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活在黑暗裡

作者:九醉 字數:2069

白雅驟然聽到蘇怡說她不是AB型的血,隻是愣瞭一下,但隨著這個信息在腦海中擴散開,在結合蘇怡之前的異常。

她忽然臉色一變!

“怎麼可能,不是你給梁非城獻血的嗎?”白雅看著蘇怡的眼神,頓時變得復雜而難以理解。

蘇怡的黑眸緊緊地盯著白雅的眼睛,低聲而輕緩的說:“給梁非城獻血的人,不是我,我是冒名頂替的。”

白雅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從她的背脊爬上後腦勺,整個人一涼,身子不受控制的抖瞭一下。

她搖頭,還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你怎麼敢……”

“怎麼敢欺騙梁非城是嗎?”蘇怡接瞭她未說完的話。

她笑瞭一下,不是自嘲,也沒有半點心虛的意味,“可如果不騙他,如果不冒名頂替,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瞭。”

白雅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從她的好閨蜜口中講出來的,這種事情,在燕京城隻手遮天的梁傢面前,無異於古代的欺君之罪。

“小蘇,”她搖頭,認真嚴肅的說,“你知不知道欺騙梁非城的後果,今天我可以幫你,但是以後呢,你怎麼保證一輩子不會再抽血驗血型?”

“今天你是醒瞭,要是還在昏迷中,再晚半個小時,護士就會來抽血瞭,到時候事情揭發,你怎麼辦?”

蘇怡蒼白的臉色越發的冷靜,在白雅看來,和她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她就是這樣,越是遇到大禍臨頭的事她越是冷靜,冷靜到近乎冷血。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既然我在護士來抽血之前就醒瞭,這說明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小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你瞭。”

白雅雙手抬起,手指從發跡插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還是覺得不行,你騙瞭梁非城,被他知道後,你會怎麼死你知道嗎?”

蘇怡無色的唇抿瞭一下,眼圈倏然一紅,“你也說瞭欺騙他,是死路一條,說和不說,我都已經欺騙他瞭,有什麼區別嗎?”

聽瞭這話,白雅呼吸一沉,她走到床邊坐下來,拉起蘇怡涼涼的手。

她認識蘇怡的時候,蘇怡就是這樣子的,不論春夏秋冬,她的手都是冰涼的。

她說,她小的時候被蘇清揚綁在盛滿涼水的浴缸裡,整整十二個小時,後來,身子再也暖不起來瞭。

她靜默的看瞭自己的朋友一會兒,語氣溫柔瞭下來,說:“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向他坦白。而且這事必須你去說,如果我去說的話,相當於告密,梁非城會更加生氣,如果你誠心誠意的向他坦白,他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蘇怡撇開頭,淚水瞬間從眼眶掉瞭下來,她沒有抬手去擦,而是仍由它們掉落,她忽然一笑。

“如果我向他坦白,以後我就失去瞭一個強有力的靠山,蘇傢那些人不會放過我的,他們一直覺得蘇清揚被梁非城送去非洲是因為我的煽風點火,你知道那些人的,他們從來不會聽我的解釋。”

“我一定會幫你的,以前是我沒有去瞭解你的生活,讓你被人欺負瞭,以後不會瞭,蘇,你相信我,向梁非城坦白吧。”

蘇怡一下掙開她的手,陡然拔高嗓音:“沒用的,小雅,你給不瞭我安全感,我需要的是最強,最堅實的後盾,如果沒有,我會整日陷入惶恐中。”

她凝著窗臺上灑落的陽光,眼淚成串的掉落。

“你知道被迫脫掉衣服,不剩一件,拿著照相機自拍,還要被那些人在身上寫不堪入目的字眼的那種感受嗎?你知道我的十八歲成年禮物是什麼嗎?

是蘇清揚叫人把我綁起來,強行把我灌醉,再讓三個男人將一絲不掛的我摸瞭個透,我不能抵抗,因為如果我抵抗,她就去瘋人院欺負我媽,讓我媽來承受這樣的屈辱!

我至今還是睡不安穩,總覺得有一隻手在我的身上遊移,我覺得自己惡心,曾想過自殺,可我不能丟下我媽。”

白雅的心一陣抽痛,看著蘇怡平靜而絕望的說那些話,她忽然哭瞭出來,一把將蘇怡抱在懷裡。

“對不起……”

蘇怡仿佛一句沒有感情的傀儡,那流成串的淚水於她而言也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她喃喃的說:“白雅,我不像你,出身那麼好,有愛你的父母,我沒有,我爸找小三逼瘋瞭我媽,小三和她的女兒霸凌瞭我十年,十年裡,我活的不如她們養的貴賓犬,如果我失去瞭梁傢的庇護,不僅是我,連我媽都沒有活路。”

白雅呼出一口氣,正要說話,忽然病房外傳來敲門聲,她急忙回頭一看,是黎東白和景晟。

她趕忙擦掉眼淚,轉身說:“請進。”

黎東白先跨步進來,身後景晟抱瞭一束鮮花,香水百合,上面還有水珠。

黎東白一看她們倆紅著眼眶,詫異:“怎麼瞭?不是說很常見的腫瘤嗎?”

兩個人明顯是哭過的,該不是消息有誤吧?

白雅吸氣,正要說話時,靠近蘇怡那邊的手腕倏然被冰涼的手指扣上,幾乎要將她手腕白嫩的肌膚掐掉一層皮。

心臟麻瞭一下,血液滾燙。

“是常見的腫瘤,隻是小蘇很擔心,我安慰瞭幾句。”白雅沒抬頭看黎東白,撥弄著白大褂口袋裡的鋼筆。

黎東白哦瞭一聲,面上看不出什麼異樣,走到沙發旁坐瞭下來,對蘇怡說:“放寬心,沒什麼可怕的,反正手術是全麻,你就當睡一覺。”

蘇怡抿唇淺笑,“我知道瞭,多虧瞭小雅,現在已經不害怕瞭,讓東哥你笑話瞭。”

黎東白坐瞭一會兒,就說有事要去忙,告別瞭蘇怡就帶著景晟離開瞭。

進入電梯,景晟忽然開口:“東哥,蘇怡姐看上去並不緊張啊。”

“嗯,”黎東白淡淡的嗯瞭一聲,嘆瞭一口氣,說,“女人就是麻煩,誰知道她們心裡想什麼。”

病房裡,蘇怡拉過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神情凝重的白雅,啞聲說:“小雅,謝謝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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