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算不準了?裹尸布起作用了?(求訂,求票)

作者:大羅羅 字數:3310

正午,烈日高懸,毫無遮攔的陽光直直傾灑在廣州城小北門外的北校場上,刺眼的光芒逼得人們幾乎無法睜開雙眼。而兩廣總督葉名琛,一個月前剛重回廣州城,此刻正圓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猶如銅鈴般的大眼,眼中涌動的森冷殺意,惡狠狠地射向校場中央。

那里,一群男女老少被剝去衣衫,麻繩如毒蛇般緊緊纏繞著他們的身軀,背后插著的斬標,在風中微微顫動。

這兩年,廣東省內亂象頻生,叛亂如野草般此起彼伏。被官府緝拿斬首的反賊多如牛毛,廣州城的旗民兵丁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眼神中滿是麻木。

然而,今日這場行刑卻截然不同,圍觀群眾見此情景,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只因今日被兩廣總督標兵押至北校場處決的人數竟多達數百人。人群之中,老者白發如霜,在風中瑟瑟抖動;幼童不過幾歲,驚恐的眼神中滿是對死亡的恐懼。男女皆有,他們個個面黃肌瘦,身形般孱弱,一看便知是常年在田間辛苦勞作的尋常百姓。

此刻,他們被恐懼徹底籠罩,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不少人甚至嚇得失禁,尿液順著褲腿緩緩流下。若不是口中被堵,那冤屈的呼喊聲恐怕早已沖破蒼穹。

目睹此慘狀,莫說是普通的圍觀百姓與兵丁,就連協助葉名琛辦團練的在籍侍郎羅惇衍、前任太常寺卿龍元禧、前任給事中蘇廷魁,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不忍之色,紛紛將質疑的目光投向親自監斬的葉名琛。

剛剛卸任尚未離開的廣州將軍穆特恩,也是滿臉疑惑,忍不住向已然殺紅了眼的葉名琛發問:“昆臣啊,此前幾次處決的好歹是天地會門徒,天地會一心妄圖反清復明,殺之倒也有理。可今日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婦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天地會的反賊,他們究竟犯了什么死罪?”

原來,這并非葉名琛回粵后的首次監斬。此前,廣州府城內外的天地會門徒已遭受了多次血腥屠戮。二十天內,兩廣總督的標兵展開了十次大規模搜捕,平均兩日一次。北校場上,總共有上千顆頭顱滾落,鮮血染紅了土地。

如今,那些頭顱仍被長竹竿高高挑起,懸掛在廣州城的各處城門。每一顆頭顱都死狀猙獰,雙目圓睜,令人望之膽寒。

此前被斬的天地會門徒大多為成年男子,可此次待斬之人中,老人、孩童的身影隨處可見,女子更是占了近半數。這般不分老幼、不論男女的殺戮行徑,實在令人感到過分殘忍。即便殺人如麻的穆特恩,也不禁覺得葉名琛殺起人來實在有點太狠了。

葉名琛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手指輕輕捻著山羊胡,冷冷說道:“他們并未犯下任何罪行,只是經查實,他們乃是洪逆、馮逆的親屬。”

穆特恩聞言,不禁一怔,面露驚訝之色:“怎么還有?不是已經殺過一輪了嗎?”

葉名琛神色冷峻,回應道:“之前殺的皆是洪逆、馮逆的近親。但洪、馮兩姓乃是客家大族,除了遷至花縣的族人,在嘉應州還有眾多分支。當時派人前往花縣抓捕時,部分親族聽聞風聲逃脫了,此次終于將他們一網打盡。”

“是否株連得太廣了?”穆特恩眉頭緊皺,憂慮地問道。

“太廣?”葉名琛冷笑一聲,笑聲中透著無盡的冷酷與決絕,“若洪逆大業得成,他們個個都將是黃帶子、紅帶子。你說,他們該不該殺?”

穆特恩沉思片刻,覺得葉名琛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不禁長嘆一口氣:“如此說來,倒確實該殺。”

葉名琛抬頭望向天空,午時三刻即將來臨,他猛地大手一揮,如驚雷般厲聲下令:“來人,將洪逆之父的棺材板抬上來!”

“洪逆之父?”穆特恩又是一愣,滿臉疑惑地問道,“不是上次已經把棺材挖出來,燒了個挫骨揚灰嗎?怎么還有?”

洪秀全、馮云山兩家的祖父墳墓,早已被前任花縣知縣崇齡帶人掘開,兩人的父親也已被挫骨揚灰,怎么如今又冒出一具棺材?

葉名琛斜睨了穆特恩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癲狂,說道:“穆大人,洪逆乃是長毛的偽天王,那偽天王的爹是誰?”

“是……誰?”穆特恩一時竟想不起洪秀全父親的名字,心中不禁有些慌亂。

洪秀全據說是天父皇上帝的兒子啊!

“自然是偽天父!”葉名琛一本正經地胡謅道。

“啊?”穆特恩瞪大了眼睛。

葉名琛接著說道:“偽天父乃妖魔化身,妖魔的棺材,豈是一次就能燒化的?”

就在他與穆特恩對話之時,幾個兩廣總督督標的標兵已吭哧吭哧地將一口即將腐朽的薄皮棺材抬至北校場,重重地放在一堆干柴之上。

葉名琛站起身來,邁著大步,氣勢洶洶地走向薄皮棺材。他大手一揮,一面繡著“大成至圣先師”幾個大字的大旗,立刻被一名粗壯的標兵高高舉起。旗幟在風中烈烈作響,似在為這場血腥的殺戮助威。

葉名琛目光中滿是癲狂之色,望著前方被標兵押著跪地待斬的眾人,先是一陣癲狂的大笑。

而后,他猛地伸出手指,如利劍般指向棺材,大聲吼道:“此乃洪逆之父偽天父的棺材,是本官派人從花縣洪氏祖墳深挖七尺才找到的。今日,便要在此將其焚燒,以祭我大成至圣先師!”

他又高高抬起手指向天空,大聲咆哮道:“洪逆妄稱天父之子,今日我便要燒他的爹。若他妖法真有那般厲害,便降下一場傾盆豪雨,將這大火熄滅。

否則,他爹只能化為灰燼!化為灰燼后,本官還會命人用大炮將這些骨灰轟向四方,讓他魂飛魄散!”

言罷,葉名琛又惡狠狠地指向底下那群洪秀全、馮云山的遠親,大聲嘶吼道:“你們也一同為洪逆求雨吧……若求不來,燒完偽天父,便立刻取你們的性命!”

說罷,他猛地伸手,大聲喊道:“拿火把來!”

一支火把迅速被遞到他手中,葉名琛繼而對刑場上的標兵聲吼道:“不要再堵他們的嘴了,讓那些逆賊的親戚喊出來,聲音越大越好!”

語畢,葉名琛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用火把點燃了那口即將腐朽的薄皮棺材下的干柴。火苗瞬間躥起,貪婪地吞噬著棺材,越燒越旺。

葉名琛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再次得意地狂笑起來:“本官倒要看看,這天父天兄究竟有多大的法力?”說罷,他還朝著那面飄揚的旗幟抱了抱拳,陰陽怪氣地說道:“到底能不能勝得過我大成至圣先師?”

“饒命啊!”

“葉青天,饒命啊!”

“老天爺,您就行行好,下一場雨吧!”

“啊啊,天上都沒有云”

“完了,完了,蒼天啊!”

哭喊聲瞬間響徹云霄,那些即將被斬首的洪秀全、馮云山的族人們,發出了絕望的哀號。天空依舊萬里無云,湛藍得沒有一絲雜質,那口薄皮棺材在熊熊大火中很快便被徹底吞噬,化為一堆灰燼。

葉名琛驟然收起笑容,眼神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望著那些哭喊、絕望、向他哀求的人們,只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喳!”

葉名琛的標兵們齊聲高呼,聲音響徹整個北校場。他們紛紛伸出手,如惡狼般拔掉洪秀全、馮云山族人們背后的斬標,而后大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寒光,如閃電般落下。

剎那間,幾百顆人頭如熟透的瓜果般滾落,鮮血如噴泉般四濺。北校場上,尸橫遍野,一片血腥狼藉,仿佛人間煉獄。

而葉名琛布滿血絲的眼睛從這一地的死人身上挪開,轉向了北方的天空,口中低聲呢喃著:“生死存亡在此一役啊!皇上,臣已經盡力了,現在就看那裹尸布能不能抵消了羅耀國的先知之法”

天京,總理府,小會堂。

今兒在這里召開的是一次軍師會議,與會的有羅耀國、石達開、秦日綱、胡以晃這四個軍師會議的軍師,還有蕭朝貴的代表蕭朝富、楊秀清的代表楊宜清、韋昌輝的代表韋俊,還有洪秀全的代表洪仁發。

其中韋昌輝也是軍師會議軍師,所以他的代表韋俊是有投票權的。蕭朝富、楊宜清、洪仁發都沒有軍師會議的投票權。而石達開則同時還是馮云山的代表。

會議室中的氣氛有點凝重,參加會議的人們一個個都一臉怒氣,看來是被什么事兒給氣著了。洪秀全的大哥洪仁發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姓葉的不是人啊!又把我親爹,天王的‘肉父’挖出來燒了一遍.”

“怎么是又燒一遍?”羅耀國有點不明白洪仁發的話,于是就問了一句。

洪仁發咬牙道:“兩年前就燒了一回.現在又燒,這燒的可不是我的爹,而是太平天國的臉啊!”

從贛州前線返回的石達開補充道:“還殺了幾百個嘉應州的洪氏、馮氏宗親!另外,廣東天地會的兄弟這一兩個月也被姓葉的殺了不少!”

羅耀國冷哼一聲:“姓葉的找死!”

他目光在會堂內掃了一圈,沉聲道:“現在湖廣的秋糧應該收的差不多了我建議,可以開始按照計劃向廣東進軍了!”

“同意!”石達開點點頭道。

“我也同意!”緊接著是韋俊。

“同意!”胡以晃當然也同意!

最后是秦日綱:“吳王,我也同意!”

羅耀國點點頭:“好,軍師會議一致通過!”他一扭頭看著石達開:“八哥,狠狠地打!務必盡取兩廣之地!”

“得令!”石達開一個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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