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的咒罵不絕,幾個月而已,她已經不是那個優雅的侯府千金瞭。
雖然才十六歲,可活脫脫就是一個怨天尤人的潑婦。
葉恒回瞭葉傢,有些頹敗。
不跟葉明遠說,倒是與葉楓說瞭實話的。
“今兒我見瞭三姐姐,她……還是沒想清楚。”葉恒直接到。
葉楓很是意外,不料他這麼說。
“她還小。”葉楓對這個妹子,實在是沒什麼好感,所以隻這麼一句就罷瞭。
葉恒也清楚這個,所以笑道:“大哥莫怪,我隻是去看看……以後萬萬不敢的。”
“你們一母同胞,本就親近,去看看也無妨。隻是……”葉楓嘆氣,拍他肩膀:“你也該知道,三妹……有點過瞭。有些話,不管是她自己會不好,葉傢,貴妃娘娘,皇子都會受她連累。所以……”
“大哥放心,我知道好歹。三姐……還是就在那裡呆著好。”葉恒點頭。
葉恒就是再沒有心肝,也不會忍心拖著一府老小去死。
而葉瑾,幾乎瘋瞭……
“那就好,這些都不想瞭。阿瑪已經給你看媳婦瞭。你自己倒是有什麼想法?”葉楓對於葉恒的婚事,還是看重的。
到底他沒有兒子,以後這葉傢,終究還是要靠葉恒的。
“其實我不想這麼早就成婚,我自己……實則還是個戴罪之身。倒不如先緩緩,十八以後再說。還請大哥為我說幾句話。叫阿瑪同意才好。”
自己是戴罪之身,姐姐還被關在瞭庵堂裡。
他實在是沒法安心成婚去。
再是個沒有心肝兒的,也總是有心的。
他做不出來。
葉楓這回越發詫異瞭,隻點瞭點頭。
確實,晚兩年成婚也好。
如今的葉恒,也算是終於長大瞭。
“既然你不想這麼早成婚,阿瑪也不會勉強你。隻你要好好讀書上進。總要有個差事做。不然以後如何?”葉楓道。
就算是對這個弟弟再淡,總還是弟弟。
葉楓本人,終究是個善良老實的人。
“多謝大哥,我會努力的。”葉恒應瞭,這才告退出去。
出瞭這裡,長出一口氣。
嫡出不如庶出的也不少,怎麼就他們接受不瞭瞭?
以後也總是要有自己的差事的,這府裡……總還有阿瑪。
不會就與他無關的。但是,三姐姐也是給他上瞭一課。
葉傢好,他們不見得好。一切也看自己。
可葉傢不好,他們都不好。這是絕對的。
晚間,葉楓兩口子說話。
覺羅氏聽瞭這些事之後也是感慨:“小時候,我額娘總說,不懂事的孩子是因為沒經歷。這回我也算是信瞭。”
“二爺自打從西邊回來,就懂事多瞭。”
“是啊,是懂事多瞭,我倒是希望他一直這麼懂事。以後也算是有個著落。”嫡母就留下兩個孩子罷瞭。
葉瑾已經是那樣瞭,葉恒說什麼也不能那樣。不然,他都覺得對不住嫡母。
覺羅氏嗯瞭一聲,想著二爺如今長大瞭,是好事。
她也該留心起來,公公找的人傢裡,到底哪一傢裡的姑娘是真的好。
怎麼也該給葉恒留心一個好姑娘做嫡妻的。
夫妻兩個就這樣摟在一處,各自想著心事漸漸睡著瞭。
也不是同床異夢,而是夫妻久瞭,各有各的相處方式。
兩個人雖然各自想著事情,但是他們還是很親密的夫妻呢。
葉恒這裡,睡不著覺,對月獨酌。
喝瞭幾杯之後,越發覺得煩躁和難過起來。
終於還是出瞭府。
葉恒自打從西北回來之後,就沒有亂跑過。
不過,今夜他實在是心情不好。
城東酒館林立,也有些地方很是清雅。
葉恒就找瞭個清凈的酒館,坐著喝起酒來。
他酒量尚可,所以一個人喝瞭三壺也沒有醉倒。
宋南保今兒有點鬱悶,他住的離這裡很近,也來喝酒。
一眼就瞧見瞭葉恒。他倒是不認識葉恒,隻覺得……這也不知是誰傢公子。
一個人喝酒,竟是連個小廝也不曾帶著。
看穿戴,非一般人傢,就腰上那個玉佩,沒有幾千兩銀子也是不能有的。
這樣一個人,就這麼孤身出來喝酒,想想也覺得不安全。
這一想,宋南保就坐在瞭葉恒對面。
彼時,葉恒雖然沒有醉倒,可也有些昏沉瞭:“兄臺何故與我擠著?”
宋南保瞧他,醉眼朦朧的,倒是還有些可愛。
便起瞭逗弄一番的心思:“自然是瞧著你好看。”事實上,他曾經有個妹妹,倒是真的與眼前的少年有些相似。可惜後來遇人不淑……
葉恒怔怔的,反應不過來,半晌才道:“我們傢,就我和三姐最不好看。我大哥和大姐最好看瞭。我二姐和四妹妹也好看。哦,我有個侄女兒,也好看的緊。哎……也就我們倆,你說怎麼就不如人傢呢?”
宋南保看著他。
的確,不算是特別俊秀的公子。
“怎麼這般妄自菲薄?你不差,你哥哥姐姐更好看,那也是好事麼。”宋南保笑道。
“你說的是,好事啊。既然兄臺瞧著我好看,那就喝一杯如何?也難得遇見瞭。”葉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叫店傢拿酒拿杯子。
宋南保忙替他找來瞭店傢。
等再上來酒,宋南保主動給自己倒滿:“來,喝一杯。”
喝瞭酒,宋南保也嘆氣:“你這是不高興?人生不如意十之**,別太難受瞭。日子還是要過。你也好歹是出身富貴人傢的。不是什麼吃不飽飯的人。想想還有人吃不飽,也該知足。”
“兄臺說的是,說的極是。我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我心裡的鬱悶,卻是無處可說。倒是難得遇見兄臺,也算是老天幫我瞭。”
葉恒呵呵笑著。
宋南保見他臉頰都紅瞭,可見喝瞭不少瞭。
雖然不知是哪傢的公子,可也不好看著人醉倒在這。
便問:“你的小廝呢?怎麼就叫你一個人出來瞭?”
“我不許他跟,我樂意自己出來。我都不樂意回去。”葉恒半趴在桌上哼哼。
“你這個孩子。”宋南保笑瞭笑搖頭。
“我不是孩子,十六瞭,就要娶親瞭。娶親做什麼,女人多麻煩,跟男人過日子都好些。”葉恒到底是醉瞭,說的都是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