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聞州自然不會跟葉歡再多說什麼瞭,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就將車窗升起瞭。
鄒助理客客氣氣地和葉歡說瞭一聲走瞭,便上瞭車。
晚上鄒讓在刷微博的時候在最後面的熱搜裡看到一個詞條,心下一動,點進去一看,正是白天葉歡下水救人的視頻。
鬱聞州正有事找他,走過去就看見瞭這條視頻,不得不承認的確是有好身手,那遊泳的姿勢確實很標準。
不過他神情淡淡的,微哂,“倒也能成為一個不錯的營銷手段。”
鄒讓愣瞭一下,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瞭。
微博底下一部分在誇葉歡見義勇為,一部分誇她遊泳姿勢標準的,看著像專業的遊泳運動員,另外一部分在追問這個漂亮的小姐姐是什麼來歷。
結果就被人翻出她是葉傢大小姐。
葉傢的事上過一次熱搜,有關註的網友都知道,葉傢已經到瞭快賣公司的地步瞭。
現在葉歡見義勇為的新聞一經報道,葉傢能教出一個見義勇為,根正苗紅的葉歡,那麼葉傢在國民心中的好印象就大大提高瞭。
趁這把火和葉傢合作,對提升企業形象十分有幫助,屆時,葉傢的難題或許能有所改變,雖然在鬱聞州看來按葉傢現有的經營手段,是杯水車薪,最後依然沒有什麼好結果。
但短期內還是有點用處的。
鬱聞州是商人,在商言商,看到這條熱搜自然就會往利益上看。
當然,會這麼看的不隻是他一個人。
然而沒過多久,這條熱搜就從榜上消失瞭,分明是有人撤瞭熱搜。
是什麼人,其實按鬱聞州的聰明才智已經猜出來瞭。
彼時他聽見鄒讓疑惑地說熱搜不見瞭,微微抬眸,往鄒讓的手機看瞭一眼,“小丫頭還挺有骨氣的。”
很明顯是葉歡自己撤掉的熱搜,她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更不想被有心之人誣陷她救人是別有目的,讓葉傢有瞭污點。
鄒讓回頭看瞭他一眼,鬱聞州已經低頭處理文件瞭。
不過第二天中午,鬱聞州的車輛在經過一棟大廈時,遠遠看見葉歡被人趕出來瞭,不難猜出,她吃瞭對方的閉門羹。
熱搜撤瞭,很快就沒人會記得見義勇為的葉歡和葉傢,就沒有人願意和葉傢合作瞭。
葉歡幾次求見不得,隻好先回公司,然而她還沒走到自己的車前,旁邊的一輛車的車窗降下來,裡頭傳來男人慵懶的嗓音。
“後悔嗎?”
這裡沒別人,葉歡知道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而且這聲音辨識度很高,帶著一絲絲嘲諷和居高臨下的倨傲。
是鬱聞州。
她朝車裡看瞭一眼,猜到鬱聞州說的後悔是什麼,她拿著文件夾,搖瞭搖頭,“問心無愧。”
“既然問心無愧,那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
葉歡一愣,她微低下頭,臉上的神情很難分辨,“外公從小教育我的東西,我不能忘,葉傢的風骨,不允許我做出任何給別人抹黑葉傢的事。”
鬱聞州聞言隻是淡淡地笑瞭一下,那笑意在葉歡看來帶瞭點冷意。
“這是你的事,隨便你。不過我倒是挺欣賞你的骨氣,看在我小的時候曾和葉老爺子下過棋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提點你一句。”
鬱聞州和葉傢老爺子下棋的時候不過十來歲,那時候舉辦的市青少年圍棋大賽,他沒參加,隻是覺得在一群人面前比來比去的,很丟人。
後來他就自己找那一屆的冠軍單挑瞭,結果當然是他贏瞭。
他和葉老爺子下棋那會兒,老爺子很喜歡他,拉著他下瞭兩盤,最後的結果也都是鬱聞州贏瞭,尊老愛幼,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些就都不一一贅述瞭。
鬱聞州似乎嘆瞭一口氣,“葉傢現在的經營模式問題很大,老爺子的那一套有些跟不上潮流瞭,你大可以往這個方向創新,要振興葉氏雖然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那也比現在吊著一口氣更好。”
葉歡抓著文件夾的手一頓,她相信鬱聞州的判斷。
燕京城的上流圈裡流傳瞭這樣的一句話——既生鬱何生梁。
指在鬱聞州的綜合實力不如梁非城。
但要比經商頭腦,那鬱聞州還是會技高一籌。
甚至鬱聞州的經商手段已經編入瞭教材,他在金融圈裡赫赫有名。
果然她當時在董事會上提出的要大刀闊斧地改變經營模式的提議是對的,隻不過她年輕,集團裡又鮮有她的支持者,提議最後被董事會給駁回瞭。
還有幾位老人斥責她是白眼狼,她外公怎麼會養出她這麼一個沒有良心的東西,居然還想改動老爺子生前的東西。
葉歡謝過鬱聞州的提點,轉身匆匆跑上車,朝著公司的方向去瞭。
而鬱聞州在那之後就沒見過葉歡瞭,他沒有精力放在其他女人身上,那一次提點,無非是想起葉老爺子,也挺欣賞葉歡的見義勇為。
但僅僅隻是欣賞,就像他欣賞言西生活上有趣,但工作上又十分聰明能幹。
再次復查那天,他去得晚瞭一些,他檢查是在三樓,懶得等電梯,就走瞭樓梯,在二樓的走廊,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喬南。
他幾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攥緊手指,心跳不免加速。
也許是他的目光毫不掩飾,有些明顯瞭,喬南回過頭來,看到是他時,愣瞭一下。
鬱聞州腳步頓瞭頓,走過去,沒看到梁非城,他微微皺眉,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梁老三呢?”
語氣不免有些埋怨,她今天來產檢,梁老三居然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這。
喬南知道他誤會瞭,搖瞭搖頭,“他在辦公室裡和醫生談點事情,把我給趕出來瞭。”
鬱聞州下意識地就想到一定是關乎到喬南的事情,八成是生孩子的問題。
他知道自己點到為止就好瞭,可還是忍不住關心她,尤其是看到她眼底一絲絲猶豫時。
在人前冷冰冰的桃花眼,此刻卻刻意掩藏自己的柔情,平平淡淡地看著她,問道:“怎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