“所以你才要支持靈溪搶奪朱雀，所以才要想殺掉他，想要讓我們巫派一蹶不振嗎？”

說到這裡，阿九的眼神轉冷，身子也向後蹭瞭蹭，想要離賀拔毓更遠一些。

賀拔毓說的沒錯，她若是不想同他再有交集，的確是該一劍殺瞭他的，那樣的話才真的是一瞭百瞭。

可是，她怎麼可能殺瞭他呢？兩世的交集，讓她同他的命運緊緊牽扯在一起，他若是死瞭，她獨自一人留在這世上，就像是沒有瞭存在的意義一般！

所以，她可以走，可以躲著他，可以遠遠地看著他，可她又怎麼可能讓他死掉呢？

他若是死瞭，那她重活一世，又是為瞭什麼？

這個時候，她終於想通瞭。

她這一世的意義，不僅僅是要快快活活的活著，她還要他也同她一起活著，讓他得償所願，仿佛看著他成功，比她自己成功還要讓她滿足。

執念也好，願望也罷，從一開始她就是這樣做著的，她救瞭他最愛的皇姐，幫他除掉肅王，讓他認識到西北王的險惡用心。

她還不惜違反術者四禁，幫他打敗匈奴，力爭讓他的大周帝國蒸蒸日上。

而在聽說瞭他突然失蹤，還是迷失在一片沼澤中的時候，她立即趕來，就是不想讓他白白死去……

可是她做的這一切換來瞭什麼？

是他想方設法的同她作對，明明知道她要朱雀，卻偏偏支持靈溪那個臭道士將朱雀殺掉，明明知道巫派對她很重要，卻要想方設法的讓巫派覆滅，甚至還偷偷拿走瞭對巫派很重要的破魔箭。

那個時候，他是想殺瞭“她”吧，也就是她的師父幻城。

即便知道那是她最親的師父，還是想要殺掉他，隻因為他做瞭幾件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好一個威風的皇帝呢？

沒錯，他說的的確是沒錯，她本就不應該管他的事情，他的皇位想丟掉就丟掉吧！

他的皇姐會被人害死，又同她有什麼關系？

有什麼人想要他的王位，想要蒙蔽他，她又管他作甚，他不是小孩子，也總要摔幾個跟頭的！

他陷入沼澤中出不來的話，那樣豈不是更好，她又何必拖著渾身上下的不舒服，千裡迢迢來救他？

她不是已經決定這一世不再同他有任何關系瞭嗎？

可她心中、口中都這麼決定著，可是一遇到真正的事情，她卻還是在不由自主的想要幫他。

這樣一來，除瞭做法不同，她同前世的自己還有什麼區別？

沒錯，的確是到瞭該瞭結前世和今生恩怨的時候瞭，賀拔毓說的沒錯，她既然打算離開他，就該離開的徹底，決不可再拖泥帶水！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隻是……

阿九下意識的撫瞭撫自己的小腹，心中暗暗皺眉……這一次，真的能斷的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