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僅僅是拍攝到、註意到南山及其古宅的存在,精神就會被污染,輕則變成神經病,重則異化為“鬼”——不僅自己命沒瞭,還會禍害到別人。
方傢主等三大傢族的主事者已經離開瞭,留下的都是一些能力和權限平平的族人。
昨日方星巖渾身是血地從山上滾下來後,方傢主他們就徹底慌瞭,把人抬走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哼,他們倒是跑得快,別以為歷史淹沒在時間洪流中,大傢就什麼都不知道瞭……南山古宅,本就是他們四大傢族曾經造的孽!”
一個氣勢嚴厲如同滅絕師太的坤道捏著浮塵,語氣中滿是火藥味。
四大傢族是汲取瞭無數無辜者的血肉繁榮瞭幾千年,罪惡滔天,罪該萬死。
“阿彌陀佛,百因必有果啊!”
拿著佛珠的高僧望著陰氣肆虐的山頂,長長地嘆瞭一聲。
人皇曾為人間界付出一切,但人族“報答”祂的是什麼?
毀掉祂的廟宇,詆毀謾罵瞭祂幾千年,處處醜化惡化祂。
即便罪魁禍首是天界和封建掌權者,但無知並不是真的無罪,褻瀆庇護他們的神靈,是要有報應的。
四大傢族在人間興風作浪、無惡不作,何嘗不是人間界的報應呢?
這筆爛賬,誰都沒法去算清。
官方穿著軍裝的隊長看瞭看那兩位高人,肅穆道:“四大傢族如何先不說,歷史種種我們也改變不瞭,我們如今能做的就是堅守在這裡,不能讓古宅真的現世,否則朝歌市幾千萬的無辜民眾……”
或是說整個人間界都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古宅裡隨意拿出來一個鬼怪都能毀掉一座城池,這絕非誇張傳聞。
而古宅裡到底有多少鬼怪,誰也不知道。
他們守不住,那就是人間末日的來臨。
眾人聞言,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
守?
怎麼守?
現在安然無恙,不過是裡面的鬼神沒有失控,一旦祂想要滅世,誰能守得住?
高僧轉著佛珠,“天柱傾塌,諸神隕落,而鬼神大人尚能存在至今,皆因祂曾是人皇,獨屬於人間界的神靈,若人間界毀滅,祂也不能幸免的。”
坤道諷刺地扯著嘴角,“可你們別忘瞭,人皇早已墮落,祂受無數黑暗侵襲,不再是仁慈悲憫的人間神靈,活著一日,祂就受著一日的折磨……雖說人與神不能相提並論,但換成你我,幾千年生不如死,還會怕隕落嗎?”
眾人沉默,是啊,那樣的鬼神怎麼會怕滅亡?
有年輕的道士忽然問:“如今已不是天界主宰人間的時代,是否能修改被歪曲的歷史,洗清人皇幾千年的罵名,供祂香火讓祂重新成為正神。”
而現在人族繁榮,官方稍加運作,想要讓人皇香火鼎盛太容易瞭。
官方卻有點一言難盡,畢竟他們現在推崇科學、破除迷信,哪兒可能帶頭搞迷信,這算什麼事?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道人搖頭,“天柱傾塌,大道不允許神的存在,再多的信仰也不可能讓鬼神重新為正神的。”
何況,鬼神可能自己也不願意。
滄海桑田,世事早已巨變。
有脾氣比較暴躁的大佬咬牙,“就該把四大傢族的人綁著送到鬼神面前懺悔謝罪!”
高僧又嘆瞭一句佛號,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
如果真要報仇,鬼神自己就能做到,祂至今還留著那幾傢人,誰也不知道祂是怎麼想的?
貿然動作,有可能會馬屁拍到馬腿上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群大佬們都頭禿瞭。
南山上的古宅簡直堪比滅世|核|武|,隨時都可能爆炸,還完全不受他們一點控制的。
“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瞭嗎?”
這個問題每一年都有人問,每一年的答案都隻有沉默。
忽然,有個小年輕著急地開口:“師父,各位前輩,你們快看山頂。”
眾人聞言,慌忙抬頭望去。
隻見原本從山腳神道柱蔓延到山頂的石板臺階忽然變成瞭平整的瀝青路。
古宅緊閉的朱紅大門緩緩朝著兩邊打開……
轟,原本籠罩在南山堅如磐石的結界就這麼被破開瞭。
陰氣宛如颶風拔地而起,恐怖的威壓在眾人的識海爆開,污染鋪天蓋地。
所有人都跪瞭一地,痛苦地捂著流血的七竅。
“鬼、鬼神,是鬼神……”
道行高深的幾位領頭大佬強忍著喉嚨翻滾的血腥氣,驚恐出聲。
一群人嚇得幾乎魂都飛。
原來鬼神要出來真的如此輕而易舉,那結界於祂不過擺設。
而他們每一年如臨大敵地堅守在這裡,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鬼神究竟想要做什麼?
祂終於要出來滅世瞭嗎?
官方的隊長咬著牙,手裡是一個按鈕,如果真到瞭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們隻能動用|核|武|,毀掉古宅連同南山。
他們必須為身後無數的民眾甚至整個人間界負責。
即便很有可能他們的終極武器也沒辦法殺掉鬼神,但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任由祂滅世。
至於他們自己的命,每年守在南山腳下的人都做好瞭犧牲的準備。
所以溫欣說,有的人類可以卑劣自私到瞭極點,而有的人類卻能偉大無私到瞭極致。
而官方,絕大部分都是後一類無名的英雄人物,為國為民,他們甘願奉獻一切。
就如同曾經的人皇商衡,舍棄所有,背負罵名,隻因為自己的責任所在。
穿著黑色燕尾服的宋老管傢帶著一群黑衣保鏢鬼出現在大門口,宛如什麼近現代貴族的出場排場,眨眼間又他們又來到瞭山腳的神道柱前面。
宋老管傢笑瞇瞇地看著一群還跪在地上的人類,“大傢都是來迎接我們大人和小夫人的嗎?”
“這麼熱情,很不錯。”
突然被表揚,但又滿臉血的眾人恐懼加懵逼:“……”
誰?
您老說迎接誰?
還有小夫人又是誰?
“宋、宋叔!”
老道人挪瞭挪嘴唇,震驚出聲。
他年輕時曾被選中進入古宅逃生過,也是那一年僥幸活下來的唯一探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