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朧的意識裡,溫梨突然精神一振,她又閉上眼睛,在他懷裡找到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
她一本正經道:“你憋著,總不能我也憋著吧?”
傅崢:“……”
還沒到車庫,懷裡的女生就睡著瞭,傅崢將她平放在後座上,手裡的大衣蓋在他身上。
他坐上主駕駛,看瞭一眼時間,已經凌晨四點多瞭。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後面,微弱的燈光下,女生的小臉明顯消瘦瞭很多。
平時有些動靜就容易驚醒的溫梨,這次將她抱在床上依舊沒有醒來,已經精力透支。
傅崢轉身進入浴室,一眼就看見浴臺上沒洗的內衣內褲,昨晚溫梨太晚回來瞭,今天又一早出門,所以沒時間洗。
她要是知道傅崢會來,估計困死也會洗瞭。
他拿過架子上的毛巾,打濕沾水,微微擰幹後出去,動作輕柔的給溫梨擦臉,擦脖子,最後連同腳一塊擦瞭。
不多時,男人重新回到浴室,他解下左手上昂貴的手表,擱在臺子上,隨後卷起袖子。
他拿過一旁的內衣,淋著水,輕輕搓洗……
七點的鬧鐘一響,溫梨幾乎是本能的起床,踉踉蹌蹌往浴室走,刷牙的時候,一眼就看見掛在窗戶邊上的內衣內褲。
她愣瞭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什麼,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早知道扔瞭也比放著好。
不過這種尷尬的事情不是一次兩次瞭,她拿著牙刷,連忙跑出去,直直往傅崢臥室走。
推開門隻有空蕩蕩的床。
她轉身出去,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疊衣服的男人,她忍不住眉眼彎彎,口齒不清道:“傅崢。”
傅崢抬頭看向她,“怎麼沒喊阿姨過來收拾?”
“我準備今天喊,沒想到你過來瞭。”溫梨轉身又回到浴室,刷完牙後,又看瞭一眼洗幹凈的內衣內褲。
她傢傅崢真是好男人。
半個小時後,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這會餐桌上已經擺好早餐瞭,傅崢坐在一旁等她。
溫梨朝他小跑過去,捧著他的臉,吧唧幾下,男人神色明顯一愣,眼皮往上抬。
下一秒,嘴唇傳來溫熱,女生毫無邏輯的親吻。
他回過神來,眼神比嘴角先含上笑意,明明已經動情,但比溫梨理智克制,忍住想要接吻的舉動。
總不能因為一些欲望,耽誤她的事情。
“吃飯吧,快上課瞭。”
溫梨松開手坐在他旁邊,喝瞭一口溫牛奶,餘光不加收斂的看向旁邊,一副她男朋友真俊的模樣。
傅崢自然瞧見,小時候喂她吃飯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眼神。
他大手落在她的頭上,示意道:“先吃飯。”
溫梨吃飯的速度快瞭幾分,吃完後,她問道:“秦傢怎麼沒有取消婚禮?”
傅崢站起身拿過她的外套,拎在手裡,又拿上車鑰匙,“秦老爺子病發,溫暖救瞭他一命,已經發話瞭,秦封不準和溫暖取消婚約。”
“明年年初結婚沖喜。”
聞言,溫梨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溫暖,隻知道任誰有這股聰明勁,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總會成功。
她有些自知之明,“她們可能會教訓我瞭。”
已經幾次讓她們吃癟,盡管她們可能不會懷疑她,但一定會惱她不受掌控。
她們要的是一個傀儡溫梨。
沒等傅崢說什麼,她又道:“傅崢,她們可能會離間我們。”
“但你一定不要相信她們。”
見他點頭,她松瞭一口氣,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現在她的弱點不是怕死,而是活著,和傅崢漸行漸遠。
誰也別想從她身邊將傅崢拉走。
……
中午十二點,上午的課程結束,溫梨去輔導員辦公室請瞭兩天假,出來的時候,路過兩名女生。
兩人低頭看著手機,興奮的說話,“還是前八屆的學長帥。”
“傅學長又帥又有錢,昨天看他的采訪視頻,我就知道我們這輩子都追不上他瞭。”
溫梨瞥瞭一眼她們的手機屏幕,默默拿出手機,翻開學校的貼吧,今日的熱貼,十幾屆的校草合集。
她點開,大概是為瞭吸引人的目光,將最帥的男生放在第一張。
男生穿著白色的襯衣,單手撐在講臺上,目光看著前方,似乎是從什麼演講中拍的照片。
傅崢。
如果不是她占瞭先機,她這種長相,還有傢世,努力十輩子都夠不上傅崢。
傅崢下嫁給她,委屈他瞭。
她往下翻瞭一下評論,不少人都在談論傅崢,突然一道男生的聲音響起,“溫梨。”
溫梨抬起頭,許慕安穿著黑色的沖鋒衣站在面前,她下意識關上手機,“什麼事?”
許慕安微微露出有些不好意思,“我請你吃飯吧,邊吃邊說。”
溫梨倒是沒有答應,她側頭道:“不能在這裡說嗎?”
“不太方便,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等你有時間再說。”許慕安道。
聞言,溫梨沒說什麼瞭,“沒事,走吧。”
她倒不會以為許慕安喜歡她,畢竟兩人沒什麼接觸。
附近的餐廳,包廂。
許慕安讓溫梨點完菜後,交給服務員,等服務員出門後,他才開口道:“我今天是為瞭我二哥來的。”
“他這個人吧,性子比較悶,但為人正直,能力也不錯。”
“我二哥說你有男朋友,我最近觀察過你,你基本上是一個人,你可能是為瞭拒絕我二哥。”
“我二哥對你挺有好感,說你下棋通透,性格很好,其實男女之事,我也不應該插嘴。”
“但他還是第一次對女生有好感,我就想把他爭取一下。”
溫梨倒是沒想過他是因為這事,歉意道:“我有男朋友瞭,隻是不方便公開,不好意思。”
“以後會公開。”
聞言,許慕安也沒有懷疑她在說謊,有些可惜後,爽快道:“沒事,以後你和我二哥當棋友也行,他最鐘愛下棋瞭,再過半個月就要比賽瞭。”
“我看你也應該喜歡下棋,到時候我讓二哥留一個位置給你觀看。”
溫梨對下棋是有興趣,但她還是知道傢裡有個男朋友,她拒絕道:“我男朋友他比較小氣。”
許慕安撓瞭撓頭,恍然大悟道:“也是。”
……
下午三四點,傅氏集團。
白斯言來的時候,傅崢正撐著手閉眼休息,一看就沒休息好。
他坐在沙發上,“下藥的事查出來,是溫暖給瞭服務員錢,你說讓我不要輕舉妄動,我就來問你。”
傅崢睜開眼睛,喝瞭一口溫水,“證據先留著。”
白斯言有些吃癟道:“你的意思是還不能收拾她?讓我丟人丟大瞭。”
他瞥瞭一眼,不遠處的男人,抬手扯瞭一下領帶,“我剛才逛學校的貼吧。”
他抿瞭一下唇,說話快速瞭幾分,似乎說慢瞭,某人更難過,“我看見有人說溫梨和許傢老三談戀愛瞭。”
“我不是破壞你們感情,我隻是看見瞭,至於真相如何,你自己去分辨真假。”
傅崢頭未抬,神色未變,淡淡“嗯”瞭一聲。
他太過於淡定瞭,白斯言忍不住道:“這事你不著急?我當年聽見簡凝雪身邊有男人,我能發瘋。”
傅崢閉上眼睛繼續休息,“你有病,我也有病?”
白斯言:“……”
他對著他豎起大拇指,“果然當叔的人就是淡定,行,我走瞭。”
等他走後,傅崢過瞭一會才睜開眼睛,拿過一旁的手機,打開學校的貼吧,金融系系花和系草疑似在一起瞭。
下面有幾張兩人一起走路的照片,隻看照片,男帥女美,青春。
他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過瞭幾秒,屏幕上顯示舉報成功。
做完這些,他神色一愣,反應過來將手機擱在桌子上,沒一會,他低笑瞭一聲。
……
溫梨提前一天到達比賽附近的酒店,她來晚瞭一點,隻有最差的房型,好在有瞭三年病床的基礎。
她倒是不挑。
她仔細檢查瞭一下明天比配的服裝,沒有任何問題後才掛在衣櫃裡。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她幾乎是反射性的撲在床上,一把拿過手機,果然是傅崢。
她知道他擔心她,所以第一時間想讓他放心道:“我到瞭,這個酒店太舒服瞭。”
“開門。”傅崢淡淡道。
聞言,溫梨愣瞭十幾秒才下床去開門,對上傅崢的眼神,她摸瞭摸鼻尖,有種說謊被察覺的模樣。
她先發制人道:“傅崢,你變壞瞭。”
傅崢邁著長腿走進房間,狹小的空間,他沒說什麼,將她的東西重新放進箱子裡,合上後,朝溫梨伸出一隻手。
溫梨乖乖的伸手,任由他牽著往前面走,電梯一路往上,停在66樓。
進入房間,傅崢又將溫梨的舞蹈服重新掛好,做完這些才道:“訂不到好房間,為什麼不找我?”
溫梨坐在床上,實話實說道:“樓下那間房也不錯。”
見男人盯著她不說話,她站起身摟住他的手臂,來回晃瞭一下,“我隻是不想事事麻煩你。”
“而且我真認為那間房還可以。”
傅崢抿瞭一下唇,“我會沒有安全感。”
“如果你什麼不圖。”
一聽這話,溫梨神色怔愣,仰頭看著他,大概沒想到老沉的男人會說這句話。
下一秒,她的手滑進他的掌心,十指緊扣。
她小雞啄米般道:“我圖,我圖你身子。”
“要不我們睡覺吧?”
她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傅崢相信她非他不嫁,沒有傢財萬貫,也沒有“父母”。
她在傅崢面前,隻有她這個人。
傅崢瞳孔微縮,彎腰與她平視,“溫梨,你喜歡我什麼?”
說話間,大手不自覺的收緊,暴露出他的情緒。
溫梨也說不清楚到底喜歡他什麼,最開始她隻是驚訝、後悔、心疼他的付出,後來聽著他坐在床邊念故事,說著外面的世界。
她像是第一次瞭解傅崢,外表老沉,內心細膩。
真正對他心動的時候,是她最狼狽不堪的時候。
傅崢有一句話說錯瞭,不僅小時候,糊他一身屎,上輩子二十多歲的她也一樣。
這件事,對她而言最不想回憶,卻也是最不會忘記的事情。
許久不見她說話,傅崢退縮瞭,低沉道:“早點休息。”
溫梨緊緊拉著他的手,“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寶貝,我做夢都怕別人把你搶跑瞭。”
“傅崢,你在我心裡是別人難以觸摸的高度。”
這些話重重砸在老男人的胸口處,他伸手落在胸口處,“好。”
……
幾乎所有參賽者有傢人陪同,隻有溫梨是男朋友陪同。
溫梨也是快要比賽的時候才知道這次的比賽是傅氏集團贊助,傅崢可以坐在評委席近距離觀看。
老男人總是悶聲幹大事。
溫梨的比賽靠中,三十七號,李春雲老師為瞭避嫌,沒有私下和她見面。
倒是也不用擔心被人懷疑作弊,畢竟這次比賽全程直播。
溫梨這會反而沒有之前緊張瞭,不管結果好壞,她已經盡力瞭。
至少她不再是上輩子安於現狀的溫梨。
與此同時,京大女生寢室。
卷發的女生拿著手機,“咦?”瞭一聲,“暖暖,這是不是你妹妹?”
溫暖最近一直在學校補落下的課程,畢竟快要考試瞭,她溫笑道:“又闖什麼禍瞭?”
“不是,我在看古典舞全國比賽。”女生見她走過來看,又道:“這會鏡頭過瞭,等會……這裡,最旁邊那個,她在化妝。”
溫暖自然瞧見瞭,神色一僵,隨後她拿起手機走出寢室,撥打溫梨的電話。
聽著桌子上震動的手機,溫梨看瞭一眼,伸手接通,“喂?”
“妹妹,在哪?”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能聽見嗎?”
“能聽見瞭,這裡網不太好。”
溫暖道:“媽出車禍瞭,你快回來一趟……”
為瞭達成目地,什麼都能做出來,溫梨“啊?”瞭一聲,“姐?你說什麼?什麼媽?這邊網不太好,晚點再說。”說完直接關機瞭。
也不知道過瞭許久,話筒裡傳來聲音,“接下來有請三十七號表演者溫梨,舞曲名《崢》。”
評委臺上的男人猛的抬起視線,黑暗的臺上瞬間明亮,一束光打在女人的身上,她緩緩抬起頭,手裡的袖帶兩側輕飛揚……
溫梨的喜歡總是比他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