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娜躲在後臺,探出一個腦袋:“來瞭好多人啊!”
穆燃也算見慣大場面的,不慌不忙:“人多好啊,人多咱們票就賣的多。”
一想到馬上要到手的錢,眾人心頭火熱。
其實在場的諸位,哪個沒見過一萬塊錢?但是那是不一樣的,想想,他們現在手裡可隻有一百多塊,還要管接下來五期,想想就頭疼。
但是今晚一過,就不一樣瞭,隻要賣票的分成到手,接下來五期甚至可以過得相當寬裕。
穆燃有點兒擔心他崽,孩子第一次登臺,臺下那麼多人,要是害怕可怎麼辦?
他找到景年,換瞭一身舞臺裝的崽崽,真像童話故事裡的小王子。
他心裡軟塌塌的,他崽可真好看。
“年寶。”
穆燃摸瞭摸崽崽小卷毛:“你害怕嗎?”
景年搖搖頭:“年寶,不怕!”
穆燃挑眉:“這麼厲害?”
他還想安慰崽崽幾句呢。
景年抿唇一笑:“因為哥哥在,翹翹姐姐在,安妮姐姐在,俊俊哥哥也在。”
大傢都在,他就不害怕瞭。
穆燃有點兒酸:“爸爸呢?爸爸不是也在嗎?”
景年:“爸爸……爸爸一下子就沒有瞭……”
穆燃:“……”
老國王就是個工具人,需要的時候冒一下頭。
“快快快,馬上要上臺瞭。”
馮之華走過來催促道,看見景年,蹲身給他抻瞭抻背帶:“緊不緊?”
景年搖搖頭,馮之華這才放心。
孩子們的衣服是他大概一個月前做的,正常來講肯定不會小,架不住幾個孩子都在長個頭的時候。
其他幾個崽還好,景年是一天一變,今天試衣服,都覺得合適,但馮之華是誰啊,他那眼睛就是尺。
他一眼看出來,景年的褲子有點兒吊著瞭,不是很明顯,尤其是站著不動的時候。
馮之華又給其他幾個孩子檢查瞭一遍,隻有景年是這樣,上衣都還正好,就是褲子不是特別合適瞭。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對於馮之華來說,他拿出工具箱,當場給景年改瞭一下。
“還聊呢,我看觀眾們都落座瞭。”
韓娜又過來催瞭一遍,馮之華起身讓開,幾個孩子們聚在一塊兒,傢長們找著各自的崽,難免又叮囑一番。
尤其是韓娜,她操碎瞭心,再三囑咐:“你安分點兒,老老實實按照劇本演完,回去帶你去吃炸雞。”
甚至不惜上瞭利誘。
唐駿浩眼珠子轉瞭轉:“我還要吃薯片,可樂!”
韓娜:“行。”
唐駿浩:“我要吃泡泡糖,那種一大盒的,我要五……十個!”
韓娜:“……可以。”
唐駿浩:“我還要吃辣條!”
韓娜:“……你看這個棍子,長得像不像辣條?”
唐駿浩下意識縮瞭一下,又想起來他媽絕不會這個時候打他,又嘚瑟起來:“你打我,我就演不瞭瞭。”
韓娜:“……”
這是哪來的大冤傢!
“安靜安靜。”
穆燃說:“聽,翹翹媽媽在說旁白瞭。”
第一幕方翹和馮安妮不用上場,兩人比較輕松,目送著站在一塊兒的“三個王子”。
隨著旁白聲落,帷幕拉開,道具組提前擺好的道具都露瞭出來。
穆燃躺在一個歐式宮廷風的大床上,他就沒孩子們那麼好的待遇瞭,還有專門的演出服。
倒是可以在劇院租,但大傢都嫌貴,也覺得不那麼好看。
最後馮之華想瞭個辦法,給他做一個半截上裝,這樣他躺在床上,下面蓋著被子,露在外面的半截衣服看起來是華麗的國王服裝。
橫豎他一個馬上要死的老國王,整部劇出場的時候,都纏綿病榻,跟床不離不棄,做整套的,實屬浪費。
穆燃:“……”
我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但是再看一看劇院服裝租賃的報價,他又覺得,他這人天生能吃苦,這點兒小委屈不值一提。
另外,穆燃扮演老國王,妝造得搞一搞。
劇院也有化妝師,但是,要錢。
他們哪有錢,他們那麼窮,有也舍不得。
最後是韓娜頂上,給大傢上妝,但她又沒專門學過,化妝水平普普通通,指望靠妝造提升不太可能,最終還是得看演員們的演技。
好在最先上場的是穆燃,他算是所有人中間,最有經驗的瞭。
穆燃躺在大床上,一臉病氣地說著臺詞,感嘆韶華易逝,他從父親手中接過王位的時候還是個少年,轉眼他已垂垂老去,幸好還有三個優秀的孩子。
這裡引出三個王子,緊接著,三個小王子陸續出場。
景年是跟在唐駿浩身後的,他努力板著小臉,回憶著一會兒要說的臺詞。
三個崽一出場,山呼海嘯,鼓掌聲、尖叫聲,喊他們名字的聲音,海浪一樣從臺下傳來。
沒法子,舞臺劇本就不是很熱門,尤其是在這種不知道多少線的小城市,恐怕許多人都不知道劇院在哪兒。
當初節目組直播的時候,雖然避開瞭嘉賓們的目的地,但是他們進市區、以及入住的別墅區外部,是有短暫出境過的。
另外周玉英等人去買菜的時候,也有直播,哪怕全國的菜市場都有相似,但不同的那點兒,當地人很容易分辨出來。
綜上種種,他們被扒出來在哪個城市,也就毫不意外瞭。
整個直播間最高峰的時候,觀眾數量突破千萬,這樣的體量,多少票賣不出去?
更何況,雖然宗恒找節目組,要求換大一點兒的劇院,但考慮到觀看效果——孩子們不是專業演員,為瞭讓後面的觀眾能聽到聲音甚至上瞭麥,最終沒換劇院,隻是換瞭個稍微大一點兒的劇場。
從原定的三百多個座位的換到另一個五百多座的。
票價商量過後,普通票定的五十塊錢一張,但是劇院的票跟電影票不一樣,前面的位置肯定比後面好,最起碼能看清崽崽們的臉啊!
還有二三樓的包廂雅座,那也跟下頭的票不一樣,因此最後又分瞭不同票價。
但就算是最貴的票,撐死瞭也就一百多塊錢,一共三百多張票,放出來就沒瞭,瞬秒。
還有兩百張售實體票,售票點外排的長隊,直接排出瞭劇院,甚至在街道繞瞭個彎兒。
還有黃牛守在旁邊,出來一個人就問票賣不賣。
在場的觀眾,好多都是外地的,機票車票都比演出票貴,千裡迢迢趕過來,隻為現場看崽崽們一眼。
這種情況下,五百個人造出五千個人的聲勢,一點兒不誇張。
景年被震得瑟縮瞭一下,回憶瞭一半的臺詞都忘瞭,他有點兒害怕,加快腳步,想離哥哥們跟近一點兒。
唐駿浩也被嚇瞭一跳,他忍不住扭頭看瞭一眼,正好看見一個他的燈牌,亮閃閃的,還誇他最帥。
這不得多看幾眼?
眼睛盯著舞臺下,一時間分瞭神,不知道怎麼的,左腳絆右腳,身子一歪就摔瞭下去。
他要摔的時候,下意識伸手想拉個什麼穩一下,好好走在前面的宗廷,提著的寶劍突然被拽住,他正在往前走,被拽得一個蹌踉,好在沒摔,但……但他的劍沒瞭。
宗廷:“……”
頭都不用扭,已經聽見瞭唐駿浩的哎喲聲。
然而唐駿浩摔瞭還不算完,景年剛才為瞭追他們,特意走快瞭一點兒。
唐駿浩一摔,他收勢不急,被摔倒的唐駿浩絆倒,直接摔在瞭他身上,兄弟兩個摔成瞭滾地葫蘆。
觀眾們心都提起來瞭,驚呼聲湊在一塊兒,大得嚇人。
好些人都站起來,擔心地往臺上看。
宗廷連忙去拉景年,景年不起來,他去拽唐駿浩手裡抱著的劍:“哥哥噠!哥哥的劍!”
小奶音透過麥,傳到所有觀眾耳朵裡,觀眾們一個爆笑,看來崽崽沒摔出問題。
唐駿浩從地上爬起來,嘟嘟囔囔:“我也是你哥哥。”
景年順從開口:“大哥哥的劍!”
三人都站好瞭,唐駿浩剛想再說點兒什麼,看見宗廷冷冰冰的臉色,僵硬地轉動脖子,對上觀眾們笑盈盈的眼睛。
完蛋瞭!
“走吧。”
宗廷也不按照劇本走在最前面瞭,直接一手提著劍,一手牽著崽崽。
唐駿浩耷拉著腦袋跟在兩人後面,從鬥志昂揚小公雞到掉毛小公雞,隻差一個摔跤的距離。
幾個王子終於沒再出意外的走到國王病床前,躺瞭好一會兒的穆燃面色慘白,一副病容,語速快而穩地說著臺詞。
這是他作為演員的基本功,科班出身的學霸,臺詞絕對是沒問題的。
他就是熱,這個天氣,雖然劇院裡有空調,但是他身上蓋瞭老厚一床被子。
那個假上衣,還有很厚的領子,他現在渾身都是汗,要不是臉上撲的粉夠多,病容都快維持不住瞭。
接下來演得還算順利,孩子們臺詞都記得比較熟,偶爾有一兩句添字或者少字,變得更符合孩子們的說話習慣,也無傷大雅。
臺下的觀眾看得津津有味,故事線是很清晰的,也不難,但孩子們演得有意思啊,坐位足夠靠前的,還能看見崽崽們的微表情,十分有趣。
很快劇情就進行到侍從傳訊,說鄰國國王要為公主選夫。
穆燃順著就把他給王子們的考驗,變成瞭贏得公主芳心,把鄰國也劃入他的版圖。
唐駿浩下意識看瞭景年一眼,啥考驗啊,他都知道瞭,選瞭景年。
三個王子紛紛表態,大王子說公主文雅,他可以帶公主賞花。
二王子說,他有一匹駿馬,可以帶公主騎馬。
小王子說……
小王子還沒來得及說話,臺下有人喊:“小王子有美色,公主好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