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也願意去。”十四爺忙道。
四爺看瞭看他點頭:“好,去吧,就你與蘇培盛去。你們快馬加鞭去,盡量早一日接回那個和尚。倘或……不幸那個和尚沒有瞭,就找他的徒弟。”
“是。皇兄放心,臣弟這就出發。”十四爺忙道。
蘇培盛和十四爺出宮之前,十四爺就叫自己的貼身奴才回府拿幾身衣裳,拿點銀子。
其餘的,就是告訴福晉他要去山東辦差,不日就回,叫福晉不要操心。
別的再也顧不上,就與蘇培盛,以及四個侍衛一起出京城去瞭。
快馬加鞭,也要兩日才能到。
到瞭要是第一時間找到人,又要兩日或者三日。
於是,次日起,四爺還是叫薩滿巫師進宮給貴妃驅邪。
四爺已經是確定瞭葉棗是被人害瞭。
蘇培盛離京後,蘇萬福接受繼續查宮裡。之前搜宮沒有查出什麼來。
後來就連太後那裡,都隱晦的搜過瞭。
太後雖然很生氣,到底沒攔著。
這會子攔著,倒是顯得心虛瞭。
好在沒有什麼異常的。阿哥所裡也搜瞭之後,弘昕終於知道這件事瞭。
顧不得其他,忙來看葉棗。
不過幾日不見,額娘就成瞭這樣。
弘昕整個人都呆豬瞭。
之間額娘原本白皙的臉有點黃,眼下全是烏青,整個人都瘦瞭。精神也不好。
“額娘!”弘昕叫的有點大聲,他是真的怕。
“嗯,額娘沒事,就是夜裡沒睡好罷瞭。”葉棗安慰孩子。
“額娘你胡說!你……你到底怎麼瞭?”弘昕急的快要哭瞭,又顧及自己是小男子漢瞭,不能哭。
他眼巴巴的看著額娘,心裡難受又委屈。
“額娘沒有騙你,連著四五日夜裡不能睡,什麼人也成這樣瞭。”葉棗嘆氣:“你別怕……”
“額娘……你會不會死,我不要啊!”
“閉嘴!沒規矩的東西,跪下!”
四爺一進來,就聽見這麼一句,怒火沖天。
弘昕渾身一抖,也不敢說話,就跪下瞭。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額娘怎麼會死?額娘要陪著你們的。”葉棗嘆氣,也知道這是戳著皇上的心瞭。
“平日裡慣著你,是叫你這麼不懂事的?”四爺看著跪著的弘昕猶自氣難消。
棗棗這樣,他心都像是油煎著一般難受。
就怕她自己想不開,這混小子倒是好,直接往心窩子裡頭戳。
葉棗見四爺這麼生氣,也沒給弘昕求情。
弘昕委屈的厲害:“皇阿瑪,兒子不敢瞭,兒子錯瞭。”
他是擔心,害怕……不是咒額娘啊。
“滾回去抄寫孝經!”四爺哼道。
“皇阿瑪,我不要,我就在這裡抄!我不回去!”他要守著額娘。
“放肆,朕的話也敢不聽?”四爺瞪眼。
“皇阿瑪,兒子錯瞭,不敢胡說瞭,兒子不要回去,皇阿瑪……”弘昕幾步就膝行過去,抱住四爺的腿:“皇阿瑪,兒子錯瞭……”
葉棗身子一動,可別四爺心裡火大一腳給孩子踢出去,那可受不住。
不過四爺怎麼可能呢?
就是怒極瞭,對上那張小臉也舍不得。
哼瞭一聲:“起來。”
弘昕忙謝過他:“多謝皇阿瑪。”
“他也是擔心我,才口無遮攔。”葉棗解釋。
“就是太過於口無遮攔瞭些!”四爺又瞪瞭弘昕一眼。
弘昕雖然委屈,可也知道皇阿瑪的意思,心裡也覺得自己魯莽瞭。
隻是低頭:“皇阿瑪,額娘,兒子知道錯瞭。”
“知錯瞭就去抄經吧,抄經之餘和你弟弟玩一會。弟弟不知道額娘這樣,就不要說瞭。”葉棗擺手。
弘昕又看瞭葉棗好幾眼,卻不走,又看四爺:“皇阿瑪……”
“去吧,你額娘這裡有朕。朕會叫她好起來的。”四爺到底放柔和瞭聲音。
弘昕隻能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出去瞭。
“弘昕是頭回被你這麼罵呢。”葉棗見孩子出去瞭,笑道。
“你也別隻是心疼他,該註意的時候也要註意。”四爺皺眉。
“嗯,我也覺得你罵的對。”葉棗點頭:“別氣瞭,我都沒事,你氣壞瞭還得瞭?”
四爺嘆氣,坐在她身邊。
能沒事麼,她如今還是不能睡。
“明日還叫薩滿巫師進來吧,你覺得如何?”四爺問。
其實自己也不確定。
“還好。”葉棗隻能這麼說,其實沒有用的。
什麼法子都試瞭,太醫院給她開瞭安神藥。
喝瞭是睡得沉瞭,可還是會陷入夢魘。
如今已經是隨時隨地能睡著,可是一睡著就夢魘……
痛苦不堪。
弘昕當夜就耍賴,要住在這裡。
四爺沒攔著,也知道他擔心額娘。一傢子一起用膳,弘昕就懂事瞭,知道額娘不舒服沒胃口。
可八阿哥還懵懂著,也許他也意識到不對勁瞭,可是小小的一個人還是不太懂事的。
隻是大約大人們壓抑著,他也就沒有折騰的意思瞭。
葉棗心疼的摸一摸小的的頭,又看看大的。
心想怎麼也不能出事,這兩個孩子還小呢。
也許她死瞭四爺也難受,可四爺總能振作起來。
可這兩個孩子可怎麼辦?弘昕太聰明,沒有她護著很難成長。
八阿哥至今不會說話,沒有瞭她,四爺能護著麼?
“別瞎琢磨瞭,十四他們就快回來瞭。”四爺握著她的手:“好好吃飯,睡不好就要吃好。”
葉棗點頭:“嗯。”
“別太擔心,朕叫人找的郎中也很快就進京瞭,據說是個很有些本事的。”
“好,我不擔心。吃飯吧。”葉棗說著,給四爺夾瞭一塊牛肉。
四爺也給她夾瞭一塊:“都好好吃。”
一頓飯,註定吃的壓抑。
葉棗沒有胃口,隻多喝瞭點湯。
弘昕也吃不下,四爺就更不必說瞭。
最近這段時間,他也睡不好啊。
隻有八阿哥不懂,能吃的香。
飯後,抱走瞭八阿哥,送走瞭弘昕,四爺和葉棗洗漱瞭躺下。
葉棗就抱住四爺的脖子:“我這回真的有點怕瞭。”
上一次這麼怕的時候,還是被李氏陷害的那一次,可又不同。
那一次,是一種突然起來的恐懼,怕四爺誤會,怕四爺不接受……
而這一次,是緩慢的面對未知,這種感覺,真的很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