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極其優雅的端起茶碗,喝瞭一口。
上好的碧螺春,一如她一貫喜歡的那樣好。
“時間長著呢,一個李氏,就叫嬤嬤你害怕瞭?她盛寵的時候,你倒也不怕,如今的李氏……算的什麼呢?”福晉淡淡的。
縱然有多少人得寵的女人,厭惡也好,忍耐也罷。
總有一個理由,李氏……當初是叫她和她的弘暉等不來四爺的女人。
這一點,如何能忍?
何況……李氏如今太乖巧瞭些。
楊嬤嬤不敢再說,福晉日復一日更加威嚴瞭,自打弘暉阿哥沒瞭,她就越發有瞭自己的主意瞭。
不過,楊嬤嬤本也不是個善良之輩,心裡更是毫無愧疚。
今日一問,也不過是因為……大格格究竟是個女孩子,養著也不過是一份嫁妝的事。
說不準,還會被送去蒙古呢,何苦與她置氣?
李氏這裡,叫太醫看過瞭孩子,好在不是太嚴重。
一屋子奴才受瞭刑,可還是要伺候。
好在二阿哥還在前院裡,也是李氏留心,故意沒有接回來。
如今看來,竟是對瞭,不然二阿哥更小,要是受驚瞭更麻煩瞭。
也是這一天下午,葉棗叫阿圓去正院,求見正院的大丫頭去瞭。
她自然不好直接求見福晉。
見瞭正院裡的秀水,就算是很給她面子瞭。
“秀水姐姐吉祥。”阿圓福身。
“起來吧,怎麼瞭這是?”秀水笑著扶起她。
“勞煩秀水姐姐,我們姑娘身子不適,明兒怕是不能請安瞭,還求姐姐跟福晉說一聲。”阿圓笑道:“姑娘腸胃不適呢。”
秀水點頭:“成,你等著,我去回稟一聲。”
雖然是正院的奴才,但是葉姑娘得寵,福晉也沒有表現不滿,她自然不會攔著瞭。
福晉聽聞後:“葉氏叫瞭府醫麼?”
“回主子的話,叫瞭的,說是腸胃不適,怕是……不大起得來。”拉肚子這樣的話,說瞭畢竟不好聽麼。
“既然如此,明日就不必來請安瞭,叫她自己看著,要是有什麼,就來正院回話。”福晉道。
“是,奴才這就告訴阿圓一聲。”秀水應著道。
阿圓得瞭準確消息之後,就在窗戶外頭,給福晉磕頭。
三個頭之後,聲音略大些道:“多謝福晉,我們姑娘說瞭,略好些就來給福晉請安,萬不敢懈怠的。”
自然沒有人回應她。
不過,屋裡福晉因這句話,也到底是舒服些。
她沒有懷疑葉棗故意托病不來,畢竟四爺在的時候都沒有這事,何況四爺不在呢?
估摸著就是真的病瞭。
阿圓回瞭錦玉閣,就笑道:“好瞭,福晉準瞭。”
葉棗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有勞阿圓瞭。”
她是有些腸胃不適,不過,府醫也不過是建議她喝點湯就好瞭。
哪裡就至於不能去請安瞭呢?
隻是麼……今兒福晉去李氏那,罰瞭那麼多人,李氏心裡這口氣如何平?
保不齊明兒李氏就拿她出氣瞭,多好的出氣筒?
跟李氏的小黑賬已經不少瞭,不用在加瞭。還是躲著點吧。
阿圓不知道葉棗的心思,隻當是她身子不舒服真的不想去呢。
夜裡,膳房自然送來瞭適合她腸胃不適吃的東西。
四爺帶走瞭幾個廚子,不過她這裡的飲食倒是沒有質量下降。
頂多是沒有之前那麼供著瞭,不過畢竟小順子還在,不會不管她的。
次日一早,葉棗安心的睡著,阿圓幾個也沒叫她。
眾人皆去正院請安,已經是十一月瞭,天氣越發的冷瞭下來。
這一早,地上都是寒霜,雲氏裹著鬥篷往前面的錦玉閣看瞭幾眼,不見動靜,便徑自往正院去瞭。
李氏帶著常氏,宋氏帶著已經出瞭月子的許氏,更是帶著張氏,還有武氏獨自一人,都往正院去瞭。
眾人沒見著葉棗,武格格就道:“這葉氏越發侍寵生嬌瞭,請安都不及時。也太不把福晉看在眼裡瞭。”
沒人理她。
就算李氏想打擊葉棗,也不會和宋氏這種人一起。
過瞭一會,福晉出來之後,眾人起身請安,剛坐定武格格就又道:“福晉,您瞧,這都什麼時辰瞭,葉氏還不來,太不把您放在眼裡瞭,您也不能這麼寵著她啊。”
福晉眉頭一皺:“武氏,上回挨打你還沒學乖?葉氏隻是一個侍妾,她能如何不把我這個嫡福晉看在眼裡?”
這話說的,真是叫人聽著都厭煩。
武格格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隻是……”
“好瞭,閉嘴!我看你是一點記性也不長。葉氏病瞭,昨日就叫人來說過瞭。”福晉淡淡的。
武格格忙閉嘴,再不敢多說一句瞭。
眾人都不多話,這個請安很快就過去瞭。
福晉看瞭李氏一眼,李氏隻是低頭,該有的規矩都對,就是不肯多一句話。
福晉又坐瞭一會之後道:“都散瞭吧,天冷瞭,路上小心點。”
眾人謝過福晉,起身往外走去。
出瞭正院,雲格格就和李氏的奴才夏荷撞在一起。
“雲氏!你還知不知道規矩?”李氏才不管是誰的過錯呢,逮著機會就喝道。
雲氏自然知道這是找茬,卻也無可奈何:“奴才知錯瞭。”
“既然知錯,就跪著吧。”李氏淡淡的。
雲氏不敢反駁,心裡也知道,這是為昨日的事,故意拿正院的人出氣呢。
不過,她跪下去之後,心裡卻是冷笑,就在正院門口,打福晉的臉?李氏不是過去的李氏瞭。
隻怕是得不償失吧?
此時此刻,她很慶幸自己站在瞭正院,否則,今兒這罰跪就不知要多久瞭。
雲氏跪下之後,李氏冷笑:“什麼東西,攀瞭高枝就能高枕無憂瞭?不過是一條狗。”
說罷,便扶著夏荷的手徑自去瞭。
雲氏手緊瞭緊,卻也不著急。
福晉不會不管的。
果然,不過一刻鐘之後,福晉就叫雲氏起來瞭,並且傳話訓斥李氏不懂事,擅自懲罰府中女眷,毫無仁慈之心。
天寒地凍的,叫一個格格跪著,太過分。
李氏氣的砸瞭一屋子的瓷器。
外頭,趙富貴戳著夏荷的腦子:“你長瞭幾個腦袋?啊?你怎麼就敢做呢?”
他其實是氣主子看不清形勢,可是也隻能罵一聲夏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