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裙下之臣98

作者:九醉 字數:2316

尹少城放下酒杯,弓著背,雙手交握著放在大腿上,他低頭深深地吸瞭一口氣,沒有馬上回答黎東白的問題。

而是眼神復雜地看著他,問他:“你知不知道黎若的丈夫是誰?”

黎東白沒想過他會和自己談起黎若的事,他也放下酒杯,想瞭一下,說:“老實說,我並不是很清楚,她在M國結婚,那時候我們已經分開很久瞭。但我記得有人在我面前提過,好像是一個老師。”

尹少城點瞭點頭,“肖風,是黎若的大學老師,他在幾天前去世瞭。”

黎東白愣瞭一下,“去世瞭?”

尹少城沒說他是怎麼去世的,而是說:“在監獄裡病逝的。”

黎東白沉默瞭一瞬,“你要和我說的應該不隻是這個吧?”

尹少城想起黎若前段時間叮囑過他的話——尹律師,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是愛東白的,既然以前選擇隱瞞他,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長時間,在生死面前,真相已經不重要瞭,我不想讓他知道,拜托你,別告訴他。

他頓瞭一下,面對黎東白的疑問,他意味深長地說:“我答應過黎若不告訴你,但是我覺得有些事,你自己做個瞭結也挺好的,徹徹底底和過去做個瞭斷吧。”

……

下雪瞭,燕京城的初雪。

黎若坐在病房的窗前,看著外面飄著的雪花,不禁想起距離上次看到黎東白已經快過去兩個月瞭。

拿到檢查報告的那一天,看到抗體顯示陽性時,她的心情很平靜,從小到大,她最平靜的就是那一天。

她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裡,會痛恨肖風,會變得沒有理智甚至於報復。

可是沒有,她除瞭雲淡風輕地問瞭醫生自己的情況嚴不嚴重之外,平靜的幾乎像沒有檢查出自己患病瞭。

她回去之後躺在床上,想瞭很多,她以為自己想得最多的是黎東白,可是沒有。

她想得最多的是肖風,想的是那個男人是怎麼將她毀滅的。

肖風是她的大學老師,她從來不知道那麼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卻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肖風對她很好,學習上十分照顧她。

她以為對方看重的是她的才華,卻沒想到,魔鬼的爪牙早就朝她伸來瞭。

那天傍晚,入瞭秋的燕京城天黑得很早,她接到肖風給她發的短信,約她到學校小樹林附近,說有事找她。

平常肖風也是這樣的,忽然看到什麼對她有幫助的書,也會臨時給她發短信,不疑有他,她就去瞭。

小樹林旁邊就是燈光球場,但因為球場的塑膠跑道在維護,那天傍晚沒有人在那邊打球,她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瞭。

遠處的燈光在樹影中晃動,她有點害怕,剛想拿出手機給肖風打電話,忽然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嚇得一轉頭。

是肖風,她松瞭一口氣,問他:“肖教授,有什麼事嗎?”

肖風走過來,和她靠得很近,她有點覺得不適應,下意識往後退瞭一步,卻沒想到肖風緊跟著也往前邁瞭一步。

他邁的步子很大,已經貼上她瞭,將她整個人往後一壓,壓在樹幹上!

她慌極瞭,意識到危險的來臨,她拔腿就要跑,可是肖風從後抱住她,她放聲尖叫,肖風捂住她的嘴,喘著氣在她耳邊說話。

“和自己的堂妹談戀愛,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你覺得足不足夠毀瞭黎東白?”

她和黎東白的事被肖風發現瞭。

這句話像一句詛咒一般讓她無法動彈,肖風撕開她衣服的瞬間,她哭著尖叫出來,求他放過她,可是肖風說喜歡她很久瞭,他做夢都想得到她。

這樣的人是不會放過她的,幽暗的小樹林,沒有人會來救她。

肖風的手,他的喘息,樹幹粗糙的紋理,窒息般的疼痛……

她拖著破敗不堪的身子回瞭宿舍,舍友們去圖書館瞭,還好,不會有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她在浴室裡沖瞭很久的澡,洗到皮膚毛細血管破瞭,白皙的皮膚上遍佈紅點,她還是能聞到肖風的味道。

肖風很聰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證據。

可是她臟瞭,徹底地臟瞭,再也配不上黎東白瞭。

她在浴室裡咬著手臂,大哭出聲,歇斯底裡地哭著,失去瞭整個世界。

等她洗完澡出來,接到傢裡打來的電話,是黎宗元給她打的電話,用嚴肅憤怒的語氣叫她立刻馬上回傢。

她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但還是回傢瞭。

傢裡燈火通明,除瞭爸媽還有黎東白的母親,旁邊站著黎沐沐,茶幾上是一本日記本,本該上瞭鎖的,但此刻那本日記本是攤開的。

她下意識地看向黎沐沐,黎沐沐撅著嘴朝她做瞭一個鬼臉,那表情仿佛在嘲笑她——你完蛋瞭!

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她已經很習慣在這個傢裡偽裝自己。

白女士還是那樣優雅,沒有破口大罵,而是用一種很委婉的語氣對她說:“這件事我不能說東白一點錯都沒有。但你不能再繼續留在燕京城瞭,明天我送你出國吧。”

她摸著自己的手臂,長袖下面是她洗澡洗破的皮膚,可她依然覺得肖風的手還停留在上面。

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的臉,她在想,那個時候她的臉色一定和紙一樣蒼白。

她聽見自己內心再次崩塌的聲音。

就差一點點。

如果今晚的事情先後順序調換一下,那事情就會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瞭。

她就不用被肖風威脅瞭,黎傢無論如何都會把事情壓下來。

就差一點點,她就不用掉進地獄裡瞭。

她答應瞭,她已經徹底地臟瞭,已經配不上黎東白瞭。

她在國外萎靡不振瞭一段時間之後,才開始想明白,隻有自己挺過去瞭,才能迎接嶄新的未來。

她開始過上正常的生活,並且順利地在M國辦瞭個人畫展。

畫展辦得很順利,她以為那一天是全新的開始,可肖風出現瞭,發瞭瘋一樣地要她嫁給他。

這種無賴,她告不瞭他,但一定不會再次妥協,

可肖風瘋瞭,拿出那天晚上他拍下來的照片威脅她。

噩夢再次開始。

她被囚禁在房間裡,三年如一日忍辱負重,終於在肖風對她卸下防備睡著時,她拿到手機,打瞭一個求助電話。

她被警方解救瞭。

後來順利離婚,她以為自己重獲新生。

可老天爺再次和她開瞭一個玩笑,這次的玩笑才是真的要將她徹底毀滅。

她連續發瞭幾天的燒,病毒在她體內開始作亂瞭。

就在她打算打開窗戶,摸一摸燕京城的初雪時,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瞭進來。

她從玻璃窗的倒影裡看到瞭什麼,眸光劇烈一顫,猛地回頭。

“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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