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畢竟不敢直接對白氏如何。
白氏也沒叫自己落在更難堪的境地裡。她趁著眾人不備,對著自己的胸口就紮瞭一刀。
匕首雖然短,但是鋒利。刺入蘇氏的肩胛就已經很深瞭,那還是蘇氏的位置偏瞭。
又是蘇氏撞瞭白氏一下,叫白氏失瞭準頭的緣故。
如今白氏奔著必死的心刺下去,很快就血流如註瞭。
雖然她並沒有對準心臟,可是達哈蘇幾個都知道,這是沒救瞭。
隻是多疼一會罷瞭。
弘昕抱著蘇氏也沒回正院,進瞭最近的小院,就是江氏的院子。
蘇氏已經疼暈過去瞭,太醫來弘昕趕著叫他們進去包紮,竟是等不到醫女來瞭。
好在有太子爺在場,傷著的時候後肩,也不至於全脫瞭,太醫真是抖著手做的這事。
弘昕瞧著蘇氏肩膀上那深可見骨的傷,以及她脫下來半邊身子都被血浸濕瞭的衣裳,眼神是說不出的冰冷。
白氏,很好。
這一匕首,原本是要刺在他身上的。
弘昕必須承認,當時他確實沒有留心。
如果當胸被白氏刺進去這麼一下……就算是不死,也是去半條命的。
何況,太子爺再是尊貴,還是肉體凡胎。何以見得不會死?
所以,蘇氏是救瞭他的命。
“要全力救她,蘇氏要是死瞭,孤摘瞭太醫院的腦袋。”弘昕聲音低沉,這大約是他做太子一來,第一次這麼說話。
太醫一愣,忙解釋:“回太子爺的話,好在蘇格格傷著的不是要害。雖然出血多,但是不至於威脅生命。”
“不至於?那就是還有危險?”弘昕此時心情極其差。
“這……這,太子爺恕罪。這大傷……總是有危險的……”
“記住孤的話,好好救治。”弘昕看著蘇氏白皙的後背上那猙獰的傷處,隻覺得眼睛疼。
最怕疼的一個人瞭,就這麼義無反顧的沖上來瞭。
若不是時時註意著,如何能發現呢?
他深吸一口氣,這些年,不該壓著蘇氏不給她請封的。
不過如今,反而不必請封瞭。她是格格不假,不過在他心裡很要緊。
以後吧,以後他會善待她的。
弘昕不得不先丟下蘇氏瞭。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白氏已經斷瞭氣。
其實到最後,也不知白氏究竟是如何要這麼做的。弘昕的猜測以及審問白氏的奴才們之後,得出結論是白氏精神不正常瞭。
白傢兢兢業業,弘昕沒有因為白氏的作為,就對白傢有什麼處置。
甚至對外也沒說白氏是如何死的。隻是說死瞭孩子之後病逝瞭。
這理由倒是也說得過去。
白傢人知道瞭內情之後,也感激不盡。不然的話,這刺殺太子爺,以及自盡都是重罪。
乾清宮裡,四爺大怒:“這白傢就該誅九族!”
“皇阿瑪息怒。白傢又不知道這些事。白氏自己不好的緣故。這些年也是兒子沒註意她處處不對。怪不得白傢。好歹是兒子的女人,死都死瞭,不必鬧瞭。皇阿瑪就由著兒子吧。”
四爺哼瞭一聲,不過他這幾年管事少瞭,也不是不懂弘昕。
到底是由著他瞭。
隻是由著是由著,白傢是也好不瞭。
白傢也不是傻子,主動上折子辭官回老傢去瞭。
當日參加太子爺生辰宴會的人都好生出去瞭,太子爺沒有遷怒任何人。
此事,也叫人口口相傳中說出太子爺是多英明神武來。
明面上,誰也不敢說白氏真實死因。倒是口口聲聲都說那一日就沒見著白側福晉雲雲。
背地裡說就算瞭,人都有嘴,那是攔不住的。
時間退回去,那日夜裡,蘇氏醒來就見太子爺守著她。
“醒瞭?”弘昕聲音少見的溫柔:“你沒事,養些時候就好瞭。不過倒是有個消息。”
弘昕也有點無奈。
蘇氏眼巴巴的看著他,本就沒明白,這會子又給她一個消息,是什麼消息呢?
“孤不給你請封側福晉瞭。”弘昕想,自己可真是壞心眼的。
這時候還想欺負蘇氏。
“太子爺,奴才又沒有要……”蘇氏半晌才回神,這是哪跟哪嘛。
“你好好養傷,以後孤對你好,嗯?”弘昕看蘇氏那清澈的眼,就覺得心疼。
這傻女人。
揉揉她的頭發:“那麼怕疼,還往上沖?沒有你,也有旁人。”
福來雖然慢,但是也緊緊是慢過蘇氏罷瞭。
蘇氏咬唇:“沒想那麼多……對瞭,側福晉她……”
“她死瞭。生產受損,痛失愛子,病逝瞭。”弘昕淡淡的。
蘇氏張大嘴,想著不是這樣的呀!但是又漸漸回神,是啊,是這樣。總不能說白氏是刺殺太子爺吧?
可是白氏怎麼死的呢?
弘昕見她這麼看著,就與她道:“她是自盡。”
蘇氏點頭,感覺自己肩膀處疼的很厲害,頓頓的疼,但是整個胳膊都動不瞭的感覺。這會子趴著又難受又想……
很是煎熬。
弘昕看出來,伸手將她慢慢扶起來:“想方便瞭?”
蘇氏臉紅透瞭:“叫奴才進來……哎?這是哪裡啊?”
後知後覺,這不是她的屋子啊。
“這是江氏的住處,孤叫人給你收拾出東院來,以後搬去東院住。”本來也該搬出去瞭。
她兩個孩子瞭,百花閣就有點小瞭。
蘇氏愣愣的:“太子爺……奴才就是一時沖動,不是圖這些……”
弘昕看她,點頭:“孤知道,本就要叫你搬傢的。二格格和四阿哥大瞭,住不開瞭。”
蘇氏這才松口氣,她當時是下意識的沖出去的,可不是拿這個換什麼的。
弘昕看她,心裡想她當時撲上來,把整個後背露出來。
那是白氏刺偏瞭,要是正呢?
那她一條命就沒瞭。
她毫無保留的把後背露出去,什麼都沒有求。那如今,他就不該用側福晉這個位份侮辱瞭她。
蘇氏啊……
這個蠢女人。他是真的放不開瞭。
蘇氏從後頭出來,很是不好意思的低頭。畢竟方便這種事太難堪瞭。就是叫太子爺知道她去方便都好丟人。
弘昕從奴才手裡接瞭她扶著她坐下:“餓瞭吧?先用膳吧。今日就歇在這裡,明日去東院住。你是傷瞭肩膀,能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