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惡意收購夏氏在新加坡的三傢子公司?”
顏易菡看著面前的安牧冰,竟然脫口而出這樣的一句話。
她曾經在腦海中無數次的幻想,再遇到他,她會跟他說什麼?
你過得還好嗎?或者是,淡淡的點一下頭,就像是曾經的好友一樣。
但是真的到瞭這一天,她卻發現自己是這樣的力不從心,亦或者說是口不隨心。
果然,安牧冰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看著一臉提防的顏易菡,他微微瞇起眼睛,出聲道,“這麼久不見,你就隻想對我說這個?”
我……顏易菡微微張口,但卻沒有說出話來。
本以為安牧冰一定又會發脾氣,但他卻意外的沒有。
側臉看向顏易菡的那些手稿,他輕聲道,“是啊,你現在是夏東毅的女朋友,理應為他的事情操心瞭……”
他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讓顏易菡心痛,然後就是……生氣。
“我是不是他的女朋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想到安牧冰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瞭,顏易菡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酸澀。
安牧冰側臉向顏易菡看過來,輕聲道,“你現在都敢這麼跟我說話瞭,怎麼,是有瞭夏東毅給你撐腰,你就無所忌憚瞭嗎?”
顏易菡呼吸一滯,因為安牧冰看著她的眼神中,三分威懾,三分懷疑,還有的,就是一抹一閃而逝的受傷?
她以為自己看錯瞭,因為安牧冰立馬就換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仿佛是對一個陌生人一般,隻是因為她挑戰瞭他的耐性,所以他不高興瞭。
“安先生,我想我們有必要把工作和私人的事情分開,請您不要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中去!”
顏易菡看著安牧冰,一本正經的說道。
其實她心裡是很緊張的,安牧冰總是有這種魔力,即使兩人之間隔著好幾米的距離,隻要是和他在一個空間內,她就止不住的心悸。
安牧冰一眨不眨的回視著顏易菡,直看得她頭皮發麻。
突然,他開始邁步向她走來。
顏易菡很沒種的往後退瞭一步。
安牧冰在她面前一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顏易菡不敢與他對視,隻能尷尬的看著別處。
安牧冰比她高出一個頭還不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薄唇輕啟,出聲道,“我和你有什麼私人感情嗎?”
話音剛落,顏易菡就止不住的渾身一顫。
下意識的攥起拳頭,卻發現手指沒力。
她抬眼對上他的眼睛,那雙黑色如寶石般的眸子,深不見底,冷漠無情。
顏易菡緊抿雙唇,因為她怕自己的顫抖會讓他嘲笑。
安牧冰盯著顏易菡,一字一句道,“顏易菡,或許我該稱你是夏東毅的女朋友?你說,我們兩個有過什麼私人感情嗎?”
他冰冷的話語,帶著濃重的嘲諷,顏易菡下巴微微抽搐。
像是一口氣定在胸口,讓她支撐住身體,才不至於丟盔棄甲的逃跑。
怒極反笑,顏易菡勾起唇角,看著安牧冰回道,“哈,是啊,您是AK集團的總裁,身份地位高不可攀,我這樣的人,能跟您有什麼交集呢?!”
說罷,顏易菡轉身往門邊走去。
她受不瞭瞭,再也受不瞭瞭,如果今天安牧冰叫她來,就是為瞭羞辱她的話,那麼恭喜他,他做到瞭。
“站住!”
安牧冰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顏易菡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即使跟他分開一年多,她依然無法改變對他言聽計從的毛病。
“我有說過讓你離開嗎?”
安牧冰站在顏易菡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她跟從前一樣,總喜歡挺直脊背,一副孤高的模樣,跟她的性子一樣。
顏易菡沒回頭,隻是出聲道,“那請問安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
安牧冰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隻是靜靜的註視著她。
顏易菡不回頭也能感覺得到。
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五分鐘,或許是更久,久到顏易菡以為自己出現瞭幻覺,這屋子本就沒有安牧冰。
她緩緩回過頭,安牧冰正背對著她,他雙手隨意的插在褲袋中,微揚著下巴,看著屋內正中間掛著的一副室內設計圖。
從顏易菡額角度,她隻能看到他頎長的背影,黑色的頭發柔順的待在原處,好像比以前長瞭一些。
兩人都不說話,屋內很安靜,陽光從對面的那扇落地窗中照進來,打在兩人身上,發出淡金色的好看光芒。
顏易菡眼神有些模糊,太久瞭,他們太久沒有這樣安靜的,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待在一起。
“夏東毅也很喜歡你的設計風格吧……”
安牧冰的聲音輕輕地,不是疑問,隻是單純的敘述。
顏易菡微楞,心裡也說不上是生氣或是心酸,如實回道,“恩”。
安牧冰緩緩回過身,顏易菡看到他那張沐浴在陽光下的帥氣的臉龐,美麗的有些不真實。
“你喜歡夏東毅嗎?”
顏易菡眼睛稍稍睜大,緊抿著嘴,不回答。
安牧冰又道,“你上次見我的時候,不還是說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嗎?怎麼現在倒是什麼都不說瞭?”
顏易菡微微皺眉,嗓子裡像是卡瞭什麼似的。
心臟的跳動已經超乎瞭自己的負荷,顏易菡終是移開目光,有些倉惶的說道,“安先生,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想先回去瞭!”
安牧冰看著顏易菡,張口道,“你真的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顏易菡心底難過,如果陳勛沒有告訴她,他已經有瞭未婚妻;如果她沒有和夏東毅認識,如果夏東毅不對她這樣的好;如果她和安牧冰之間從未有過如此多的羈絆,也許她會釋然的說一句,大傢以後還是朋友,但是現在,她做不到。
心底暗自調節呼吸,顏易菡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安牧冰,出聲道,“安先生,我隻想這次和AK集團的合作能夠順利進行!”
點瞭下頭,她轉身往門邊走去。
心痛的感覺是會被習慣的,每當難過的時候,顏易菡總是這樣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