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像極瞭懸崖邊上走向毀滅的野獸

作者:九醉 字數:2067

明天就是除夕瞭,梁氏企業也開始放假,一直到大年初六。

辦公區整理完之後,員工們回老傢的回老傢,逛街的逛街。

總裁辦的秘書除小九之外有六人,一同進瞭辦公室提前對梁非城說新年快樂。

梁非城一向清冷,今天顯得格外的拒人於千裡之外,隻是淡淡的嗯瞭一聲,“謝謝。”

幾個秘書都習慣瞭他們老板的脾氣,知道不是針對他們,隻是他們好奇不知道又是誰惹他生氣瞭。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小九叫住瞭他們:“三少給你們準備瞭紅包。”

說著,他走到他們面前,一人遞瞭一個紅包過去。

紅包很薄,仿佛連一張紙幣的厚度都沒有。

三助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偷偷打開紅包,是一張支票,看見支票上寫的十萬時,笑得合不攏嘴,“謝謝三少。”

怪不得人人削尖瞭腦袋都想擠入梁氏,年底的年終獎不僅比同行業高出許多,做梁非城的直隸下屬還有紅包拿,簡直幸福到開花。

等他們六個人出去後,小九才轉過身請示道:“明天就是除夕瞭,今年梁公館的傭人們紅包也和秘書的一樣嗎?”

梁公館的傭人,除瞭喬南以外,上到管傢,下到打掃院子的,就有二十六人,每人在每年的除夕夜都會收到梁非城發下去的紅包。

這是梁公館一貫的傳統。

去年的紅包也是和秘書們一樣。

“嗯,你去安排就好。”梁非城起身,拿起掛在架子上的大衣。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給黎東白打瞭個電話。

隻簡單的說瞭兩個字:“喝酒。”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開進瞭MT的停車場,梁非城邁開長腿步入電梯,電梯在頂層停瞭下來。

包廂裡除瞭黎東白以外沒有其他人。

黎東白是梁非城的一個電話就趕瞭過來,還比他早到瞭五分鐘。

昨晚的事情鬧得太大,黎東白一看他進門時的臉色就知道,他的氣還未消,喬南昨晚的行為不隻是戳到他的底線這麼簡單瞭。

一開始,梁非城就喝掉瞭兩瓶酒,黎東白不敢勸他,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給他倒酒,知道他的酒量到什麼位置,他才開口。

“怎麼處理?”黎東白問道。

沒有問是誰也沒有問是什麼事,兩人認識超過二十年,早就形成瞭默契。

梁非城往嘴裡灌瞭一杯酒,“關起來瞭。”

黎東白點煙的動作一頓,看向他,“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黎東白愣住瞭兩秒有餘,才擦亮打火機,點瞭一支煙,將打火機丟在茶幾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半瞇著眼。

“怕她跑瞭還是懲罰她?”

梁非城沉默沒回答。

黎東白彈掉煙灰,“如果是前者,何必多此一舉,她外婆是她的軟肋,她自己也很清楚跑掉的後果是什麼。”

梁非城冷寂的眼眸盯著手背上的抓痕,是昨晚他用領帶綁喬南手腕的時候,被她抓的。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綁瞭她。

當時的她的眼神,像極瞭懸崖邊上走向毀滅的野獸。

和這雨夜的天空一樣,黑沉得讓人心悸。

入瞭夜之後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摔在玻璃窗上。

燕京城的冬天很少會下這樣的大的雨,瓢潑似的,仿佛要將這座百年老城的污垢沖刷幹凈。

天邊隱約有閃電劃過。

喬南渾身滾燙的躺在床上,額頭淌滿瞭冷汗,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燒的意識模糊,桌上傭人送進來的飯菜她一點都沒碰,不是不想吃,而是完全提不起一點力氣。

當一道驚雷劃破天際時,她縮在床上的身子狠狠的哆嗦瞭一下。

不知道是夢境還是回憶,三年前梁非城被下瞭藥,奪走她的第一次的一幕驚得她猛地睜開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滴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沒入到瞭枕頭裡。

她從下午就昏睡過去,屋內沒有開燈,隻有閃電劃過時才能隱約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

是雜物間,不是梁非城的房間,現在也不是三年前。

她恍惚松瞭一口氣,身上疼痛和高燒的感覺就如一座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上氣。

肺裡的空氣像被擠壓掉瞭,她孱弱的呼吸著,小臉除瞭臉頰異常的酡紅之外,其餘的地方白的嚇人。

她知道自己不僅因為著涼,還因為被梁非城凌虐的地方發炎瞭,才高燒不退的。

屋內依然沒開燈,她無力的望向窗邊,雨下得很大,窗戶玻璃一片模糊。

梁公館歷史悠久,雜物間的窗戶還是老舊的款式,有鐵欄桿,門在外面上瞭鎖,這屋子就和監獄沒有什麼兩樣瞭。

她望著窗戶,發起瞭呆,不知道怎麼就想起瞭小時候的事情,很久以前的,差點忘瞭的事情。

梁非城嫁去國外的姐姐有一個兒子,頑劣不堪,有一次玩彈弓打破瞭一個明代瓷器花瓶。

那是梁老爺子從一個香港商人那買來的,寶貝的很。

男孩就被他母親關在瞭雜物間反省,梁老爺子知道後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事情瞭。

梁老爺子大發雷霆,哪裡舍得關自己的外孫,連忙叫人去把雜物間的門打開。

可當傭人打開門時,本應該在裡面反省的小男孩卻不見瞭。

屋子一片狼藉,呼啦呼啦的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來,而窗戶上的鐵欄桿被人卸下瞭兩根,男孩子就是從窗戶逃出去的。

此刻門窗緊閉,喬南卻忽覺得有一股冷風刮過來,她的後背頓時激起一陣細密的疙瘩,手心冒出一層冷汗。

她來梁公館這麼多年,梁公館大規模修葺過一次,小規模的修葺過一次。

可不知道是管傢忘記瞭還是根本不在意這個地方,雜物間的窗戶一直沒有維修,當時隻是將那兩根被卸掉的鐵欄桿安裝回去。

所以直到現在那兩根鐵欄桿都是可以活動的。

但幾乎所有人都忘記瞭這件事情。

要不是突然看著窗戶回憶起那件事,她也早就忘瞭。

一瞬間,喬南暗淡的眼眸仿佛亮起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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