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誰,先放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屁聲。
原本快要安靜下來的馬匹再次受到驚嚇,活蹦亂跳地往前沖著,顛得馬背上的吳芝寧再也憋不住瞭。
她邊哭邊哆嗦,直接就解在瞭褲子裡……
另一邊的羅芷萱也沒好到哪去,憋得臉上又青又白,最終還是和吳芝寧一樣,又羞又怒的臭氣熏天。
二人都忍無可忍地伸手捂著瞭鼻子。
卻不想直接重心不穩跌下馬背,奔騰的小馬立刻撒歡著往更遠處跑去。
不巧,羅芷萱被踩斷瞭胳膊,吳芝寧被踩斷瞭小腿。
裴夫子見狀,趕忙讓學生去找幾個雜役,把二人從草地上給抬出來。
此刻,已經到瞭下課午膳的時間瞭。
而去太學的飯堂,都恰好要經過這塊草地前。
來來往往的學子們忽然聽到草場上傳來一陣呼喊,都不由得停下瞭腳步。
而後便看到,兩名女子從飛馳的馬背上摔落瞭下來,再然後哭爹喊娘地被雜役從草場中抬瞭出來。
一股惡臭由遠及近,眾人不由得皺起眉頭,嫌棄地捂住鼻子,沖著羅芷萱和吳芝寧指指點點,紛紛退避三舍。
從二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味來判斷。
……還發生瞭非常不體面的事情。
裴夫子到底還是善良,他貼心地問道:“同學,你們沒事吧?”
吳芝寧無助地哭喊道:“夫子,剛才為什麼不救我們!”
裴夫子十分不好意思:“剛才救瞭薑同學與祝同學花瞭太多力氣,一時頭暈,實在是站不起來瞭。”
吳芝寧哆哆嗦嗦地伸手指著他,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羅芷萱更是氣得不輕。
原本這是她想出來要對付祝柔嘉的招數,現在卻被祝柔嘉有樣學樣地報復在自己身上,而且還害得自己發生瞭這樣的事,丟瞭這麼大的臉!
實在是讓人無法承受!
她氣恨地看向柔嘉所在方向,大喊道:“祝柔嘉!我們同在太學求學,你為什麼要害我?你為什麼要這麼惡毒?”
她一喊出祝柔嘉的名字,眾位學子心中一震,都不由得抖瞭一抖。
柔嘉十分莫名其妙:
“不是你說的,喜歡騎在馬背上飛馳的感覺嗎?說那是飛一樣的感覺,自由的感覺!”
“你還讓我和薑鹿歌一起感受瞭一下,但是我們倆不會騎馬,也沒感受到你說的那種好,還差點沒瞭命,多虧瞭裴夫子救瞭我們。”
這些事情都是羅芷萱和吳芝寧做過的,當著裴夫子的面,她們也屬實無法抵賴。
羅芷萱氣不打一處來:“那我和芝寧又為何會是現在這樣?就是你害的我們!”
柔嘉瞭然地“喔”瞭一聲:“所以,你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子太丟臉瞭,非要將這事兒怪在我身上咯?”
“你和吳芝寧都是會騎馬的,我不過是學著你的樣子趕瞭一下馬,怎麼就成害你們瞭?難道說,你們先前那樣趕我和鹿歌的馬,也是想害我們咯?”
薑鹿歌此刻也緩過神來,站瞭出來:
“方才,我分明都拒絕瞭你們的提議,你和吳芝寧還一唱一和地慫恿我,慫恿不成,又拿鞭子抽我們的馬。”
“柔嘉不過也是有樣學樣的同你們玩樂而已,怎麼你們現在要怪她?更何況,你們看她那副弱質芊芊的樣子,就算是揮鞭子,也沒有多大的力氣,說到底,這事兒也算是扯平瞭吧。”
說著她嘆瞭口氣:
“她和你們無冤無仇,她今日才剛來上馬術課,又怎麼會知道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哪裡會提前準備什麼害人的東西?”
“你們現在這樣,一點也怪不到柔嘉身上吧?”
薑鹿歌這話一說完,眾位學子就搞清楚瞭來龍去脈。
羅芷萱和吳芝寧這倆人,分明就是碰瓷耍無賴嘛!
太學的學子大多都十分耿直,是非分明,祝柔嘉雖然一向名聲不好,但也不是她被肆意欺負的理由吧!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替她打抱不平起來。
“這樣欺辱同學的人早該開除瞭吧!”
“就是,真惡心!趕緊開除吧!一點教養都沒有。羅禦史也不知道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
“還有那吳中丞,回頭就讓我爹參他一本!”
羅芷萱:“……”
吳芝寧:“……”
你們這群學子好好看熱鬧還不夠嗎?為什麼一個個都要去給傢裡打小報告啊!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羅芷萱和吳芝寧的爹都是從三品的官,她們二人能進這太學中,都是拼瞭老鼻子勁才拿到考試名額進來的。
要是被開除瞭,非被傢裡打死不可!
羅芷萱眼珠子一轉,就企圖力挽狂瀾,顛倒黑白。
此時,教務長林樸山從一旁走瞭過來。
林樸山這會兒一見到柔嘉就覺得頭疼,一上午他的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就是生怕柔嘉再搞出什麼事情出來。
沒曾想,臨到中午飯點瞭,她果不其然,整出這麼一個幺蛾子出來!
柔嘉看著林樸山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也十分無奈,她也不想的啊!
她不惹麻煩,麻煩卻爭著搶著來找她啊!
林樸山雖然無奈,卻也明白此事,她確實有那麼一些些的無辜。
他清清嗓子,面向眾位學子:“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瞭,該有的懲罰都會有的。大傢也不要在這裡圍著瞭,下午還有課,都快些去吃飯……”
話音還未落,吳芝寧又放瞭一個響亮無比的大臭屁。
她都快哭瞭。
要不是腿折瞭,她真想立刻爬起來逃走。
眾人:“……”
林樸山的面子上十分掛不住,自己話還沒說完,這人什麼意思嘛?!
“這兩位學生做開除處理,往後不得再自稱是太學的學生!”空氣中一陣一陣的惡臭,讓他十分反胃,根本無法再繼續待下去!
薑鹿歌也拉著柔嘉往外走,太熏人瞭。
柔嘉忍不住嘆瞭口氣,這事兒鬧的,就不能讓她好好上個學嘛!
不過鬧也有鬧的好處,折騰瞭這麼兩回,怕是往後就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人,來她這裡找不自在瞭!
圍觀的學子紛紛散去,去食堂吃飯的食欲算是一點都沒瞭,大傢紛紛往大門外走去。
這事兒傳到楚玄信耳朵裡時,他正在從信鴿的小腿上取紙條。
“慢著,阿正,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楚玄信取下紙條,放飛信鴿,卻並未及時打開。
阿正頓瞭頓,也不知道哪裡有問題,隻好重復道:
“教馬術的武夫子裴寒,將王妃從受驚的馬背上抱過去……”
楚玄信眸光微冷,十分吃味:“這個裴寒是什麼人?”
阿正撓撓頭,心想這不是重點吧?!
但楚玄信既然問瞭,他也沒有不答的道理:
“裴寒的父親是禦馬監的內官,他從小跟著他的父親學習,騎射的技藝十分不錯。現在在太學中做夫子,是他自己考進去的。”
楚玄信指尖把玩著那裝著紙條的竹扣,半晌,說道:
“救瞭王妃有功,論功行賞,讓他去軍營中做個百夫長,無事不得回城。”
阿正一呆,這百夫長好歹倒是個官,裴夫子習武之人,肯定十分的願意。
就是不知怎麼,總覺得王爺說得這麼咬牙切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