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蠍哥見到艾立,就覺得渾身顫抖,即使手腳被轟斷,他仍然艱難地扭動著身子,想要離艾立遠點。
即使隻能多離開這殺神一寸,也是好的。
不過艾立根本沒理他,而是來到墻邊,父母面前。
“爸,媽。”
他輕叫一聲。
父親本來抱著母親,兩人都轉過頭,不去看這裡發生的一切,這太血腥,太暴力。
可是當他們聽到艾立的叫聲時,頓時一愣,隨後連忙回過頭來。
隻見在他們面前,站著一人。
雖然頭戴兜帽,半張臉都遮在陰影裡,但是他們的兒子,他們怎麼可能不認識。
“小立”
“小立”
父母幾乎同聲叫出來。
母親連忙過來,雙手扶著艾立肩膀,將艾立仔細看瞭看,然後將艾立緊緊抱住:“小立你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著淚水已經模糊瞭雙眼,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父母也抱著艾立:“小立,你怎麼來瞭你不該來”
“爸,媽,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們,哪怕一根手指頭”
艾立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充滿瞭堅定。
生我者父母,養我者父母。我的一切都是父母給的,父母就是我的天,父母就是我的地。
無論是誰,敢動我的天,敢動我的地,那麼他的下場隻有一個:
死
一傢三口緊緊抱在一起。
“小立,小薇也不知道被他們帶去哪瞭,也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事。”
“放心吧,媽,她沒事。”
艾立沉聲說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們一根手指頭,也不會讓任何人動小薇一根手指頭”
父親和母親,都感覺到此時的艾立,與以前的艾立判若兩人。
他沒有瞭以前的天真和快樂,但是卻讓人覺得更加有安全感。
此刻,這一傢三口,就是一體,似乎缺瞭任何一個人也不行。
十米之外,那渾身被鮮血和塵土糊得骯臟不堪的蠍哥,看著這一幕,有些微微的驚訝。
他沒想到,這個殺人不眨眼,而且還總是以最恐怖,最殘忍的手段殺人的殺神,還有這樣溫情的一面。
這終於讓他第一次想到瞭自己的傢庭,想到瞭自己的父母。
自己的傢在E區,但五年前自己因為一個女孩,和傢裡鬧翻,就此離開瞭傢。五年之間,一次也沒回去過,甚至和傢裡連一次話也沒通過。
當初自己對父母恨得要死,發誓這一輩子都不再回去。
父母,尤其是父親,同樣對自己放出瞭狠話:這一輩子也別想再踏進傢門一步。
可是,五年瞭,他們真的就不想自己嗎自己就真的沒想過他們嗎如果自己現在回去,他們真的還會將自己趕出來嗎
也許,如果現在回傢的話,眼前的事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不是也許,是一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還可能嗎
那殺神會放過自己嗎
自己動瞭他的傢人,打瞭他的父母,他還會放過自己嗎。
想到這裡,蠍哥悔得腸子都青瞭。他想見一見父母,就算是死,他也想見一見父母。可是,這殺神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瞭。
蠍哥仰天躺在那裡,那雙佈滿血污的眼裡,竟然開始有一滴晶瑩在閃爍。
這是自從離傢後,五年來,他的第一滴淚。
與此同時,在A區試練區外,軍事基地。
狗剩子正在全息觸控沙盤上比劃著什麼,這時候,就見肖雷走瞭進來。
“隊長。”
狗剩子繼續在沙盤上比劃著,頭也沒回,道:“說。”
“可能出事瞭。”肖雷有點不敢確定。
狗剩子繼續在那裡比劃著,頭仍然沒有回過來,說道:“什麼事”
肖雷知道,無論遇到什麼事,隊長都能冷靜對待,冷靜處理。就算是天大的事,他都不會著急。這是隊長的風格。
“隊長,聯絡點那邊聯系我們,說是艾立並沒有去聯絡點。”
狗剩子的手一頓,轉過頭來。
肖雷的眉宇間,微微有一絲疑惑:“昨天你不是跟艾立說過,讓他在試練區結束之後,就去A區聯絡點那邊嗎。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見艾立去那邊。是不是他在試練區出事瞭”
狗剩子搖瞭搖頭:“不可能,昨晚我親眼看著他從喪屍城走出來。今早又翻瞭一遍錄像,上面顯示他在凌晨2點05分時,離開瞭試練區。”
“那就是路上出瞭問題”肖雷心中暗驚。
“也不一定,這小子思維跳躍,行事跳脫,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預判他的行動。你先讓人去試練區外的天堂村,瞭解一下情況。我再仔細翻一下他在試練區的錄像,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是”
肖雷應瞭一聲,快步離去。
狗剩子眉頭微皺,出瞭房門,一邊向著控制室走去,一邊在心中暗暗想著:這小子身上背負著絕密任務,如果他出瞭問題,他們的這次計劃就算徹底失敗瞭。
與此同時,艾立輕輕拍瞭拍父母的肩膀,輕聲道:“爸,媽,我一定會帶你們和小薇離開這裡。不過現在,我必須要出去辦點事瞭。”
說著不等父母答話,他已轉過瞭身。
身後,母親擔憂的聲音傳來:“小立小心點”
艾立點點頭,幾步之間,便來到瞭蠍哥面前。
一伸手,提起那已經半死不活的蠍哥,像提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雞,向倉庫之外走去。
倉庫外面,五百多米之外,那四個狙擊手此時都心中暗自欣喜。
從剛才那小子栽向倉庫中的姿勢來看,他顯然是被擊中瞭。而且看樣子超聲波達姆彈對他起瞭效果,他明顯是狠狠摔進去的。
一個狙擊手拔通瞭虎哥的多功能手表號碼:“虎哥,我們擊中他瞭。”
“他死瞭”
那狙擊手猶豫瞭一下,說道:“以我做狙擊手二十多年的經驗,沒有見到屍體之前,不能就說他死亡。不過依剛才的情形來看,他有90的可能性是死瞭。”
“好,我這就派人去倉庫檢查”
虎哥說完,正要掛斷通話,那個狙擊手突然看到倉庫大門那裡,一個人影拎著一樣東西走瞭出來。
“等等,虎哥”
那狙擊手突然叫道。
“怎麼”
那狙擊手此時已經看到,倉庫大門那裡,那頭戴兜帽的影子再一次走瞭出來。
這個狙擊手,和其他的三個狙擊手看到那影子,頓時都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可能”
“這”
“竟然沒死”
全息投影上的虎哥聽瞭,就知道不妙,問道:“怎麼回事”
一個狙擊手的聲音之中,有著無法掩飾的驚駭:“他被超聲波達姆彈擊中,卻沒死”
“什麼”
虎哥的聲音之中,也有著掩飾不瞭的驚駭。
超聲波達姆彈擊中任何人,那人無不立斃。現在對這小子竟然無效
而且,讓這四個狙擊手驚駭的還不止於此。
接下來看到的這一幕,讓他們所有人,終生難忘如果他們還有後半輩子的話。
隻見艾立像擒著一隻死雞一樣,拎著蠍哥,走到倉庫門前的空地上。
然後他的雙臂,在一瞬間覆蓋瞭一層角質,角質上生著幾根粗大的倒刺,看起來無比猙獰。
但最猙獰的,還是他的雙手。
他的雙手,此時已經化為瞭近二尺長的利爪,利爪之上,閃著點點寒芒。
接著,艾立的左爪猛地一刺,插進瞭蠍哥腹部。
“嗯”
本就痛不欲生的蠍哥,頓時悶哼一聲,嘴角大量鮮血湧瞭出來。
這時,艾立的右爪,已經放在他頭頂,像是帽子一樣,罩著他的頭。
他透過利爪的縫隙,看著眼前的敵人。
隻見那兜帽遮掩之下,仍然看不出他的臉,隻看到那半張臉上,透露出無盡的冷酷與無情。
蠍哥知道,自己的死亡,終於來臨瞭。
本來,這死亡對他來說,意味著解脫。
但是,被這樣一個殺神一樣的人帶走,他隻會處於無盡的恐懼。
而且,現在即使是面對無盡的痛苦,他也不想死,他想活著。活著再見父母一面。
他雙眼中,兩行清淚,流淌而下,沖刷著臉上的血污。
他的嘴唇顫抖著,微微張開,喉結很快蠕動著,發出沙啞的聲音:
“爸,媽,我想你們”
然而,他的這番話,對艾立沒有任何觸動。
既然你也想父母,當初為何會對我的父母施以拳腳
不可饒恕,無法原諒
敢動我父母,隻有一個結果:
死
右爪合攏:
咔嚓蠍哥的頭像西瓜一樣,分成四半。
噗鮮血噴湧而出。
艾立不等那鮮血落地,左爪將蠍哥的屍體高高拋起,然後跟著一躍而起。
人在空中,雙爪連揮。
刷刷刷刷刷
他的雙爪年舞出瞭殘影,蠍哥的屍體,在這殘影之中,化為塊塊拳頭大小的碎肉,和淋漓的鮮血。這碎肉和鮮血,伴隨著漫天大雪從天而降。
方圓二十米內,轉瞬之間便成瞭鮮艷的血紅色。
從空中俯瞰下去,宛如雪地裡,盛開著一朵巨大的鮮艷的臘梅。
血腥味,宛如臘梅的清香,在大雪中彌漫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