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松銘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輕車熟路地走進瞭晏晟傢裡,迎接他的隻有穿著大花衣的富貴。
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蹲下身陪富貴玩。
晏曼打著哈欠迷蒙著眼下樓看到他,眼睛一亮。
“松銘哥!”
“起床瞭啊曼曼。”松銘站起身,指尖還在富貴的腦袋上盤旋,“你哥呢?”
“還在睡吧應該。”晏曼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著樓上,“要麼你直接上樓喊他?”
“行。”松銘點點頭,指瞭一下那些精致簡約的紙袋,“那兩個藍色的袋子是給你帶的。”
“謝謝松銘哥。”
松銘笑瞭笑,摸摸她的腦袋,上瞭樓。
推開房門,房間裡隻有電腦亮著幽幽的光。
雙層的窗簾將光線隔絕得嚴嚴實實。
晏晟埋在被子裡睡得人事不省。
松銘走到電腦旁,點進他沒有退出的遊戲查看戰績。
最近兩天的遊戲輸輸贏贏的,但幾乎都能拿到MVP或者SVP,可是往後翻,年前的對局輸少贏多,但一頁最多就一兩個MVP。
松銘點進去,在一場一場的遊戲裡看到瞭同一個ID,ID後面跟著好友的標志。
他看瞭一會兒,走到床邊摁下瞭窗簾的開關。
嚴實的窗簾緩緩展開,淡橘色的暖陽瀉入,灑在瞭晏晟的身上。
晏晟皺瞭皺眉,抬手遮住瞭自己的眼睛,一翻身背對著窗戶繼續睡。
“晟兒。”松銘走到床邊,抓著他遮住眼睛的胳膊往旁邊一甩。
久未見光受不瞭這個光線的刺激,他緊皺著眉,緩緩睜開眼,嘴裡在嘟囔:“晏曼你一天天的往一個男人房裡鉆幹什麼啊——”
“你睡迷糊瞭吧?”松銘無語地拍瞭他一下,“起來瞭,哪有你這麼迎客的?”
入耳的不是晏曼的聲音。
眼前的人模模糊糊中逐漸清晰,顯露出瞭松銘的那張臉。
“你有我傢門的密碼,自己就能進來,還要我迎啊?”晏晟打瞭個哈欠,坐起身道,“趕明兒我讓我媽在門口種兩顆迎客松歡迎您的到來。”
“滾蛋啊。”松銘對著他埋在被子下的大腿拍瞭一巴掌,“除非你說你把自己掛在迎客松上飄,那我可能還有點興趣。”
打鬧間,晏晟的困意徹底被拋擲瞭腦後,他揉瞭揉頭發起身,越過松銘鉆進瞭浴室:“我洗個澡,你要麼自己玩會兒電腦要麼下樓跟富貴玩。”
松銘坐在椅子上,拿晏晟的號看英雄聯盟的更新通知。
耳機架上的耳機突然響起瞭一聲很輕的“叮”一聲。
是英雄聯盟裡密聊的聲音。
[Owl:晏?]
[Owl: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在線,要玩嗎]
[Owl:我回清洲瞭]
松銘挑瞭挑眉,點開晏晟的遊戲分組。
晏晟隻有三個分組,一個默認的好友分組,一個選手分組,還有一個(1/1)的分組。
松銘點開那個名為“1”的,隻有一個人分組。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這個分組裡就是剛剛給他發私信的Owl。
鼠標點在Owl的ID上,顯示出來的段位為華貴鉑金三。
低段位的號,短ID,ID像表情包。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裡緩緩成型。
晏晟裹著浴袍走出浴室時,和松銘的目光相撞。
松銘看著他的表情帶著考究和一些不懷好意。
“幹什麼啊,什麼眼神你這?”晏晟被看得頭皮發麻,錯開眼神打開衣櫃,翻出衣服套上。
“你是不是擱遊戲裡撩姑娘呢?”松銘朝著電腦屏幕揚瞭揚下巴,“有人問你打不打遊戲,還說自己已經回清洲瞭。”
“想不到啊晟兒,背著哥們來瞭一發大的是吧?”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晏晟低下頭整理領子,後頸的骨頭凸瞭個漂亮的弧度出來。
“那個OWO。”松銘好心提醒。
“什麼OW……”晏晟話還沒說完,猛地反應瞭過來,“哦他啊,不是女的。”
“之前不是跟你說從晏曼那裡加瞭個陪玩嗎,我還把他的操作打包發你郵箱瞭,就那個刀妹。”
晏晟走到電腦邊俯下身子,從松銘面前撈過鍵盤,清脆的軸聲響起。
[嘉寧省carry局局長:暫時不打,你先自己玩]
“剛好說到這個,我想跟你討論一下。”晏晟曲起指尖,在桌面上敲瞭兩下,“自由人簽約應該不受轉會期的限制吧?”
“這確實不受限。”松銘點頭,“你是老板,你想簽他進來肯定可以,但我的建議是等到春季賽結束的轉會期。”
“一來你現在把他簽進來,沒有和隊伍磨合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上場比賽,白浪費半年的簽約時間,二來就像你說的,萬一是個遊戲裡猛得不行,一上臺比賽兩眼一閉的那種怎麼辦?”
晏晟撐著桌角點頭:“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沒想一開始直接給他簽進一隊。”
這話一出,松銘瞬間就懂瞭。
“你想把他簽進二隊先打LDL(英雄聯盟次級聯賽)?”
“最近就在考慮這個事,他操作比祖金明好多瞭。”晏晟點頭,“但就像你說的,比賽不僅僅是遊戲,心理素質和比賽精神也是很重要的,先簽瞭放二隊去LDL適應一下賽場,同時也方便我們這邊進行考量。”
“都行啊,你要是想的話現在我就能去擬合同。”
“現在不急。”晏晟說,“他這段時間租號跟我打的排位,自己號的段位一直沒有上去,職業選手的遊戲段位是要報備的,我可不想報備一個鉑金號上去讓他跟我們隊一起挨罵。”
“更何況,我還沒問過他的想法。”
“啊?”松銘愣瞭愣,“你跟他打這麼久遊戲,他不知道你是誰?”
“我沒說啊,他當然不知道。”晏晟聳瞭聳肩,“哦對瞭,他陪我打遊戲在你那個網吧裡,網費雖然我給他報瞭但他好像一直都覺得貴,挺舍不得的,你看看你能不能在你那個五殺抽獎裡搞個什麼免單啊或者會員什麼的,讓前臺那姑娘給他黑幕一下,反正應該也不會在網吧玩太久,撐死瞭也就一兩個月,多少錢記我頭上就行。”
松銘看著他,嘴皮子碰瞭又碰,半天沒吐出一句話來。
“你有什麼話你就說,這什麼表情?”晏晟無語道。
“倒不是錢的問題,網吧你有股份,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你想怎麼折騰都行。”
“就是吧……”松銘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晟兒,你這樣好像金屋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