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封李景浩為端親王世子的聖旨,皇宮的太監,沒有送往禮國公府,而是送到瞭端親王府在上京的宅子。端親王讓傳旨太監稍等,他派人去禮國公府叫佳寧郡主姐弟來接旨。
端親王妃不知道是什麼旨意,但她預感對自己不利,就裊娜地站在端親王身邊,輕聲問:“王爺,什麼旨意啊?”
端親王看瞭她一眼,女人還如往常一樣,精致漂亮,柔弱無助似乎隨時都要他保護一般。但是,他現在卻覺得這個女人,不如以往合他的心意瞭。
林玉泉,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他的腦中。
他並非真的糊塗到可以任人擺佈的地步。對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來說,他隻看自己想看的,隻知道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其他的,隻要不危及他的利益,他便不會放在心上。
之前,佳寧郡主姐弟在封地上遇到的那些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嗎?並非如此。不過是覺得人又沒死,沒有必要費心去管罷瞭。
但是現在,佳寧郡主姐弟,一再再跟他提起林玉泉這個人,危機感讓他迷失得心智通透瞭不少。同時對自己這位處處合他心意的王妃,別起瞭濃濃的戒備之心。
聽到端心王妃的問話,他淡淡地說,“本王請封瞭景浩為世子,皇上同意瞭。”
“這…”端親王妃驚訝憤怒地,都忘瞭管理面部表情,面部的肌肉扭曲瞭起來。
不過這也隻是一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馬上恢復到嬌嬌弱弱的樣子,笑著道:“這…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景浩是嫡長子。但是王爺,我們景賢怎麼辦呢?這孩子聰明又上進,而且,佳寧和景浩對他還有敵意,以後景浩繼承瞭王位,我們景賢可怎麼活啊!”
她一臉擔憂,眼淚從眼角緩緩流出,把可憐又無助的姿態拿捏得死死的。
若是在往常,端親王定會把他抱在懷裡,輕聲安慰並作出保證,絕對不會讓李景浩虧待她的兒子。
但是現在的端親王,腦子裡一直回旋著三個字---林玉泉。
盯著端親王妃那梨花帶雨的臉,他問:“林玉泉是誰?”
端親王妃一愣,“王爺怎麼忽然問起表哥瞭?”
“他是你表哥?”端親王問。
端親王妃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是啊,臣妾沒有與王爺說過嗎?”
“沒有。”端親王很肯定地說。
“那可能是臣妾忘瞭,本來就不是多重要的人。”端親王妃身體又往端親王身邊靠,語氣悲淒地說:“王爺,我們得為景賢的未來打算啊!”
端親王側瞭下身體,拉開瞭兩人的距離,道:“我自有安排。”
“嗯,臣妾相信王爺。”端親王妃用帕子擦著眼角道。
端親王則瞇著眼睛不語。
不一會兒,佳寧郡主和李景浩來瞭,傳旨太監見到兩人就笑著行禮道:“世子接旨吧。”
李景浩“怯懦”地點頭,佳寧郡主拉著他一起跪下,端親王府其他人,也都跪瞭下來,傳旨太監用尖厲的聲音,把聖旨念瞭一遍,然後笑著將聖旨遞給李景浩。
佳寧郡主身邊的丫鬟,忙拿出一個荷包塞到傳旨太監的手裡,說:“公公辛苦瞭。”
傳旨太監隨意捏瞭一下荷包,感覺到裡邊應該是銀票,臉上的笑容更盛,“不辛苦不辛苦。”
傳旨太監高高興興地走瞭,端親王走到姐弟倆身邊說,“你們兩個一直住在禮國公府也不是個事兒,搬回來住吧。”
佳寧郡主點頭,“好,我們姐弟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搬回來。”
端親王嗯瞭一聲,看著他們姐弟倆欲言又止,最後道:“你們跟我來書房。”
他轉身往書房走,佳寧郡主姐弟在後面跟著,端卿王妃見狀一臉驚慌,她覺得可能有大事要發生瞭。
這邊,佳寧郡主姐弟倆,跟著端清王進瞭書房,坐下後就聽他問:“林玉泉是誰?”
佳寧郡主姐弟心裡冷笑,他們這位父王永遠都是這樣,出瞭事情不會去調查佐證,而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之前他相信趙詩柔的話,現在又開始相信他們的話。
“林玉泉,陽昌縣人。”佳寧郡主道。
端親王覺得陽昌縣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皺眉在嘴裡咀嚼瞭一聲。李景浩沒有忍住,翻瞭個白眼道:“父王,陽昌縣是我們封地轄屬的一個縣。”
端親王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哦瞭一聲道:“佳寧你接著說。”
佳寧郡主對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瞭,又道:“林玉泉。陽昌縣人,舉人功名,傢裡世代農耕。現任兵部軍器少監,從六品。”
佳寧郡主看著端親王,問:“父王可知道,林玉泉一個世代耕農出身的舉人,怎麼在上京謀瞭這樣一個肥差嗎?”
端親王已經有瞭一些猜測,他道:“你說。”
佳寧郡主,“十二年前,趙詩柔被傢中姐妹陷害,與一男子茍且,那男子就是林玉泉。”
端親王騰地一下站起身,他想說不可能,趙詩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是雛兒。但他四十來歲的人瞭,經歷的女人不少,自然知道這種事兒是可以作假的。
且,他與趙詩柔第一次,是在醉酒的情況下。而這讓他更加相信佳寧郡主的話。
“趙詩柔出身蕪桐大族,若是被發現與人茍且,要不就出嫁當姑子,要不就嫁給與她茍且的人。”佳寧郡主道:
“但是趙佳柔不甘心,就與林玉泉協達成共識,兩人死不承認。也因此,她逃過一劫。後來,兩人又設局,讓您與趙詩柔碰面。”
佳寧郡主冷笑,“父王與趙詩柔第一次見面,可是在寺廟?”
端親王沉著臉不說話,佳寧郡主又道:“父王與趙詩柔第二次見面,是在王府別院不遠處,趙詩柔馬車壞瞭,你讓她在王府別院休息....”
這個休息自然不是一般的休息,兩人在別院中成就瞭好事,然後趙詩柔就住在瞭別院。
“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端親王問,此刻他緊握的拳頭已經青筋凸出,顯然氣到瞭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