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午的時候,四爺叫蘇培盛也去看瞭榮太妃。
這就是皇帝的態度瞭,總歸不能是四爺親自去。
有這麼一出,太醫就不敢慢待一絲一毫。下面的人也不敢慢待瞭。
三爺進宮看望額娘,完瞭去乾清宮磕頭,就格外真心。
他雖然不及其他兄弟本事,可著實是個孝順的,就怕額娘在宮裡受委屈。
如今額娘病瞭,他是比誰都著急。有皇兄這麼看顧一下,有貴妃專門去看瞭一次,就比什麼都管用。
“三哥不必如此,榮太妃病瞭,朕也憂心。好在太醫不是說瞭?隻是老毛病,天冷留容易犯病。”四爺扶著三爺。
“多謝皇上,臣……感激不盡。”三爺擦瞭眼淚道。
“好好的哭什麼,快過年瞭,府裡都置辦好瞭麼?”四爺笑問。
“回皇上的話,都好瞭。”三爺忙應瞭。
就是不好,也不能說不是?
送走瞭三爺,四爺也就沒什麼要緊事瞭。剩下的也不愛做瞭。
、就起身要去貴妃處。
“天冷的很,叫阿哥所的廚子盡心伺候著。不要叫阿哥們吃不好。”四爺吩咐。
“哎,他們也不敢不盡心,奴才叫人去說一句。”蘇培盛道。
“也不光是那兄弟幾個,弘念不是也在?還有十九阿哥和二十阿哥,也別慢待瞭。還有皇子們的哈哈珠子不都在邊?也不許他們慢待瞭。”四爺又道。
蘇培盛應瞭是,心想明兒個有空親自過去吩咐一句吧。
四爺也不換衣裳瞭,就披著鬥篷往葉棗那裡去。
路上,四爺抬頭看:“這是又想下雪瞭吧?”
說罷也是有點愁,總是這麼下也不好,今年雪太多瞭。
蘇培盛也不敢應聲瞭,這老天爺的事,皇上也沒法子不是?
到瞭毓秀宮,奴才們忙都跪著請安。
正殿裡,葉棗從玻璃上瞧見四爺,就笑著出來迎接瞭。
被四爺一把就推進去:“誰叫你出來?”
“我高高興興接你,你還發火?”葉棗哼道。
“用你接?”四爺瞪眼,穿著這麼點。跑出去做什麼?
兇完瞭,才見地上八阿哥眼巴巴的盯著他,像是嚇著瞭似得。
四爺就懊惱,瞪瞭葉棗一眼,那意思是,都怪你。
葉棗哼瞭一聲:“你阿瑪可真壞啊。”
八阿哥就看她,又看四爺,然後低頭看花生。
‘阿瑪額娘的世界好復雜,我不懂。’
四爺現在薰籠上暖手,等手暖和瞭,才來摸八阿哥的頭:“八阿哥做什麼呢?”
八阿哥就伸手,將手裡的球球遞給四爺。
那是個香樟木做的球,鏤空的。裡頭是個銀質的鈴鐺,很好看。
這玩具基本上是八阿哥和花生共用的。
八阿哥不往嘴裡塞,所以,葉棗就沒區別開來。
四爺接著笑道:“又是和花生一起玩兒呢?花生老瞭,經不住你折騰,千萬不能欺負他知不知道?”
八阿哥把球球要回來,這才點頭。
還重重的點頭。
四爺就滿意的摸他的頭:“真是個乖孩子。”
然後就看葉棗:“他這頭發該剃瞭是不是?”
“嗯,晚點剃吧,二月二之前都不能剃頭的,回頭萬一太長瞭就醜瞭,索性叫他這幾天先紮手就罷瞭。”
四爺點頭,然後摸摸自己的頭:“朕也該剃頭瞭。”
“您該剃頭瞭,今兒就剃!您還等過年麼?”
大不瞭過年再來一次唄。
四爺笑瞭笑,沒分辨,明兒就剃。
“老三方才進宮,誇你呢。說是榮太妃說你好。”四爺道。
“我本來就好啊。”葉棗仰頭。
四爺見她這養,搖頭不已:“你就不知羞!”
“我不知羞不好麼?我這叫坦誠!榮太妃娘娘也是明白人呢。”葉棗故意道。
四爺知道她這是拐彎說他不明白,當著孩子,四爺隻能是忍著瞭。
隻隱晦的看瞭她一眼,那意思,晚上再收拾你。
葉棗哼瞭一聲,聲音不大:“反正你也就會晚上欺負我瞭。”
四爺真是被她氣樂瞭,不禁道:“難不成,朕還舍得揍你?你這樣的,換一個人,就成日裡挨揍吧。”
葉棗噗嗤一聲笑出來瞭,四爺太可愛。
四爺被她笑的倒真是想惱瞭。葉棗忙坐好:“我錯瞭,皇上我錯瞭。”
四爺就無奈瞭,隻等笑。
這狐貍。
八阿哥一雙眼咕嚕嚕的轉,看著坐在一邊的皇阿瑪和額娘,腦子裡不知道想什麼。
被他這麼盯著,四爺和葉棗隻能正經起來瞭。
怎麼說呢,孩子大瞭,就得註意些。
做阿瑪和額娘的不能不管不顧。
終於是八阿哥玩夠瞭走瞭,四爺下捏葉棗的臉:“你就壞吧。”
葉棗哈哈大笑:“花生看著呢,您可註意些。”
四爺看瞭一眼蹲在墊子上的狗……
花生還真是眼巴巴的看著呢。
四爺真真是無奈瞭,半晌,也笑出聲:“一個兩個,都成精瞭。跟著你,都學壞瞭。改日給你弄一塊石頭來,你養個十來年,也成精瞭。”
“我可養不出個孫猴子來,皇上別笑我!”葉棗說著,側身親四爺:“孩子瞧見瞭是不好,不過狗狗瞧見就瞧見瞭。他都挺大歲數瞭。”
換算人類,都六七十瞭,看見就看見吧。
顯然,花生不太在意這些,看瞭幾眼,就跳下去,要出門找八阿哥去瞭。
“明兒帶你去園子裡看梅花,朕叫人留心著,這就開花瞭。”四爺道。
“好啊。”葉棗高興:“正想著呢。皇上真是太知道我瞭。”
“你巴巴的念著那園子裡的梅花這麼些時候,朕還能不知道?明兒朕陪你去,後天大後天,哪天你還想去瞭,想帶著誰都由你。”四爺道。
葉棗點頭:“好,那明兒您可叫人安排好瞭,不能掃興!”
“好。”四爺點頭,含笑看她。
棗棗變瞭不少。好像更任性瞭些,更粘人瞭些,更小性子瞭些。
可是四爺覺得,這樣很好。她如今這樣,真叫人愈發在意,總是念著她。
比起當初她好像什麼都能做的時候,更叫人想要呵護疼愛。
似乎是,以前的棗棗雖然也依靠他,卻很想自己能站住。
如今,她完全站得住瞭,卻反過來想要依靠他瞭。
略有變化,四爺說不清楚,可是喜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