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雲華為難的說道,“你不大出門,不知道,不知道小石頭傢,傢裡的情況,唉……”
雲華無奈的長嘆瞭一聲,又住瞭口。
雲芳心頭再次暗自埋怨瞭以前的自己太自私瞭,周圍的什麼情況都沒瞭解,現在遇到瞭事情隻能幹著急,不瞭解情況,出主意都出不到點子上。
“姐姐,以前都怪我,什麼事情都不關心,”雲芳歉疚的說道,“我現在想通瞭,你就告訴我實情,讓我也為傢裡的事情出一點力吧。”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雲華輕輕的吐瞭一口氣,說瞭起來,“就像大伯說的那樣,在小石頭三歲的時候,他爹去瞭采石場,死在瞭那裡,他傢的老房子又在一場暴雨中倒塌瞭,在別人傢玩耍的小石頭撿瞭一條命,他娘卻被塌下來的房梁砸死瞭,小石頭成瞭孤兒,是吃百傢飯長大的。而他每天,每天就睡在一個草棚子裡。”
聽姐姐說瞭這些,雲芳終於明白瞭事情的關鍵,問題出在小石頭沒有住所上,姐姐嫁給他沒有地方住!
姐姐明知道小石頭的情況,還是喜歡他,固然不會嫌棄他,也願意跟他一起吃苦。可是父母和哥哥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去住草棚子的,可若是把姐姐和小石頭一起接瞭傢裡來住,外界的吐沫星子也會把這一傢人給淹瞭的。
關於這裡村民輿論的壓力,經過瞭昨天遭遇那些小孩子和方才蠻不講理的大伯欺上門來的事情之後,雲芳算是深切的體會到瞭這一點。
瞭解瞭事情的真實狀況,雲芳明白瞭姐姐、哥哥和父母的為難,她心中也就有瞭一個底數。
“這麼說來,如果小石頭哥哥有瞭房子,事情就全解決瞭?”雲芳小心翼翼的得出瞭自己的結論。
雲華點瞭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娘無奈的聲音就從門外傳瞭進來,“芳兒說的是,那個小石頭實在是沒有個住的地方,我,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姐姐跟著他去睡草棚子去。”
“是啊,”爹也悶聲悶氣的接瞭話,“芳兒說的是沒有錯,事情就出在小石頭沒有個正經的遮風避雨的地方,今天的事情你們也都聽到瞭,不是做爹娘的心狠,實在是,唉,……”
迎上瞭爹和娘無奈的目光,雲芳認真的說道,“爹和娘既然是這麼想的,那就是說如果小石頭哥哥有瞭自己的房子以後,你們是不會攔著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瞭?”
娘撩起衣襟,揩瞭揩眼角的濕潤,為難的說到,“芳兒凈說些孩子話。蓋房子哪是想蓋就能蓋起來的啊,我和你爹過瞭半輩子瞭,還沒能蓋起屬於自己的房子呢,直到現在還住在你爺爺和奶奶留下來的老房子裡,也才讓老大傢那邊時不常的拿這個來說事。”
“妹妹,你,你別讓爹和娘為難瞭,我和小石頭都明白的。”雲華扯瞭扯雲芳的衣襟,向外邊看瞭看,懂事的轉瞭話題,“哥哥去砍蘆葦,這天都黑瞭,他去瞭這一整天,也該回來瞭啊。”
雲芳知道姐姐阻止她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讓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再為難爹和娘,但是她心中卻有著自己的小九九,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叫什麼大問題。
這不是她藍丹溪盲目的自信,是因為她剛剛找到瞭一個秘密的大寶藏哪!那些苦澀的井水能熬制出這些的稀缺資源——鹽巴,那些井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她掌握瞭熬制鹽的辦法,何愁換不瞭錢呢。
當然,雲芳也知道鹽在現代社會是個普通的調味品,在古代確是由官方控制著的違禁品,曾經有不少人就是因為販賣私鹽被定罪的。因此,她這個小秘密暫時還不能聲張,她需要把鹽改頭換面,讓它以另一種方式為自傢解決難題。
雲芳想著心事走瞭神,沒有聽清姐姐雲華最後一句說瞭些什麼,娘是一直記掛著腿腳不方便的大山。
聽到雲華的話,娘也向外張望瞭一眼,擔憂的說到,“是啊,大山那孩子也該回來瞭啊。他爹,要不你去迎一迎他吧。”
“嗯,”爹看瞭眼外面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色,也著急瞭起來,他‘呼’的一下子站起來身來,囑咐道,“你們老實在傢呆著,我現在就去。”
“爹,我和你一起去!”雲芳已經從自己的遐思中醒瞭過來,緊跟著爹的話嚷嚷道。
藍慶生一瞪眼,少有的疾言厲色的說道,“我說,讓你們在傢呆著,沒聽到嗎?!”
“我,……”雲芳剛想爭辯上幾句,一抬眼看到爹嚴肅的臉,就像看到自己的父親生氣發火時候一樣,她的身子下意識的一抖,乖巧的地下瞭頭去。
娘的臉上一陣心疼,她把雲芳攬在瞭自己的身後,嗔怪道,“你這是幹啥啊,老幺也沒多說什麼啊,讓她在傢呆著,就不能好好的說麼,她,……”
娘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院子的大門響瞭一聲,緊跟著傳來瞭大山嘶啞的聲音,“爹,娘,……”
娘的神色一變,顧不上再和爹掰扯什麼,“是大山回來瞭,他,他的聲音不對,……”
說著話,娘一挑棉門簾子,第一個沖瞭出去。
緊跟著,爹帶著雲華、雲芳兩姐妹也一起沖瞭出去。
一傢人趕到瞭門邊,就看到大山半倚半坐的靠在大門邊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而他的收瞭傷的那條小腿上的褲子還被劃開瞭好幾道口子,露出裡面帶著血絲的小腿來。
娘一下子紅瞭眼圈,一把把兒子的頭摟在瞭懷裡,哽咽著喊道,“哎喲,這是怎麼瞭,大山啊,你這是怎麼瞭?是誰欺負你瞭?”
爹晚瞭兩步,他皺著眉頭子端詳瞭一會兒,隻見大山不僅僅是小腿上有劃傷,還跑丟瞭一隻鞋,褲腳上還硬邦邦的,像是結瞭冰,而原本用來拉蘆葦的小板車也不見瞭蹤影。
探頭往黑黝黝的外出瞅瞭瞅,寂靜的暗夜中傳來瞭幾聲懶洋洋的犬吠聲,爹徑直上前,把兒子被在瞭背上,沉聲說道,“回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