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瞭姐姐雲華的話,雲芳忍住就想翻白眼。
那個人的臉色哪裡是不大好,簡直就是蠟黃的像個癆病鬼!雲芳氣的在心裡吐嘈瞭一句。
不過,她隱約猜到瞭這個小泉子和老神醫的關系,自然不會真的巴他當成一個癆病鬼瞭。隻能說這個傢夥的化妝異容的手法太高明瞭,把本來面目掩飾的滴水不漏,還一點也不影響臉部的各種表情。
雲芳氣呼呼的呼出瞭一口氣,剛想和姐姐說道說道,卻眼神一轉,想到瞭一個更好的主意,她返身也湊到瞭姐姐耳邊說到,“姐姐,我實話和你說吧。我之所以拉瞭他回傢,就是看中瞭他那張臉呢。”
“你,看中瞭他那張臉?”雲華皺著眉頭苦瞭臉,結結巴巴的問到,“芳丫頭,你,你,你真的喜歡這樣的?”
“呃,”雲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趕緊深吸一口氣,把方才想到的理由說來出來,“姐姐你還咱們傢欠瞭老神醫的醫藥費的事情?那個老神醫是個醫癡,咱們要是找瞭疑難雜癥的病人給他送過去,說不定他一高興能給咱們都醫藥費打折呢。”
“還有這事?老神醫真的有這樣說過麼?”雲華有些半信半疑,“不過,我看他雖然臉色不大好,行動卻一點也緩慢,又不像是重病的樣子啊,你確定老神醫會對他這樣的感興趣?”
“這,……”雲芳略一沉吟,為瞭不讓姐姐誤會瞭自己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胡謅下去,“就是因為他行動上一點不像有病的,臉上卻是蠟黃蠟黃的,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老神醫就喜歡這樣奇怪的病人,送他過去正合適。再說瞭,你看他伶牙俐齒的樣子,就算老神醫不是因為他的病關照他,也可能會被他哄的開心呢。”
“也是,”雲華終於點瞭頭,“無論如何讓他試試就知道瞭,咱們也就是管他幾天飯的事情,也吃不瞭什麼大虧的。不過啊,既然你不是那個意思,我得趕緊囑咐石頭幾句,讓他說話小心著點瞭。”
“嗯,嗯,嗯,”雲芳等著就是姐姐這句話,她高興的連連點頭,趕緊朝著前面大聲的喊道,“石頭哥哥,咱們喝口水歇歇腳再走吧。”
正在聊的起勁的小石頭聽到招呼,笑著回過瞭頭來,大聲的應到,“好,咱們喝點水,再吃點東西,趕瞭這麼久的路有些餓瞭呢。”
小石頭停住瞭馬車,雲華立即就跳瞭下來,不顧小石頭忙著分發吃食,就拉著他去瞭一片小山坡的後面。
小泉子挑瞭挑眉,看著雲華和小石頭消失的背影,唇角一扯,閑閑的說道,“怎麼?芳姑娘這是要你姐姐去給石頭出主意去瞭?想要套我的話?你要想知道什麼,不妨直接問我啊,哪裡用得著拐彎抹角的這麼麻煩哪。”
雲芳被他噎的差點翻白眼。
他就是吃準瞭她既想利用他的勢力,又不想讓傢裡人知道他太多底細的心思,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威脅她的吧?
看著那張欠扁的笑臉,雲芳眼波一轉,迎瞭上小泉子揶揄的目光,輕笑著說道,“既然你這麼坦誠那我也就不客氣瞭。我想知道的是,你臉上到底塗瞭什麼粉呢?不知道能否賜教呢,元泉?”
“元泉?”小泉子的笑容頓時一僵,似乎還磨瞭磨牙,低低的嘟囔瞭一句,“到底是小的口風不緊?還是大的故意透的?”
小的?大的?難道是指小屁孩子元修和老頑童李珍時?雲芳饒有興致的一挑眉,也悠然的補瞭一句,“當然瞭,我也知道事關調制秘方,有些確實是不方便說出來的。但是,石頭哥哥是個善良人,對於你這麼一張蠟黃臉的病人肯定會特別關照的,他一片赤誠相待,你不要辜負瞭他的美意啊。”
說著話,雲芳把他們帶的幹糧遞瞭一塊過來,“給,吃點吧,從這裡到松坡屯的路還長著呢。”
小泉子接過瞭幹糧,似乎是賭氣一般的悶頭吃瞭起來。
不大一會兒,雲華和小石頭也摸著嘴邊的幹糧屑轉瞭出來。他們一邊走一邊還仔細的觀察著小泉子的臉,雲華有些憐憫的輕輕搖頭,小石頭臉上也是一臉的關切。
再次揚鞭上路之後,小石頭果然謹慎瞭許多,不但不再主動說起藍傢的事情,對於小泉子的詢問也不再是有問必答的,而是斟酌瞭又斟酌。不過,他果然像雲芳說的那樣,對小泉子的臉色留瞭心,小心翼翼、不傷人自尊的探尋著什麼。
小泉子知道這是雲華和他說過瞭什麼瞭。他輕輕的一扯嘴角,不動聲色的轉開瞭話題,和小石頭說起瞭縣城裡的趣事瞭。
自從上一次小石頭陪著雲芳去瞭一趟縣城,竟然順利的做成瞭一筆生意,又幸運的認瞭幹親,他的心眼就活泛瞭許多,拉著元修打聽瞭不少縣城裡的事情。現在,又聽小泉子說起瞭那些事,他禁不住收拾起瞭其他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打聽起瞭縣城的情況來。
藍傢的車馬都來自福詳老鋪,腳力自然是好的。雖然大傢各自都有著一些小心思,但是還算是沒有冷場,一路說說笑笑的,在天色擦黑的時候終於趕回瞭松坡屯。
爹娘和大山都在等著他們呢。
見到車上多瞭一個陌生的小夥子,娘奇怪的問道,“咦,這個人是誰啊,看起來面生的很啊。”
“娘,您沒見過,當然覺得面生瞭。”雲華搶在前面開口解釋道,“他叫小泉子,是在采石場的幹活的,結果累瞭一身病出來。咱們傢不是有一些現成的草藥麼,就把他帶回來瞭。”
小石頭也配合著雲華說到,“是啊,小泉子還懂些藝術呢,正好也能幫著大山哥和芳丫頭他們兩個熬熬藥什麼的,咱們也能放心不是。”
“可是,……”娘看瞭看那個病秧子一樣的小泉子,又瞅瞭瞅雲華和小石頭,還有有些想不通的搖瞭搖頭,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莽撞孩子,不會因為自己傢裡有藥,而人傢又自稱會醫術就隨隨便便把一個陌生人帶回傢裡來的。
雲華看明白瞭娘的意思,她不等娘再問什麼,上前兩步拉瞭娘的手,嚷嚷著說道,“娘,我渴壞瞭,您快點幫我們弄些熱水吧。”
說著話,雲華不由分說的拉瞭娘的手,拽著她去瞭側邊的廂房。
有瞭長子、長兄覺悟的大山卻仍然一臉警惕的盯著小泉子,沉聲問道,“你真的精通藥理?”
“是啊,”小泉子一偏頭,確認瞭大山區確實沒有認出來自己之後,這才坦然的點瞭點頭,“這個事情我在路上已經和石頭哥聊過瞭,我曾經給一個醫館裡幫過忙,偷學瞭。”
“哦,”大山將信將疑的點頭,緊跟著說道,“那你來幫忙分一下藥材吧,今天我們把藥材拿出來曬,有些弄混瞭,有勞瞭。”
“沒問題,這點事還難不倒我的。”小泉子笑瞭笑,還不忘沖著雲芳偷偷的眨瞭眨眼。
大山瞅瞭一眼爹,一邊往廂房裡走,一邊又揚聲招呼瞭一句,“石頭,你也一起來。”
“好的。”小石頭剛剛把馬拴到瞭馬圈裡,聽瞭大山的招呼,快步跟瞭過去,“咱們一起分。”
頓時,院子裡隻剩下瞭爹和雲芳兩個。
爹沖著她點瞭點頭,轉身進瞭正屋。雲芳知道爹是有話要和她說,也乖巧的跟瞭進去。
爹點著瞭旱煙袋,‘啪’的嘬瞭一口,又把濃煙舒服的吐瞭出來,雲霧繚繞中,爹的聲音也飄忽瞭起來,“說說吧。”
“爹,”雲芳低低的喊瞭一聲,她知道在爹的面前她不該隱瞞太多的事情,爹是一傢之主,也是她心裡的精神支柱,是可以商量的人。
深深吸瞭一口氣,雲芳把自己兩次去采石場的事情都說瞭出來,除瞭隱瞞瞭她因為那個‘V’手勢和小泉子雞同鴨講的那一段之外,她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坦白瞭出來。
爹聽完之後,驚訝的連煙都忘瞭抽,後怕不已的說道,“你這個丫頭,真是大膽!讓人說什麼好啊?!這事要是讓你娘知道瞭,她不定多麼擔心呢,那采石場那麼危險,你竟然敢進去,要是,要是真的出瞭點什麼事,你讓爹和娘這下半輩子怎麼過?!你,你就怎麼敢這樣?!”
“爹,芳兒知道錯瞭,下次再也不敢瞭。”面對折擔心不已的爹,雲芳愧疚的垂下瞭頭去,小聲的哀求道,“爹,這事就算是過去瞭,您可以一定不要告訴娘啊,芳兒求求您瞭。”
“你也知道害怕啊?”爹氣呼呼的說道,“這事還用你囑咐?你娘她最近總是心口疼,要是讓她知道瞭這事,還不等於要瞭她的命啊?!”
“是,是,是,芳兒都知道的。所以,所以,我才和爹一個人說嘛。”雲芳微微帶著撒嬌的口吻說到,“我知道爹一定會為我保守秘密的,是不是?爹也不會真的怪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