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子氣的當場就拐進瞭藍慶計傢。作為最著名的媒婆,花婆子對於各村各戶裡的情況都是瞭解的,尤其是有瞭適齡男女的人傢的各種關系,她更是時時留瞭心,基本上做到瞭一見到人就能想起與之有關的親戚朋友來。
被雲華拒絕,又被雲芳臭罵之後,花婆子馬上想起瞭藍慶計的老婆盧氏,沒有浪費多少口舌,就鼓動的藍慶計兩口子動瞭心,跑到藍慶生傢裡大鬧瞭一場,同時也間接的把藍雲華和小石頭有些不大規矩的事情宣揚瞭出去。
同時,花婆子趁著郭傢莊的老三炮他娘求她的時機,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卻話裡話外的給她指瞭另一條的道,還算聰明的老三炮他娘明白瞭花婆子的意思,對那個沒有腦子的李玉珍更加熱絡瞭。
在藍傢的兩傢至親神邊都動瞭手腳,花婆子終於出瞭一口氣,心滿意足的等著藍傢求上門來,她一定狠狠的羞辱他們一番,尤其是各膽大包天的臭丫頭,她一定讓她明白明白馬王爺長瞭三隻眼,她花婆子不是能隨便得最的!
可是,事情的前半部分順利,沒過幾天就來瞭一個大逆轉,藍傢幹脆直接宣佈讓藍雲華和小石頭定親,藍慶計兩口子鬧上門去,卻被藍老二的媳婦給撓瞭臉,灰頭土腦的敗下瞭陣來。
藍慶計兩口子這麼窩囊,得到消息的花婆子氣的差點摔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小花碗。她沉不住氣瞭,扭身就去瞭郭傢莊,如此這般的說瞭一番,終於說動瞭急於娶媳婦的老三炮,讓郭傢的小四動手,燒瞭老三炮傢的院子。
老三炮他娘也按照她的指點給慌瞭的李玉珍遞過瞭話去。李玉珍沒有辜負花婆子的厚望,立即就去瞭松坡屯,直接瞭當的提出瞭把外甥女嫁去老三炮傢的要求。
可是,次次都忍讓李玉珍的郭博淑卻毫不猶豫的反抗瞭,竟然把李玉珍給轟瞭出去,即使李玉珍瞭下瞭讓她不能再進娘傢門的狠話,她也沒有屈服,就是不肯把女兒嫁給老三炮。
事情到瞭這一步,花婆子隻好給藍金鋒說瞭孫傢莊的孫二桃,打算利用孫傢的條件,讓藍慶計去攪合瞭藍雲華的定親宴。同時,她借著給老三炮說孫傢大女兒的由頭,頻頻出入老三炮傢,讓他們找瞭鄉老來,催著李玉珍還債。
當花婆子聽說瞭藍慶計一傢不但沒有大鬧藍雲華的定親宴,反而是作為至親至人去喝瞭喜酒之後,氣的身子亂顫,終於摔瞭她最喜歡的花瓷碗,牙花子腫瞭起來。
翻來覆去的一晚上沒睡好,一大清早的就打算趕來郭傢莊來探探情形,畢竟她苦心佈置瞭這麼久,也就是老三炮這一傢還能被她所用瞭。
可是,才走到半路上,竟然遇到瞭毛老憨的女兒毛翠柔,跟那個心眼子多的丫頭說瞭幾句的功夫,她再趕到郭傢莊的時候,李玉珍和老三炮兩傢人都進瞭老祠堂,松坡屯的大山和準外甥女婿小石頭也跟瞭進去。
可是,花婆子與郭傢莊沒親沒故的,她是沒有借口闖進去的,隻得患得患失的躲在瞭一樣。
花婆子心頭惶惶的躲在瞭一旁,好不容易等到瞭郭傢莊老祠堂裡散瞭場,花婆子略略一等,趕緊溜進瞭老三炮傢。
事情在一次讓花婆子始料未及,還沒等她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呢,老三炮就卷著袖子沖瞭上來,對著她一頓狠揍,而老三炮的爹娘竟然就在旁邊冷眼看著,根本就沒有攔住自傢兒子的意思。
花婆子顧不上細想,她嚎叫著,好不容易瞅瞭個機會逃瞭出去,避進瞭郭傢莊的郭大慶傢,聽他傢的婆娘細細說瞭老祠堂裡發生的事情,花婆子臉色轉瞭轉,想起瞭早些時候遇到瞭毛傢丫頭,她再次不甘心的站起瞭身來,躲在郭大慶傢的大門後面,聽著大山和小石頭說說話話的經過,她陰陽怪氣的喊瞭一聲,疾步走到瞭大山和小石頭的眼前。
憑著能把死人說活的舌頭,花婆子諷刺瞭大山和小石頭一句之後,唬住瞭他們。面對著大吃一驚、結結巴巴的大山,花婆子把自己一次次又一次次的謀算落空的屈辱一下子全想瞭起來。
“哼!”冷冷的哼瞭一聲,花婆子瞇縫著眼睛說到,“我花婆子走到哪裡能少的瞭朋友?在郭傢莊還不是我想去哪傢就去哪傢?哪一傢不是客客氣氣的招呼著?!老三炮是個犯渾的,他會為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後悔的。至於,你們藍傢麼,也早晚知道瞭我花婆子的手段!”
短暫的驚訝之後,大山已經想明白瞭這麼回事,以花婆子的身份,不拘誰傢去梳洗一番還不是太難的,隻是他沒想到被自己揭穿瞭她的卑鄙手段,又被老三炮胖揍一頓以後,她竟然還在郭傢莊呆著沒走,這才是讓大山真正的有些想不明白的。
不過,聽到花婆子惡狠狠的,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瞭這麼一番狂妄至極的話來,大山眼睛裡也冒起瞭小火苗,他盯著花婆子的眼神上前瞭一大步,自信滿滿的說道,“真是大言不慚!自從咱們藍傢辭瞭你說媒以後,你處處挑唆著和咱們作對?可是哪一次是成瞭的?咱們喝大伯一傢和好如初,你和老三炮想訛詐瞭咱們舅舅,也被眼明心亮的郭四爺識破瞭,你還有什麼齷齪手段?!”
不同於大山的大義凜然,小石頭沉穩的聲音也響瞭起來,“你不用再打藍傢大伯的主意瞭,也不用你在拿金鋒哥的親事去威脅什麼,咱們金鋒哥看透瞭你的欺瞞手段,再也不敢讓你給保媒瞭。”
隨著小石頭的話音落地,花婆子的笑容就是一僵,她接下來的其中一步打算就這麼被小石頭給說破瞭,而且把她的路堵的死死的。想著藍金鋒那張整天板著的臉,花婆子知道小石頭沒有說謊,藍老大那一邊怕是再難聽的進去她的什麼話瞭。
眼珠子一轉,花婆子惡毒的眼神死死的盯在瞭大山那條傷瞭的腿上,臉上也配合的顯出瞭一抹鄙夷和不屑來。
“你倒是是個熱心的,東一傢西一傢的官著閑事。竟然不知道藍老二一傢也就傳到你這一代為止瞭麼?!”
“你,……”大山感覺到花婆子落在自己腿上的不屑目光,他的心突然一顫,禁不住證明什麼似的挺瞭挺脊背,大聲的說道,“我們藍傢的事情不需要你照顧婆子操心!”
“嘖嘖嘖,”花婆子掏出瞭還沾著泥的紅手帕子‘吃吃’的笑瞭起來,“真真是有志氣啊。隻不過,卻是個爛瞭根的瘸葫蘆罷瞭。除瞭你們藍傢自己,咱們這十裡八村的哪傢的姑娘不曉的啊?藍老大他們根本不用去爭,十幾二十年之後他們自然能一傢子得瞭兩房的房產。”
“你,……”大山哆嗦著嘴唇,卻隻是吐出瞭這麼一個字來。
對於大山的那條傷殘腿,花婆子先是暗示,接著又明說,不管是眼神還是言辭,都像刀子一樣刺向瞭大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他氣的渾身亂抖,指著花婆子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見到大山如此,花婆子心裡幾乎樂開瞭花,一直憋在心口的那股子氣終於有瞭一絲發泄的縫隙。她搶在小石頭安撫大山之前,繼續得意洋洋的大聲說道,“剛才啊,我遇上瞭毛傢翠柔丫頭,那丫頭拉著我直叫僥幸呢,說是幸虧當初和藍傢的親事沒成,要不然啊,她可就一輩子在火坑裡瞭。別看藍傢現在熱鬧,那都是虛的,她可是寧可一輩子不嫁當老姑娘,也不願意嫁給這樣的人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