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的vlog標題統一起名為「清和小食記」,她的微博昵稱也叫「清和今天吃什麼」,身邊的現實朋友隻有阮允知道這個賬號背後的主人是許輕。
「挺好的,轉正很順利,但別的地方不順利。感覺我短時間內都不想再喝咖啡瞭。」
「什麼?!你居然變/性瞭!」
阮允發瞭一連串表情包來表達她的吃驚之情:
「你早上不還說自己血管裡流的都是冰美式,現在怎麼又不想喝咖啡瞭?」
許輕眉毛皺成一團,她翻個身趴在床上,打字:
「咖啡是好咖啡,但是我早上上班差點遲到,一個箭步沖進電梯,沒站穩把咖啡灑別人身上瞭。更不巧的是,灑在瞭我們總裁身上。他那西裝一看就很貴,我現在一看見咖啡就會想起總裁的西裝。沒辦法,隻能暫時先戒瞭。」
「……」
阮允發瞭張屏幕截圖,配文:「為你降半屏默/哀。」
許輕咬住嘴唇,繼續打字:
「你說甜豆漿會好喝嗎?」
「什麼?!甜豆漿?!不行!!邪教!絕對的邪/教!」
許輕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得來阮允在那端的“憤怒”,她回瞭一句:「豆腐腦都能是甜的,甜豆漿又怎麼瞭?放心,以後你來我傢我肯定做咸甜兩種口味。好瞭,我今天有點累,就先睡覺瞭。」
「不要讓我看見你在我面前喝甜豆漿!我不接受!哼,晚安。」
許輕放下手機,兩隻手枕在腦袋底下,她凝視著天花板的吊燈,昏黃的燈光讓她感到一陣陣疲倦,許輕就這樣睡瞭過去。
早上隨舟如約送她上班。
“你早上真的不打算睡懶覺嗎?我都二十三瞭,又不是十三歲,上班還需要人接送。”
“你以為我不送你上班,爸媽就會允許我在傢睡懶覺?”隨舟嗤笑一聲,他抬手點瞭下許輕額頭,“走瞭,公主殿下。”
“什麼公主不公主的,你真叫的出口。要是讓別人聽見瞭,還以為我們兩個幼稚到這麼大人瞭還玩過傢傢。”
許輕嘟囔著,隨舟卻不答話,而是為她拉開車門。等許輕坐上車系好安全帶以後,隨舟才關瞭門,回到他的駕駛位置。
“維覺雖然是牛氣哄哄的大公司,不好進。但是上班呢能糊口就行,職場上遇到難事瞭也別委屈自己,大不瞭咱不幹瞭,你回傢我還能養著你。”
隨舟“語重心長”地叮囑她。
“是是是,我知道就算我打一輩子工也掙不來隨大明星一場比賽的獎金。但是呢,我們小老百姓也是有尊嚴的,堅決不吃嗟來之食。隨大明星的巨額獎金還是留著以後養女朋友吧。”
許輕腦袋偏向窗外,看也不看隨舟。
換做平常許輕說這種話,隨舟肯定第一時間懟回來,他和許輕從小到大都在打趣對方,一天不調侃就難受,早就習慣瞭各自歡喜冤傢的相處模式。
然而這一回,隨舟隻望瞭許輕一眼,他從後視鏡裡看見她繾綣的神色。隨舟目光跳躍瞭下,他抿直嘴角,但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你怎麼不說話瞭?”
許輕也納悶隨舟怎麼這麼安靜。
她略帶疑惑地問:“還是說你真交瞭女朋友,被我戳中心事瞭?”
“瞎說什麼呢。”
趁著紅燈的間隙,隨舟輕捏瞭一把許輕的臉蛋。
他和許輕兩個人都沒有註意到,和他們的奔馳並排停下來等紅燈的是一輛紅黑配色的邁巴赫。
正巧是言訣的邁巴赫。
而從言訣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夠看到隨舟和許輕互動的那一幕。
隻不過視角受限,這一幕落在言訣眼裡就成瞭隨舟撥開許輕的頭發,溫柔如水。
言訣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他對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不感興趣。
綠燈亮起,言訣先開走車子。
前面忽然冒出一輛邁巴赫,車牌號還是“京A000”,許輕眼皮一動。
多半是哪個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吧。
隨舟自然也註意到瞭那輛邁巴赫,他嘴角揚起,驀地來瞭興致。
隨舟踩下油門,車瞬間提速,跟上那輛邁巴赫。
許輕滿頭大汗:“你怎麼突然加速瞭?隨舟,這裡是市區,不是你的比賽現場,你別亂來。”
“我又沒超速,你緊張什麼?”
隨舟開著奔馳緊緊地跟在那輛邁巴赫後面,一旦有機會就超過它。然而邁巴赫的車主人似乎意識到瞭隨舟的意圖,沒多久就又趕瞭上來。
就這樣,一輛紅黑交替的邁巴赫S680和一輛銀白色的奔馳E260在早高峰的路上開展瞭一次前仆後繼的追趕。
許輕:……
二十六歲的人瞭,玩心還這麼大。
許輕更沒想到的是那輛邁巴赫的車主人竟然也不遑多讓。
不愧是公子哥。
但她隻顧著無語的時候,忘記瞭另外一件事:從“碰面”開始,這輛邁巴赫就和他們駛同一條路線。
隨舟的追趕因為一個紅燈而被迫停下,他隻得看著邁巴赫瀟灑離去。
等隨舟開車到維覺大門口,言訣剛下車,將車鑰匙交給助理楚適,楚適會幫他把車停進地下車庫。
言訣走進維覺大樓,前臺等著的行政小姑娘立即迎上來:“言總,您的專用電梯已經修好瞭,現在可以正常使用。”
“嗯。”
言訣淡淡點頭,邁著大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昨天的確是因為總裁專用電梯壞瞭他才會乘坐普通員工電梯,這才被許輕倒瞭一身咖啡。但一身西裝而已,對身傢早已上千億的言訣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就是沒想到那個灑自己咖啡的女孩倒是時時刻刻惦記著。
言訣想到他剛在車裡看到的那一幕,輕輕勾瞭勾唇角。
如果他沒看錯,昨天下午也是那個男人接許輕下班,隻不過那個男人昨天開的還是限量款法拉利,今天就換瞭輛普通的奔馳,看樣子還懂得低調。
又或者是許輕希望他低調。
但言訣不在意。
他回到辦公室,端著咖啡在落地窗前站瞭一會兒,俯瞰著腳下的A市。待到陽光爬上眉梢,他放在桌面的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言訣才轉身重新坐回椅子上,開啟今天的工作。
樓下的許輕和隨舟揮手告別。
白茉跑上來搭住許輕的肩膀,問:“誒許輕,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帥哥是誰啊?怎麼還戴著個口罩。”
隨舟沒有下車,隻搖下半扇車窗,為瞭掩蓋他眼尾那特征鮮明的美人痣,隨舟甚至還戴著口罩,帽簷壓得很低。
就這都掩蓋不住他獨具一格的氣質。
還被白茉看瞭過去。
許輕不想和白茉說實話,很多時候白茉都沒有邊界感,若是許輕如實說瞭,估計不出一個上午事情就會傳遍整個辦公室。
所以許輕拎著隨舟給她帶的甜點,隻說:“一個朋友。”
“人長那麼帥,還特地送你上班,你手裡的甜品也是他準備的吧?許輕你老實說,剛才那個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白茉喋喋不休,許輕聽見隻感到煩。她很想說一句“關你什麼事你能不能別問瞭”,然而許輕從小到大都沒對誰發過脾氣,無論受瞭什麼委屈她都隻會自己默默吞下,哪怕是面對不喜歡的人,即便許輕做不到笑臉相迎,她也不會惡言相向。
和白茉這樣的人相處,許輕最大的寬容是沉默。
所以她閉口不言。
因為有隨舟開車送她,許輕今天沒踩點打卡,電梯裡的人比平常多。
許輕不答話,白茉的追問顯得刻意而多餘,尤其是在各懷心事的員工電梯裡,誰隨便說點什麼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做文章。
“嘁。”
白茉自討沒趣,出電梯的時候她小聲吐槽:“大傢都是打工的,你神氣什麼呀。”
許輕腳步頓瞭下,並沒有回頭,而是直接到茶水間把她的甜品放到冰箱,回到工位投入工作。
「你今天早上買咖啡瞭嗎?」
抽空看一眼手機,是阮允的消息。
「沒有,而且這幾天回隨傢住,我沒辦法自己做飯,也沒來得及嘗試甜豆漿。」
「那太好瞭,希望隨哥能多困你幾天。」
「但今天早上周阿姨端給我豆漿,我試著往裡面加瞭很多糖,味道感覺還不錯。」
「……以後出去別說你是我朋友,你這個邪教!」
許輕抬頭掃瞭一眼,市場部之前在試用期的員工都還在各自的工位上,看來大傢都順利通過瞭考核。
一上午都平安無事,許輕中午照常在員工餐廳吃飯,總覺得有人在打量自己。
她抬起頭,那些陌生的視線在與她目光相撞的一瞬間立即撇開,本來在討論的人紛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許輕向來懂得察言觀色,她如何不知他們的目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葉然端著盤子坐到許輕旁邊,嘀咕:“不就一輛法拉利嗎?都大驚小怪什麼。”
“……”
難怪。
隨舟昨天傍晚開法拉利接她回傢的事情還是傳開瞭。
就是不知道被傳成瞭什麼樣。
“有群嗎?”
“嗯?”
“之前不是說公司員工私底下有個匿名吃瓜群,能拉我進去嗎?”
“哦,你是說那個企/鵝群嗎?你不在裡面啊,怪不得你不知道。行,我現在拉你進去。”
葉然拿出手機,點開邀請列表的+號後輕點許輕頭像,邀請她入群。
“這就是個匿名吃瓜群,仗著不知道馬甲底下誰是誰,平常大傢有什麼說什麼,但沒幾個瓜保真,你就算看見什麼也別往心裡去。”
“嗯。”
許輕剛進群,最新一條消息大剌剌懟到她臉上:
「哎哎哎!今天早上送她上班的那個人又開瞭輛大眾款奔馳,你們說昨天那輛法拉利會不會是他死要面子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