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看到那株大珊瑚,忍不住抽瞭抽嘴角。
一株紅色的珊瑚從地上的巨大的景觀盆中拔地而起,亭亭玉立,蔓延的枝椏像鹿角一般,雅致而又貴氣。
怪不得薑老夫人會喜歡。
實在是罕見的玩意兒。
“康安郡主說,這是安神用的,老夫人夜裡睡不好,就在床榻附近放著。”薑夫人說道,“傢母也很是喜歡。”
“七王妃,您看,這珊瑚可有什麼不妥之處?”薑廉的措辭十分謹慎。
畢竟是康安郡主送的東西,這要是有什麼問題,那裡面的文章可就大瞭去瞭!
柔嘉笑瞭笑,說道:“薑大人不必緊張,隻不過是看一看罷瞭。康安郡主也是研習醫道之人,況且這也是她對老夫人的一片心意,想來也是斟酌過的。”
薑廉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放松瞭一些。
柔嘉這才上去,她繞著珊瑚轉瞭一圈,剛想伸手觸摸,又頓住瞭動作,轉頭沖著眾人說道:
“如果大傢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的狗進來幫我一下嗎?
誰知道這上面放沒放什麼東西,萬一自己不小心摸到瞭,那不就倒黴瞭。
屋裡的眾人皆是一愣,覺得似乎有些欠妥,讓一隻狗來
柔嘉解釋道:“狗鼻子最靈瞭,我才想讓它來聞一聞。不過大傢放心,我的狗很乖很聽話,絕不會沖撞到老夫人的。”
都這麼說瞭,薑傢人也隻好勉為其難地同意瞭。
青語帶著派派進到屋裡,派派立刻就跟柔嘉傳信:“我化驗出來瞭,簡單來說,這種氣味對普通人無毒,但對哮喘病人十分不利!
誰知柔嘉並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笑瞇瞇地看著派派:“坐下!”
派派無語地耷拉著耳朵,乖乖坐下。
柔嘉:“打個滾。”
派派很無語,就地倒下,四腳朝天用力打瞭個滾。
用實力給薑傢人表演瞭一隻聽話小狗。
薑傢人:“……”
好半天薑崇才說道:“呵呵,七王妃的狗果然名不虛傳,難怪深得王妃的信任。”
柔嘉呵呵尬笑一聲。
趁機對派派指瞭指屏風後面的那株大珊瑚。
派派乖乖地嗅瞭一圈,而後又垂著耳朵小步溜到柔嘉腳邊,搖瞭搖狗頭。
而後給她傳信:“這株珊瑚除瞭大,也沒啥問題。不過這個味道也很奇怪,似乎跟剛才那股氣味有些關聯。”
柔嘉想瞭想,對眾人說道:“珊瑚也沒有什麼問題。”
派派又給她傳音:“本狗分析出來瞭。你的藥沒有問題,那株珊瑚沒有問題。但是兩者一起出現時,會散發出一種刺激性氣味。普通人聞不出來,但這老太太哮喘這麼嚴重,再聞這個就不行瞭。”
柔嘉恍然大悟,怪不得。
老夫人的癥狀看起來,又像是中毒,又像是過敏,但卻讓她找不到原因。
知道瞭緣由,柔嘉心中那股不舒服分感覺,更加強烈瞭。
這一切,都指向那個她不喜歡的人,凌舒晴。
止咳的藥是她好心送過來的,但卻是出自柔嘉的京醫堂。
但是她自己送的安神大珊瑚,任誰去查看都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薑老夫人突得疾病,一般大夫,甚至連太醫都查不出病因,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大傢說起來這事兒,也隻會覺得是京醫堂的藥有問題。
既抹黑瞭京醫堂的名聲,也給柔嘉添瞭不必要的麻煩。
一舉兩得。
柔嘉有點不確定這事兒是自己想多瞭。
可凌舒晴醫承神醫谷,不可能不懂醫術,相反,她的醫術甚至可能已經到瞭出神入化的地步。
雖然一時之間不知道這事兒是不是自己猜想這樣。
但柔嘉打心底裡對凌舒晴提起瞭警惕心。
這娘們兒,可不像是個好人吶!
遂柔嘉道:
“珊瑚雖然沒有問題,但它的顏色太過艷麗,老夫人現在正是病重,反倒不利於老夫人的修養。不如先行搬走,等老夫人痊愈後,再搬回來賞玩。”
反正等薑老夫人好瞭,也就不再吃藥瞭,那便不會再造成什麼不利的反應瞭。
薑廉一聽,連連點頭:“是,是,但聽七王妃的吩咐。”
薑崇老大人也覺得有些道理,看向柔嘉的眼神很是贊賞。
薑夫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七王妃,不知道傢母的病,到底是為何突然嚴重……”
柔嘉往外走瞭走,指著院中開得正盛的那片花圃,說道:
“病因便是如此。老夫人原本就呼吸不暢,這些花粉更是加重瞭老夫人的病癥,再加上這兩天暑氣一下子蒸騰起來,才引得老夫人病得又急又重。往後,還需多加註意些,切記遠離香氣馥鬱的花花草草。”
薑夫人一一記下瞭。
柔嘉走到屋裡的桌案旁,伸手拿起一旁的毛筆,說道:“我給老夫人開個藥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睡前喝,連喝一個月。老夫人年紀大瞭,雖然這藥去不瞭病根,但能讓老夫人少受一些病痛折磨。往後,要好生照料著。”
說話的功夫,她寫好瞭藥方,伸手遞給薑夫人。
薑夫人正要接過,不成想,薑崇率先將藥方接瞭過去。
柔嘉訝異地眨瞭眨眼,沒聽說過薑崇老大人會醫術啊?
她眼睜睜地看著薑崇那張皺紋橫生的臉上,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時不時的還抬頭看柔嘉兩眼,而後繼續嘆口氣。
柔嘉心裡毛毛的,剛想抬頭問,是不是薑崇老先生覺得藥方有什麼問題?
站在一旁許久沒說話的薑鹿歌已經忍不住瞭,她好奇地問道:“祖父,您為何嘆氣啊?可是有什麼問題。”
話音剛落,薑崇老大人又嘆瞭口氣,而後涼涼地看瞭薑鹿歌一眼,這才把藥方交給薑夫人:“切記七王妃的醫囑,去抓藥吧!”
而後看著柔嘉,說道:“七王妃,你和老夫的小孫女鹿歌一般年紀,老夫今日也多嘴,說上一兩句。”
柔嘉趕忙拱手,語氣十分誠懇:“敬聽薑老大人教誨。”
薑崇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七王妃,你這一手字,該練練瞭!哪有一點娟秀的樣子!”
柔嘉這才松瞭口氣。
害!
就這啊!
她張嘴就來:
“唔,薑老大人有所不知,我這是最近在練狂草,隻是還未有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