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肚子裡有小寶寶瞭都不知道!”
派派收回眼神光,又重新窩進柔嘉的懷中,將渾身散發的熱量提高瞭一些:“你說說你,要是沒有本狗在,你可怎麼辦呢?嘖!”
它喋喋不休地給柔嘉傳著信,柔嘉一句話也沒回它,卻在睡夢中卻將它抱得更緊瞭,很是依賴那點溫暖。
睡得正香時,外面忽然傳來侍衛的聲音。
“姑娘,已經到達陽地界瞭!”
這些時日,幾乎是馬不停蹄的一直在朝著達陽趕路,緊趕慢趕,眼見著目的地就在眼前瞭。
柔嘉眼睫眨瞭眨,終於緩緩從睡夢中醒瞭過來。
她看瞭一眼懷裡抱著的派派,勾起唇角笑瞭笑,真好,達陽到瞭,狗子也恢復過來瞭。
柔嘉道:“一路辛苦諸位瞭,如今既已到瞭達陽,便可找個客棧修整一日瞭。”
侍衛趕緊道:“我等奉少爺之命,一路護送姑娘,本就是職責所在,不敢言勞累,隻求沒誤瞭姑娘的要緊事。”
柔嘉聽到這話,眼底一片溫暖,雖然與朱令嶼相識的時間不長,但他卻能因為一隻簪子,就對自己如此關懷,實在是有情有義的男子!
叫他一聲哥哥,似乎還是自己賺瞭!
她朝著車外道:“人是肉體凡胎,該休息還是要休息一會兒的,今日咱們不趕路瞭,好好休息一陣,不礙事的。”
侍衛們也幾乎都已經到瞭身體的極限瞭,於是不再多言,應瞭聲是。
柔嘉這才回神,伸手摸瞭摸派派:
“小派派,你這一覺,睡的時間可真是夠久的啊!!”
派派見她終於說完瞭話,顧不得跟她寒暄,趕緊就給她傳信:“小柔兒,我剛才給你檢查身體,你……”
“不過,你還得再去空間裡待一天,要不然,這實在是不好解釋啊!”柔嘉說著,意念一動,直接就又將派派塞回瞭空間裡。
派派:“我@#¥%……它獨自呆在空間裡,簡直氣得四腳朝天。
忍不住罵瞭句臟話,他娘的,這丫頭怎麼總是風風火火的,讓人,啊呸,讓狗把話說完,很費勁嘛!
或許是因為心裡有瞭底,柔嘉在馬車上睡這一覺很是放松,她這會兒也恢復瞭不少精力。
甚至還有心情,看一看外面的風景。
越往達陽,風景越是秀麗。
這邊跟洛陽不同的是,似乎氣候更加溫潤一些,恍惚中覺得,甚至有點像江南的感覺。
明明已經是秋天瞭,樹上的葉子仍舊是青黃溫軟的模樣,空氣也不像洛城秋日那般的幹燥清冷。
如果不是因為起瞭戰事,倒是個很宜居的城市。
馬車又行瞭個把時辰,終於在距離達陽城二三十公裡的小鎮上,找到瞭一處還在營業著的客棧,一行人走瞭進去。
“老板,來五間上房!”
那老板原本正在櫃臺後打盹,他許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來住宿。
一聽這話,嚇瞭一跳,揉瞭揉眼睛,才確定,自己傢的小店裡真的來瞭生意。
“哎,有有有!客官裡面請!”
老板見他們的衣著像是外地人,領頭的還是一位貌美的姑娘傢,想著他們或許是不知道達陽起瞭戰事,便多嘴提醒瞭一句:
“幾位客官,可是要往達陽去?”
柔嘉點點頭,有些好奇:“老板怎麼知道的?”
那老板臉上有些驕傲的意味:“我這傢客棧在這裡開瞭幾十年瞭,凡是在我這裡住店的,幾乎都是往達陽去的。”
“我說姑娘啊,你還不知道呢吧?達陽那邊起瞭戰事瞭!城門早就閉上瞭,你們啊,還是早做打算,從哪來的,回哪去吧!”
“咱們鎮上能走的都走瞭,那達陽城裡啊,也是一樣,幾乎是座空城瞭!”
柔嘉勾起嘴角笑瞭笑,這老板倒是個好心的,她又問道:“那老板你怎麼還留在這裡啊?”
老板一臉無奈:
“我和我的老婆子,守著這傢客棧幾十年瞭,一來實在是舍不得,二來啊,就算是要走,又能走到哪裡去。”
“我傢倆兒子,都去達陽城投瞭七王爺。我和我老婆子就在這裡守著,就算是來日要死,也要一傢人死在一起……
柔嘉聽他說的頗有種破釜沉舟的意味,很是感慨地嘆瞭口氣。
老板見她似乎被說動瞭,趕緊繼續說:
“姑娘啊,你今日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速速離開吧,你一個姑娘傢,實在是不安全。”
柔嘉笑瞭笑,說道:“老板你放心,我明日一早就走。”
確實是要走,隻不過,是要往戰事最緊的達陽城走。
但老板顯然以為自己說動她瞭,這才放下心來。
吃過飯,柔嘉在鎮上轉瞭轉。
在一傢還開著門的酒館,聽到瞭一點勉強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這十日,楚玄信帶領的三萬精兵,正與東夷和南越的三十萬兵馬隔河對峙,誰也沒有越雷池一步。
東夷和南越在聽聞,大順這邊是楚玄信親自領兵後,就沒有再往前一步,仿佛也知道大順七王爺自小是在軍營中摸爬滾打出來的。
達陽城中的百姓們,和這座鎮上如出一轍。
走的走,逃得逃,剩下的,要麼是對楚玄信滿懷希望,要麼是拖傢帶口,實在走不瞭。
有位老叟說道:
“唉,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挨過水患顆粒無收,也挨過蝗蟲旱災,都好好地活瞭下來。這一打仗,倒要叫我們背井離鄉,我都一把年紀瞭,還能往哪去啊!”
“是啊。”另一位老叟附和道:“現在那賊人不還是在河對岸沒動靜呢嘛!或許啊,就是被咱們的七王爺給鎮住瞭!”
“對對!聽說那七王爺,很是英武呢!”
柔嘉笑瞭笑,很是感激他們對楚玄信的信任,但她知道,百姓們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罷瞭,事情遠沒有如此樂觀。
東夷和南越如此大舉進犯,自然是不可能一直原地不動的。
南越不善水上作戰,但他們最近已經在改造船隻瞭。
天色漸漸黑瞭,柔嘉重又回到客棧。
她躺在床上嘆瞭口氣,想著自己一路上造出來的一屋子的炸彈,覺得還是有點怕的。
倒不是怕打不過,就是怕這幫人到時候哭得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