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書房裡,蕭玉宸和蕭玉銘已經開始拿筆寫字,但蕭玉珠卻坐在那裡哭,嚎哭,哭的兩人腦仁疼。
“別嚎瞭行不行?”蕭玉銘放下筆說:“你哭就有理啦?那麼大一盤子菜,你又吃不完,我吃幾口怎麼啦?”
“你揪我頭發,我為什麼還讓你吃我的菜?”蕭玉珠用手擦著眼淚,因為手上有菜汁,結果弄的小臉花貓一樣。
蕭玉銘沒想到她不讓自己吃那盤菜,是因為自己揪瞭她頭發,一時無語的很,他說:“我就是摸瞭你一下。”
蕭玉珠用哭紅的眼睛瞪他,“你那是摸嗎?我的發髻都被你弄歪瞭。”
蕭玉銘摸瞭下鼻子,當時他看小丫頭發髻可愛,就過去擼瞭一下。沒想到這丫頭惱瞭。算是他的錯,他道:“行瞭,回頭我給你買珠花,別哭瞭。”
“我不要你賠珠花,你替我寫三遍弟子規。”蕭玉珠哼瞭一聲,就他那眼光,肯定賠的珠花也不好看。
“不行。”蕭玉銘馬上拒絕,他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抄寫五遍弟子規,已經幾乎要瞭他的命瞭,更何況再加三遍。
“行瞭。”這時蕭玉宸出聲,“玉珠抄兩遍,玉銘六遍,我抄七遍。”
蕭玉珠和蕭玉銘對視一眼,一起跟蕭玉宸說:“謝謝大哥。”
蕭玉宸擺手,“快寫吧。”
蕭玉銘和蕭玉珠都拿起筆開始寫字,房間安靜瞭下來。如若不見三人身上的菜汁,倒是一副兄妹刻苦用功的場景。
翠竹把裡面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去跟唐書儀匯報。唐書儀聽後,心中的氣消瞭一些,“玉宸算是有些進步。”
“公子小姐年齡小,您慢慢教就是。”翠雲輕聲勸,翠竹在旁邊笑嘻嘻的道:“夫人這麼厲害,肯定能教出上京最優秀的公子小姐。”
唐書儀被她說樂瞭,“就你嘴甜。”
主仆三人都笑瞭起來,然後唐書儀開始想蕭玉珠的教育問題。八歲的孩子,人生觀價值觀還沒有完全形成,現在開始好好教還不晚。
隻是怎麼教?
蕭玉宸有自我思考能力,把道理給他講明白,多鍛煉鍛煉,應該能把人給掰回來。但蕭玉珠才八歲,她沒有帶過這麼小的孩子。還有蕭玉銘,明顯渾的很,跟親妹妹都動手。
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辦法,隻能先擱下。
她這邊在想怎麼教育孩子,此刻的梅花巷很是熱鬧。
一個白白胖胖的婆子,正扯著嗓門大喊,“這也太無法無天瞭,青天白日的就把我主人傢的宅子給砸瞭,各位街坊鄰居,大傢都給做個見證啊.....”
她這麼一喊,不少人圍瞭過來,還有人站在門口往裡看,就見院子裡的假山秋千都倒瞭,有兩個房間的門也壞瞭....
“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沒看到?”
“沒看到,你看到是誰幹的瞭?”
“看到瞭,但不能說。”
.......
圍在宅子門口的人議論紛紛,那婆子見效果達到瞭,把宅子門鎖上走瞭。半個時辰後,京兆尹鄧季同收到瞭永寧侯府的狀子,狀告梁二爺梁健安私闖民宅。
鄧季同看完狀子腦仁疼,他這個上京的京兆伊太不好當瞭,紮堆兒的權貴,得罪哪個都不行。
像現在,永寧侯是超品爵位,即使永寧侯死瞭,永寧侯夫人也是一品誥命夫人,他一個五品官怎麼得罪的起?還有梁府,那是貴妃的娘傢,也是得罪不起啊!
不過這種權貴間打架的事兒,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還算有些經驗。他拿著狀子坐轎去瞭梁府。
此刻,梁府裡梁二爺正在聽手下匯報情況:
“當年柳玉山被砍頭後三天,柳傢女眷分批被發賣。奴才讓人查瞭發賣的記錄,上面沒有柳璧琴的名字,一問才知道,柳璧琴在大牢裡病死瞭。”
“病死瞭?”梁二爺一臉不相信,“怎麼這麼巧?”
“奴才也是這麼想,就查瞭相關的記錄。記錄上顯示,柳璧琴死後,由刑部贖罪處的主事薛吉和牢頭潘山,一起把人扔到瞭亂墳崗。”
梁二爺嘴裡咀嚼薛吉和潘山兩個名字,那手下聽瞭後說:“薛吉出自武陽伯府旁支,潘山現在光棍一個。奴才找瞭薛吉問情況,他很肯定的說柳璧琴就是死瞭,被他扔到瞭亂墳崗。潘山奴才沒有找到,他欠瞭很多賭債,據說這段時間正在躲賭債呢。”
“哼,”梁二爺冷笑,“怎麼就這麼巧,潘山躲賭債。”
“潘山找不到,奴才從薛吉身上試試。”那手下道。
“你用銀錢試試,不管用的話別用強,免得留把柄。”梁二爺沒想到永寧侯府把事情抹的這麼幹凈。
手下走瞭,不一會兒管傢過來報,京兆尹鄧季同來瞭。梁二爺聽瞭皺眉,讓人把京兆伊鄧季同請進來。
鄧季同見到梁二爺陪著笑說瞭幾句場面話,就把永寧侯府告他的狀子遞瞭過去。梁二爺看完氣的直接把狀子撕瞭,“永寧侯府誣告。”
他沒想到永寧侯府這麼剛,竟然到京兆伊告他。是永寧侯夫人的主意,還是唐國公的主意?
鄧季同陪著笑說:“永寧侯府有人證,也有物證。”
“我傢有個逃跑的奴才,逃進瞭那個宅子。”梁二爺這時冷靜瞭下來,把事先想好的說辭講瞭出來。
鄧季同又笑,“哎呀,原來是誤會啊。不如這樣,您這邊跟永寧侯那邊說清楚,給瞭賠償,相信永寧侯夫人也不會抓著不放。”
“什麼賠償?”梁二爺驚訝的問,他們可是沒有碰那宅子的一點東西。
鄧季同拿出個單子,還在旁邊解釋,“說是院子裡假山倒瞭,那假山的石頭是從普陀山運過來的,每塊都被普陀寺的高僧開過光。還死瞭幾條魚,那幾條魚是赤鱗魚,非常名貴。還有一些金絲楠木的傢具之類的。總價值三萬兩白銀。”
“放屁,三萬兩,唐書儀她怎麼不上天?”梁二夫人氣勢洶洶的走瞭進來。
她本是來問梁二爺調查柳璧琴的事情怎麼樣瞭。在書房門口知道梁二爺在會客,她不方便進去,就在外邊等著,同時聽裡面的談話。
當聽到永寧侯府告瞭他們,還要三萬兩銀子的賠償,就再也忍不住,沖瞭進來。
梁二爺隻覺得現在很丟人,女人傢摻和爺們兒的事,傳出去讓別人怎麼說。但外人在,他也不好發作,隻能先送走鄧季同再說。
鄧季同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待下去瞭,笑著告辭。房間裡就剩下夫妻二人。梁二夫人徹底沒有瞭顧忌,哼瞭一聲說:“三萬兩,唐書儀想的美,一文錢也沒有。”
“不賠錢她會撤狀?”梁二爺也不想賠錢,三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但明顯永寧侯府有備而來。
“不撤狀就告訴貴妃,告訴皇上,看她撤不撤狀!”梁二夫人有恃無恐,他們傢有個寵妃,還有個皇子,怕什麼?
梁二爺也不想賠錢,賠瞭錢就是在說,他們向永寧侯府服軟瞭。想瞭一會兒他說:“先晾她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