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假嘛!”
六公主輕嘆:“本宮聽說尚衣局那邊已經開始趕制衣裳瞭,愉妃這兩日更是有事沒事往那跑。”
駱懷月瞥瞭眼自傢哥哥的臉色,不忍心再開口。
順著她的視線,六公主看去,幽幽嘆道:“淮卿哥哥,你既然喜歡,那就放手去做,父皇哪回坳過你瞭?”
駱淮卿沉默不語。
六公主抬手:“你可別忽悠我什麼不喜歡,我聽說荼蘼花開被摘下來,結果你又趁著今天母妃給花昭姐送禮,又給送瞭回去,是不是有這事來著?”
“駱傢覆滅至今,已有十年。”
突然提起這個,六公主不明所以,隨即便聽見駱傢的強調道:“許澤烜登位,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得罪瞭未來皇帝,駱傢未來百年,再難有復興之希望,花昭不過是個女子罷瞭,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屋內沉默好一陣,六公主想到昔日母妃抹淚的情形,不敢再說什麼。
駱懷月薄唇輕抿,欲言又止。
她想說反正駱傢的人就剩下她和哥哥兩個瞭,又何須在乎那些個虛禮,可這樣的話在為此忍辱負重數十年的哥哥面前,她說不出口,對因為駱傢覆滅,一直覺得愧疚的六公主更沒法子說出口。
屋內沉默著,面前的火鍋也食之無味。
駱淮卿倏忽起身,旋即坐下。
這番異動惹得六公主和駱懷月抬眼看他,卻是隻聽得他跟石頭道:“你去花府看看,花昭病死瞭沒有。”
故作姿態的話語裡滿是關懷。
石頭望瞭望自傢主子,沒說什麼,放下筷子就趕往瞭花傢。
花正輝聽聞消息親自迎出門。
在京城這地界,神醫聖手時惜公子也是出瞭名的,能讓他譴人來花傢,依著花正輝現如今的地位也就是捧著瞭,更何況花昭如今還在病著,急急忙忙就將人迎進來。
“喲,什麼風把石頭公子吹來瞭?”
趙氏緊接著出現,石頭面無表情行禮:“我受我傢公子所托,前來接花小姐去年寶玉則,她又該好好檢查瞭。”
聞言,趙氏大驚失色。
“昭昭的臉還沒好全?”
石頭拱手,一本正經道:“我們公子出手,自然是好全瞭的,隻是有些小問題再處置一下。”
花正輝為難道:“小女正臥床不起……”
“沒關系,正好把人帶到年寶玉則,一同診治。”石頭幹脆道。
趙氏大喜過望,花正輝也不敢阻攔,花昭迷迷糊糊的被扶上馬車,連自己到瞭年寶玉則都不知道。
此事駱淮卿也不知曉,他望見石頭在門口張望還覺得奇怪。
“不是讓你去花傢瞭嗎?怎麼在這?”
石頭點頭,“我是去花傢瞭,還把花昭帶回來瞭,她病殃殃的,再也蹦躂不起來瞭。”
聞言,駱淮卿腳下生風般趕往花昭往日住的屋子,門口的洛玉見瞭駱淮卿趕忙行禮。
“公子。”
站在門口,駱淮卿頓住腳步。
他突然明白瞭什麼叫近鄉情怯,這個時候花昭應該也不想看見他吧。
猶豫著,駱淮卿轉身要走,屋內傳來花昭有氣無力的怒吼聲:“駱淮卿!你造的孽,你就見死不救嗎!”
駱淮卿再次頓足,不作猶豫直接進屋,望見病榻上蒼白著臉還不忘瞪他的花昭,不敢眨眼,定定望著她。
“你在那站著幹什麼?不打算救我?”
花昭氣惱,緩慢抬手指著駱淮卿怒斥道:“你讓石頭去花傢把我折騰來,折騰來你又不救我,誠心要我死是不是?”
“沒有。”
駱淮卿上前,接住花昭體力不支落下的手腕,垂眸道:“我還當你不想瞧見我。”
“為什麼不想瞧見你?”
花昭反問,旋即開始猛咳,等稍稍好些才啞著嗓子道:“你快給我看看,那幫子庸醫說我沒救瞭,我就是發個燒,怎麼就沒救瞭呢!”
她就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非要說哪裡不一樣,大概就是嚴重瞭點,但是真沒有別的,怎麼就,沒救瞭呢!
想起來就是眼前這廝帶她半夜去跳水,致使她鬧成這幅模樣,花昭抓起個枕頭,想要砸去,卻是沒力氣。
駱淮卿見狀,拉著她的手將枕頭砸向自己,隨後道:“你先安心養病,莫要想其他的事情,我去給你配藥。”
花昭迷糊點頭,在駱淮卿走後,意識漸漸沉迷。
等她再睜眼,已然是清晨,她動瞭動身子,便看見守在她身旁的駱淮卿。
腦子也沒之前昏昏沉沉的模樣,反而清爽的很。
“醒瞭?”
駱淮卿動瞭動手指,許是被她的動靜鬧醒,睜開眼睛,第一反應竟然是問她醒瞭沒有。
“大恩不言謝啊!更何況是你把我鬧到這廝田地,我不跟你說謝謝應該也沒關系的吧?”花昭輕揚下巴,又是先前渾然不怕的模樣。
駱淮卿撇嘴:“你什麼時候正兒八經謝過?”
這話說的花昭不服:“先前那回花傢送瞭那麼多謝禮來,你收瞭就忘瞭啊!”
先前的事……是她都不記得瞭吧?
還能這樣跟他談笑風生。
駱淮卿心下微苦,面前卻是嗤笑開來:“那不是花大人送的嗎?”
就這樣吧,眼下這樣不是也挺好的?
駱淮卿下定決心,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一改先前頹唐模樣。
花昭奇怪看他幾眼,想瞭想還是沒問,揚手道:“我要吃火鍋!”
洛玉連道不行。
“小姐,您身子還弱,哪裡能用火鍋那樣的重油重辣的物什,奴婢熬瞭白粥,您……”
“我不喝白粥!”花昭嚴詞拒絕。
她曾經喝過一次,不可否認洛玉的手藝很好,但再好也抵不過那是白粥啊!
“我要吃火鍋!”
洛玉正要在勸,駱淮卿開口道:“讓她吃,左右我還在這裡,出不瞭什麼事情。”
石頭附和:“就是,主子還在呢,有什麼治不瞭的。”
今天石頭怎麼這麼好心,花昭懷疑地看著石頭,剛一對視,石頭就飛快的移開視線。
這小子有事瞞著她。
“洛玉,石頭瞞瞭我什麼?”
花昭拉著洛玉的手,目光還是緊緊盯著石頭,絲毫沒有發現洛玉下意識瞥瞭眼駱淮卿,而駱淮卿身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