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疲憊的處理完奏章,伸瞭一個懶腰後走到門邊,望著夜空中的一輪彎月,公公也跟在他的身邊。
他發瞭許久的呆,最後問身邊的公公:“左相,他其實也罪不至死吧?”
這幾天,右相一直讓他給駱淮卿定罪,不管自己定他什麼罪,都不能阻止右相在朝中一傢獨大。
“陛下,左相大人雖然犯瞭罪,但他曾經也是有很多功勞的。”
不愧是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人,知道皇帝想聽什麼樣的話,所以就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
皇帝聽瞭心中很是欣慰,趁著現在時辰還不是太晚,他讓公公宣許澤烜進宮,這件事,他才是主導人,隻要他松口,一切就都好辦瞭。
被突然叫進宮的許澤烜不知道是發生瞭什麼事,來不及和右相商量就進瞭宮,他也隻能在心中祈禱不是什麼壞事。
到宮中後,皇帝便問許澤烜:“你與證人徐仰豐是怎麼認識的?”
“是兒臣在宮外的朋友。”
“宮外的朋友?讀過書嗎?”
這許澤烜哪裡知道,他隻是自己朋友的兄弟,哪裡知道那麼多的事,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回答說:“讀過。”
“讀過哪些書?”
面對皇帝的質問,許澤烜懵瞭,又沒在一起待過,就算一起待過,又怎麼會討論讀過哪些書的問題啊?許澤烜就隨便瞭說瞭自己讀過的幾本書給皇帝說。
皇帝對許澤烜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但是他也不想再繞彎子瞭,直接問:“你覺得,應該給左相定什麼罪?”
“按律當斬。”
“朕沒有問律法,而是問你。”皇帝快被他的話給氣背過去瞭,難怪花昭會逃婚,總是答非所問。
許澤烜被皇帝的話給嚇到瞭,可是他依舊沒有懂得皇帝想要什麼樣的回答,在一旁的公公都在為他著急。
這人怎麼就聽不出話裡有話呢?到底是單純還是蠢呢?
“依兒臣看,左相應斬。”許澤烜的話,處處都在置駱淮卿與死地。
“那他曾經立過的功勞呢,這些都不能抵掉他的過嗎?”皇帝一直在引導許澤烜說話。
但許澤烜依舊沒有明白,還以為自己的父皇在考驗他呢,考驗自己對朝中重臣犯罪後自己是不是公私分明。
但是他完全理解錯瞭。
“父皇,應當賞罰分明。”許澤烜自信的說出這句話。
皇帝沒有心情再聽他說話瞭,讓他退下。
許澤烜以為皇帝采納瞭自己建議,得意洋洋的回府,現在他就等著駱淮卿被問斬。
許澤烜走瞭以後,皇帝大方雷霆,將桌上的奏折全部推到地上,公公連忙跪下,說瞭一句:“陛下息怒。”
然後開始跪著撿散落在地上的奏折。
“這明明是朕的江山啊,可是為何會這樣呢?”皇帝對自己發出疑問。
曾經這個位置,他自己是無比向往的,總以為登上這個位置,自己便可以施展自己的才華,將這個國傢治理的風調雨順,還可以根據自己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未曾想過自己登上皇位後處處受阻,自己提出的事,不是這位大臣反對就是那位大臣反對,學習瞭治兵之道、治國之道,卻毫無施展之地。
人人都在朝拜自己,可是有有誰是真心覺得朕配得上這個位置呢?
“陛下。”
現在,就算是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的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瞭,他隻能將奏折再次整整齊齊的放在桌案上。
“研墨。”皇帝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說。
公公趕忙開始研墨。
他寫好這道聖旨後,交給瞭公公,讓他明日戌時去大理寺宣讀這份聖旨……
“真的如殿下所說嗎?”
右相府中,許澤烜與右相正坐在大堂之上談論駱淮卿治罪的事。
“當然瞭,昨夜,父皇召我進宮,就是詢問我該給駱淮卿定什麼樣的罪。”
“太好瞭。”
右相都笑得合不攏嘴瞭,這個死對頭,終於被幹下去瞭,可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沒有解決,那就是原本屬於駱淮卿的權利給瞭誰。
“這個,父皇沒有與我提起過,我也不能多問,父皇肯定有分寸的。”許澤烜思考瞭一會兒說。
一想到駱淮卿馬上就要完蛋,兩人就開心,在堂上相談甚歡,完全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
梁音婉躲在一旁偷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她沒有像自己的父親和許澤烜一樣,那麼高興。
“駱淮卿一除,就沒有什麼人能阻擋殿下的腳步瞭。”右相奉承著。
之前,輔佐四皇子的時候,一直沒有除掉駱淮卿,現在輔佐三皇子,沒用多久就除掉瞭駱淮卿,或許,三皇子真的是可造之材。
“借右相吉言瞭。”許澤烜也和他客氣道。
駱淮卿一死,花昭就會是自己的瞭,到時候,自己人才兼得。
去牢房探望過駱淮卿的花昭來到相府,將他的情況高速瞭石頭和藺伯軒
“你傢公子很好,他沒有事,沒有受傷,也沒有穿上單薄的囚服,身上是他自己暖和的衣裳他還說,讓你們在傢裡好好的等他,很快他就回來瞭。”
“是真的嗎?”石頭很是激動的問。
花花昭點點頭說:“是真的,他親口告訴我的,還能有假?”
石頭喜極而泣,看著石頭眼中泛著淚光,花昭也知道,石頭這一次是真的著急瞭,不過自己帶回來的話,也讓石頭得到瞭些許的安慰。
“駱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藺伯軒在一旁補充道。
聽瞭花昭的話,石頭也振奮瞭起來,開始在傢裡打掃,他不想等駱淮卿回來的時候,看到院子裡這麼臟。
戌時,一直跟在皇帝身旁的公公來到瞭大理寺,走到駱淮卿的牢房門前。
獄卒解開瞭門鎖,他從裡面走瞭出來,公公纖細的聲音立刻響起:“罪臣——駱淮卿聽旨。”
駱淮卿跪瞭下來說:“罪臣聽旨。”
“昊天有命,皇王受之:罪臣駱淮卿因屠殺性命,按律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