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棗在河邊玩兒瞭好一會,最後阿玲手裡捧著用蘆葦葉子裹著的一株小花兒,下面還帶著一坨泥巴。
玉蕊拿著幾個光滑的鵝卵石。
葉棗自己抓著一摞整齊的蘆葦葉子,打算回去找膳房包粽子的。
不光是粽葉可以包,這麼大的蘆葦葉子也可以的。
剛走回營地,便迎面看見一行人走來。
光是看人數,就該知道是誰,葉棗忙帶著人跪在瞭路邊。
果然很快就見一行人走來瞭。
葉棗是不能主動請安的,隻能避讓。
她的身份,遇見瞭禦駕,隻能避開瞭。
康熙爺隨意一眼,就看見瞭葉棗手裡那一摞葉子,有些好奇:“那女子手裡拿著什麼?”
閆明春也看不清,有點遠,隻好招手叫葉棗過來。
葉棗壓低聲音:“你們都別動。”
幾個人也不敢在禦前做什麼動作,隻好跪著。
葉棗走過去,跪倒:“奴才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吉祥。”
到底是一把好嗓子,康熙爺情不自禁的看過來。
之間那女子一身淺紫色鬥篷,跪在那,頭低的很低,隻露出頭頂,以及一截脖子。
“你是哪傢的?”康熙爺問瞭一句,要是兒子們的女人,他就不問瞭。
“回萬歲爺的話,奴才是四貝勒府上的侍妾。”葉棗也不說自己是誰,免得惹事。
康熙爺嗯瞭一聲:“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有何用處?”
“回萬歲爺,這是河對岸的蘆葦葉子,奴才摘瞭好玩的,並無用處。”葉棗舉得高高的,生怕萬歲爺看不清。
見此,康熙爺又嗯瞭一聲隨意擺手:“下去吧。”
葉棗跪著往後退瞭一步,謝過康熙爺,又恭送康熙爺,自始至終沒有抬頭。
康熙爺也不是非要看自己兒子的女人,所以也就帶著人走瞭。
等他走遠瞭,葉棗起身:“回吧。”
玉蕊給她打掉瞭衣裳上沾著的灰塵輕聲道:“姑娘不是說,拿來包粽子的?這可是欺君呢。”
葉棗聽著,一眼不發,隻是看瞭玉蕊好幾眼,徑自走瞭。
一回去,阿玲就給她倒上熱茶,葉棗捧著茶碗笑道:“李公公,你給玉悠和玉屑姐姐講一講方才的事。”
李康安一愣,隨即應瞭。
將方才的事都說瞭一遍。
玉悠和玉屑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就是遇見皇上瞭?這也不算什麼啊。
“玉蕊,你方才說什麼?在說一次。你是正院的人,好歹有事別瞞著正院的人啊。”葉棗悠閑的,帶著笑意。
玉蕊忽然有些害怕,她方才真是嘴賤瞭。
就想看看葉氏吃癟,這葉氏……卻絲毫不怕。
“奴才該死!”玉蕊一跪。
她原本不過是個粗使宮女,一時生瞭不該有的心思,卻也還是骨子裡都卑微的。
這會子,哪裡不怕?
“你這是做什麼?你說我欺君,卻不知是沖我來,還是沖著主子爺呢。我要是欺君瞭,主子爺面上好看?”葉棗冷笑。
“還是說,我一個侍妾,巴巴的摘瞭蘆葦葉子就為瞭包個粽子就好看瞭?”這可是軍營裡。
“姑娘別生氣,玉蕊到底是新來的。”玉屑嘆口氣上前,她豈能不管?
“玉蕊,你在皇傢伺候也不是一天瞭,以前縱然是粗使,難道不知道什麼是該說的,什麼事不該的?”
“姑娘是皇子府上的人,有些話,不該說就不說。”玉屑眼神微冷:“還是說,你想叫四貝勒府上出事?”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再也不敢瞭!”玉蕊嚇得神魂俱喪。
“好瞭,你下去吧,這些事,等主子爺回來再說吧。”玉屑道。
這一說,收在外頭的小丫頭和太監就把玉蕊拉出去瞭。
“姑娘還請息怒。”玉屑道。
“玉屑姐姐說哪裡話?這是她錯瞭,我也不生氣。倒是,不知道主子爺何時回?我還真想包粽子給主子爺吃。等著吧。”葉棗笑道。
“這葉子也不怕放著,幹瞭也不礙事,泡過就可以瞭。”玉悠笑道。
“嗯,那就一會拿去膳房好瞭。”葉棗笑道。
這件事,就此揭過,在沒有然後瞭。
四爺是次日黃昏時候回來的。
這一場,不生不敗,最後退兵也是損失各半。
康熙爺自然沒有設宴,四爺復命之後,就回瞭自己的帳篷。
四爺身上的鎧甲臟的很,甚至有血跡。
葉棗心跳的有些快,請安之後,真是有些不太想上手伺候。
可最近習慣瞭,四爺回來她都會伺候他更衣的。
四爺見她有些躊躇,倒是不生氣,笑瞭笑:“怕瞭?”
葉棗老實的點頭:“我不是怕爺,我就是……怕打仗。”
“怕爺也沒事,好瞭,你歇著,叫她們伺候吧。”四爺笑道。
四爺本想揉揉她的頭,又想著一會洗瞭手再說吧。
葉棗咬咬唇還是上前:“我會適應的。”
四爺看著她,也沒在說什麼,就由著她瞭。
鎧甲脫瞭之後,蘇培盛就捧著出去瞭,這得細細的刷洗過才能再穿呢。
四爺裡頭的衣裳倒是沒有血跡,可是味道著實不好聞。
四爺見葉棗皺鼻子,笑道:“嫌棄瞭?爺可是三日沒更衣瞭,夜裡就睡在馬匹旁邊,不臭才怪。”
葉棗一邊給他脫一邊笑:“爺是自己出汗瞭,怪人傢馬臭?不羞。”
四爺失笑:“罷瞭,你牙尖嘴利。”
葉棗哼瞭一聲,將他剝光,推著他進瞭浴桶。
泡進瞭浴桶,四爺舒服的嘆息一聲:“幾日不洗,爺覺得渾身一層泥垢。”
葉棗看著他光滑的身體心說那是錯覺,大不瞭就是一身汗。
也不急著給他搓背,而是放好架子,放好小盆子,將他的辮子解開,頭發泡進去。
“先給爺洗頭吧。”頭發上看著就是一層灰。
四爺舒服的嗯瞭一聲。
由著她揉著頭發。
葉棗伺候四爺洗頭,玉悠和玉屑一邊候著,時不時的遞東西。
四爺在這樣的舒適中,差點睡著瞭。
洗完瞭之後,葉棗推四爺:“起來睡吧?”
四爺嗯瞭一聲,這會子,他頭發已經擦過瞭,站起來把身子擦瞭,穿好裡衣才出來。
坐在外頭,倒是沒有那麼想睡覺瞭。
“這幾日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