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特地沒跟傅崢說今晚要回來的事情,談戀愛偶爾是需要一些驚喜。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不算驚喜,但是傅崢,他可能就會認為這是驚喜。
老男人很好哄。
晚自習結束,溫傢的司機已經到門口來接她瞭,溫梨在路上看瞭一下明天的課程。
明天上午沒有課程,下午和晚上滿課。
還好沒有耽誤課程。
行駛十幾分鐘,傅崢的電話突然打過來,“回寢室瞭?”
溫梨“嗯”瞭一聲,傅崢低沉的聲音伴隨著嘈雜聲,“下來吧,我在樓下。”
溫梨詫異的“啊”瞭一聲,很快明白傅崢也給她一個驚喜瞭。
她對著前面的司機道:“回一趟寢室。”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瞭一眼,不太配合道:“馬上要上高速瞭。”
“立馬掉頭。”溫梨堅持道。
司機沒有說話,也沒有掉頭的架勢,溫梨倒是想起來瞭,這個司機是杜瑩傢的遠房親戚。
平時在她面前狐假虎威,也替杜瑩他們做瞭不少事情。
她眼睛轉動,立馬撥通電話,“喂,110嗎?我在成吉高速的入口處,有人綁架我。”
“我傢司機,他不聽我的話,我懷疑他有其他的意圖,麻煩你們趕快來一趟。”
頓時車輛猛的急剎,司機連忙轉頭道:“不是這樣……”
溫梨已經將電話掛斷瞭,雙手抱著肩膀,顫顫巍巍的盯著他,一副很害怕他的模樣。
“不要殺我,我讓我爸給你錢。”
司機這會發愣,還沒說什麼,溫梨一把推開門跑出車外,徑直往收費亭那邊跑,淚眼朦朧道:“有人想綁架我。”
收費員第一時間站起身,剛好看見司機往這邊跑,他連忙指著他吼道:“不準過來。”
溫梨躲在他身後,第一時間給傅崢打電話,“小舅,嗚嗚……有人綁架我……在成吉收費站這裡。”
傅崢很聰明,肯定知道她在演戲。
司機懵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輛警車已經開過來瞭,迅速下車,沒等司機說什麼。
兩名警察猛的上前將人按住,帶上手銬,司機掙紮解釋道:“是誤會,真的是誤會,我是她傢的司機。”
警察逮著他往警車裡走,隨後對著溫梨招手,溫和道:“妹妹,你過來,我們一起去警察局調查,不要害怕。”
溫梨對著收費員說瞭一聲謝謝後,才小心翼翼跟著他們上警車,之後又給傅崢打電話,張嘴小聲哭到:“小舅,我……我沒事瞭,警察叔叔他們來瞭。”
之後她把電話給旁邊的警察,警察說瞭詳細的地址。
他們前腳到警察局,後腳傅崢就來瞭,第一時間看向溫梨,女生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
他朝她走過去,解開大衣披在她身上,“怎麼回事?”
溫梨伸手拉住他的手,一副有底氣的模樣指著一直百口莫辯的司機道:“我想回寢室拿東西,他不同意,一直開。”
“他是我傢請的司機,不聽我的話,我好怕。”
警察看向司機,肯定溫梨的話,“是啊,你是她傢裡的司機?為什麼她讓你掉頭,你不掉頭?反而一直開?”
“我想著快上高速瞭,不好掉頭。”司機狡辯道。
警察道:“那不是還沒上高速?我還是第一次聽司機不聽雇主的話。”
“深更半夜,人傢一個小女生能不害怕?”
“我們已經通知雇主過來瞭,看到時候怎麼解決。”
警察走過來對著傅崢道:“你帶著她出去安撫一下情緒吧,肯定嚇到瞭。”
傅崢“嗯”瞭一聲,“謝謝。”說完牽著溫梨走出警察局。
距離有一段路程,溫梨才看向旁邊,聲音軟軟道:“你怎麼來瞭?”
“想你瞭。”傅崢給出明瞭準確的答案。
聞言,溫梨的小嘴忍不住的往上揚,小手緊緊牽著他的手指,解釋道:“我本來也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被破壞瞭。”
傅崢突然彎腰看向她,溫梨頓時閉聲,四目相對,她緩緩閉上眼睛,過瞭一會,沒見什麼動作。
她睜開一隻眼睛,對上男人清俊的臉,以及眼裡清晰明瞭的愛意,“不親嗎?”
她又道:“我這會梨花帶雨,惹人憐……”
傅崢側頭輕笑一聲,伸手抹掉她眼下的睫毛膏,溫梨看清他的手指多瞭一抹黑色。
她:“……”
她今天晚飯的時候,特地回寢室化妝,“其實熊貓也可愛,對不對?”說完伸手戳瞭男人的胸膛。
回應她的是傅崢的親吻,蜻蜓點水,黑影散開,路燈的光又落在她臉上。
傅崢從兜裡掏出紙,輕輕地替她擦掉眼下睫毛膏,溫梨心跳完全沒有任何節奏,一次比一次快,漸漸又恢復正常。
她說:“傅崢,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傅崢淡而不敷衍的聲音。
如果不是這會場面不適合,溫梨真的很想跳起來,摟著他的脖子。
親死他。
她不敢做,但敢說,她仰頭輕聲道:“傅崢,我好想親死你。”
傅崢手頓瞭一下,目光從她的眼下,落在她地眼睛上,不帶欲望地眸光幹凈明亮。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溫梨的睫毛在他掌心輕顫。
她飽滿的小嘴一張一合道:“你害羞瞭嗎?”
傅崢喉結滾動,算是摸清溫梨的性子,你越沉默,她越敢說,他低聲道:“溫梨,晚上不要哭。”
溫梨規規矩矩站著讓他擦瞭,老男人現在在她的熏陶下,偶爾說話也開始大膽瞭。
他是大膽敢做,她隻敢說。
快到十二點鐘,溫容三人才急急忙忙趕到警察局,溫梨這會已經犯困瞭,靠著傅崢休息。
學習本就累瞭,還要演戲。
傅崢抬頭看向幾人,但沒說什麼,溫容看向警察瞭解情況道:“怎麼回事?”
“你傢女兒在回傢的路上要求司機回寢室拿東西,司機沒有答應,反而一直開車,她嚇到瞭。”警察道。
杜瑩松瞭一口氣,“誤會,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上車後喊停車,司機估計是習慣瞭。”
溫容自然也知道,點頭道:“是這樣一回事。”
這時,一旁邊安靜的傅崢冷聲道:“你們溫傢就是這樣對她?”
溫容神色一滯,連忙解釋道:“不是,偶爾的事。”
溫梨這才睜開眼睛,看清幾人後,起身朝溫暖跑過去,張嘴哭道:“姐,我好害怕,我讓他掉頭,他不掉。”
溫暖連忙拍瞭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梅叔不會害你,他隻是想著太晚瞭。”
“我怕,我不要他當我們傢的司機瞭。”溫梨哽咽道。
杜瑩連忙出聲道:“不怕,梅叔對你很好,經常接你回傢。”
“他對我才不好,經常對我冷臉,我讓他去哪他也不聽。”溫梨抽泣。
梅叔狡辯道:“小姐,你不要亂說話,我在溫傢兢兢業業這麼多年瞭,溫總,你這麼多年也看著我。”
溫容安撫的拍瞭拍他的背,杜瑩道:“是啊,梅叔對我們都好,你啊,不要使小性子,耽誤警察休息。”
溫梨抬頭看向他們,“是啊,他對你們都好,對我一個人不好,是不是因為我是外人?”
“我知道我從小沒有媽媽……”
頓時其他人看溫容一傢三口的眼神變瞭,溫梨繼續道:“我說什麼你們都不信,是不是等我死瞭,你們才相信。”
杜瑩精致妝容的臉微變,“梨梨,不要這樣說,媽平時都是寵你,從來沒讓你吃苦。”
溫梨吸瞭吸鼻腔,“我沒說你對我不好,我是說他欺負我沒有媽媽,欺負我在傢裡說不上話。”
“他還是媽媽你的親戚,對我一點都不好,長得也嚇人,我不要他當我傢的司機瞭。”
警察出聲道:“既然孩子害怕,你們做傢長的也應該考慮一下。”
“我們不諒解,按法律程序走。”傅崢說話簡單,也很有威懾力。
至少溫傢幾人不敢明著反抗他。
溫容在這個時候肯定會第一選擇傅崢的想法,“好。”
梅叔驚後,“溫總。”
杜瑩道:“這事就是誤會,這麼多年瞭,梨梨聽話,媽明天帶你去逛街,買你喜歡的珠寶。”
傅崢淡淡道:“她缺嗎?”
溫梨默默看向傅崢,男人站在那裡,高大的身軀宛如她身後的神。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一回頭總能看見傅崢,傅崢的人生中似乎從遇見她那刻起,就沒有選擇瞭。
她虧欠他的從不是喜歡,而是日日夜夜的守護。
她低頭道:“為什麼不信我說的話?”
杜瑩還想說什麼,溫暖輕輕拉瞭一下,隨後對著傅崢道:“小舅,你帶妹妹先回去吧,這裡我們來處理。”
傅崢掃瞭幾人一眼,沒說什麼,攬著溫梨的肩膀走出警察局。
車內,主駕駛的傅崢打開空調,側頭看向溫梨,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他總能感覺她的故作堅強。
他抿唇道:“回傢?”
溫梨點頭,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對著他的側臉親瞭好幾下。
傅崢的臉可見的紅瞭,等她挪開後,他單手扯下西裝領帶,放在一旁,隨後單手轉動方向盤。
回到傅傢,已經凌晨兩三點,溫梨困意來襲,洗漱完後,躺在床上就睡著瞭。
等傅崢從浴室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單手擦頭發,腳步放輕,逼近床邊。
他伸手關燈,隻留下床頭的抬頭,微弱的光芒,女生的皮膚如同白瓷,細膩白凈。
剛生下來的時候,小小一隻。
他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眼底的愛意在黑夜裡暴露,半晌後,他抬手輕輕將她臉上的頭發別在耳後。
男人輕語道:“梨梨。”
……
次日,十點鐘,溫傢
杜瑩見柳傢和傅傢都來瞭,有種不好的預感,過瞭一會,溫容的助理來瞭。
他拿出兩份文件,“溫總,這是轉讓合同,你們看一下。”
一聽這話,杜瑩和溫暖的臉色瞬間蒼白,杜瑩強行擠出一抹笑,看向溫容嗔道:“不是說好等暖暖結完婚再辦這件事嗎?”
“不要著急,一件一件的來。”
溫容低沉道:“不是什麼麻煩事。”
他看向柳傢和傅傢,又道:“在你們的見證下,我將公司轉到溫梨的名下,在她沒有能力管理公司之前,我會幫她代管公司。”
傅老爺子和柳老爺子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傅崢伸手拿過文件,從頭到尾仔細看瞭一遍。
他確定沒問題後遞給溫梨,“簽吧。”
溫梨渾身有一種被強迫的感覺,她拿起筆,剛準備落下,溫暖突然出聲道:“妹妹她不喜歡這些,你們能不能不要為難她?”
語氣一股維護之意。
她走到溫梨的面前,輕輕摟著她的肩膀,“沒關系,你想做什麼直接跟他們說,姐姐支持你。”
“妹妹她一直不喜歡公司的事情。”
杜瑩幫著道:“小梨還沒想好,突然這樣,她可能適應不瞭。”
溫梨抬頭看向她們,感動道:“媽,姐,我沒事,我簽,以後就能保護你們瞭。”
“你們想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們多少錢。”
“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瞭。”說完在紙上利索的簽字。
溫暖下意識伸手奪她的筆,但已經晚瞭,她盯著紙上的名字,手緊緊的握著筆。
她低頭道:“不要勉強自己,我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開開心心就好。”
溫容呵斥道:“胡鬧!這是她的責任。”
他伸手拿過筆,在紙上簽字,之後又蓋瞭手印。
溫梨擦手的時候,餘光瞥瞭一眼杜瑩和溫暖臉上,兩人都有些裝不下去,僵硬的站在旁邊。
兩人確實該著急瞭,十幾年的心血落空瞭。
她又看向溫容,中年男人的神色沒有一絲可惜,他不是這種樂於奉獻的人。
上輩子有傅傢的扶持,他一直沒有提出轉讓的事情,甚至在她繼承柳傢的時候。
不急,是鬼總會露出馬腳。
往學校返程的路上,溫梨難免有些舒心和高興,頭蹭瞭蹭傅崢的肩膀,又微微起身蹭他那張淡淡的臉。
直到蹭紅為止。
她撒嬌道:“崢崢,以後我是溫總瞭。”
傅崢喉嚨滾動瞭一下,又一下,最後忍耐到極致,單手將她抱在腿上,禁錮她的身體。
“不要亂動,溫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