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初得知葉辭去大宅,滿心歡喜的跑過去,葉辭見瞭他後理都沒理就走瞭,沈雲初上前去拉他,想與他說話,葉辭卻讓他松手,沈雲初死活不松,於是葉辭就動手瞭。
薑晴聽完後覺得這是葉辭那臭脾氣會幹出來的事,畢竟當初被拋棄的是他,他心裡有怨氣也很正常。
薑晴決定幫幫他們兄弟二人,早點解開心結對葉辭也好,這樣他也不用總是悶悶不樂。
最關鍵的一點,葉辭一直給爺爺看診,他若不來瞭,爺爺可怎麼辦?
綜上所述,薑晴最終將自己說服,親自去找葉辭,多年對葉辭的瞭解,她想她應該知道他最有可能去哪。
一路找到山谷,葉辭果然在這裡,他正坐在水池邊發呆,背影是那麼的淒涼。
薑晴的鼻尖莫名其妙的泛起瞭酸,她深呼一口氣,隨即邁開步子走過去坐在瞭他的身邊,細聲道:“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昏睡時,公孫伯伯給我說起瞭你的過往,那時候,我覺得葉辭哥哥好可憐,可是我知道,你並不需要憐憫,你需要的是一個真相……”
葉辭緩緩轉過頭,見薑晴正看著他,她的目光是那樣的專註和真誠,她還在繼續說著:“我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覺得他跟你一定有某種關系,因此便多瞭一句嘴,他說起他的弟弟時,那樣傷痛的表情,不是騙人的!時隔多年,他都沒有忘記要見一個跟自己親人長的像的人,直到昨日,你給我的吊墜被他無意間發現,他才知道原來他的親人並沒有死,或許某件事有我們不知道的真相,血濃於水,你真的不準備聽他解釋嗎?”
薑晴話落,葉辭別開瞭臉,他凝望著水面的目光略顯冷清,沉默瞭一會兒,他方才開口道:“真相如何,這麼多年都已過去,已經無所謂瞭。”
“我不信……”薑晴孤疑的盯著他的側顏,見他平靜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她有些苦惱低下瞭頭,想瞭半天,她支支吾吾的嘀咕瞭一句:“可是……我也是想你不在被這件事困擾嘛!也不知道是誰,拿著那枚吊墜發呆,臉色那麼難看!”
葉辭沒好氣的看著她:“你何時看到我困擾瞭?”
“就是五年前的那天傍晚啊!”薑晴越說越小聲:“還有剛剛……你明明就有在困擾,不然,你為何要一個人跑到這裡來?”
“我……”葉辭一時之間有些無語,便不再看她,氣惱道:“懶得跟你說!”
她都這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瞭,他還這樣不識好人心!
薑晴氣的背過身,嘟嚷道:“不說就不說!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某人雖然嘴上這樣說,卻用眼光去瞄葉辭的動靜,見他還是那麼讓人生氣,她就打算動身走人。
這時,葉辭卻突然拽住瞭她的胳膊,她抽回手,沒好氣的道:“幹嘛?”
“是他讓你來勸說我的?”葉辭神色有些復雜。
薑晴冷哼瞭一聲,語氣不好,“是我多管閑事!”
“好瞭,別生氣瞭。”葉辭輕輕一嘆,軟下口氣道:“容我想想罷……”
“咦?”薑晴有些詫異,便連忙厚臉皮問他:“這算是給我道歉嗎?”
葉辭有些別扭的嗯瞭一聲,“前天晚上是我不對,我不該與你那樣說話。”
薑晴眼珠轉瞭轉,喜色難掩,她刻意繃著臉道:“你知道我一向大人大量,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瞭吧。”
葉辭搖瞭搖頭,眼底有著一絲寵溺,他不在說話,而是壓瞭一下身旁的石板。
這是一處機關,石板移開後,就見裡面放著幾壇酒,葉辭取瞭兩壇出來,放在瞭一壇在薑晴的身邊,也就是二人的中間。他將另外一壇打開,一時之間酒香四溢,他抱起酒壇喝瞭很大一口。
薑晴拔瞭半天都沒有拔出來木塞,她將酒壇丟在一邊,氣悶的看著葉辭喝。
葉辭沒有克制,一口氣喝瞭好多,有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嘴角滑到瞭他精致的下顎,順著他的脖子滲進瞭他的衣服裡。
薑晴還是第一次見葉辭這樣放縱,便忍不住勸道:“小酌怡情,大醉傷身,你還是少喝一些吧。”
葉辭自嘲的笑瞭一下,隨後又灌瞭一大口,他將酒壇抱在臂彎之間,望著平靜的水面,輕輕的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跟他有瓜葛嗎?”
酒後吐真言,古人果然誠不欺我!
薑晴配合的接瞭一句:“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明明找到瞭親人,應該很高興才是!”
葉辭嗤笑瞭一下,一抹沉痛在他的眼底湧現,他冷聲道:“因為我到現在都不會忘記,一覺醒來,我唯一的親人不知所蹤!也沒有忘記,那個說會一直陪著我的人會離去!更不會忘記,我去找他時,被人攔在門外當瘟神一樣趕走!從此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親人瞭……”
薑晴的心募地揪瞭起來,她聽著葉辭繼續說道:“直到遇到瞭師父,師父便是我唯一的親人……”
他還記得,一覺醒來時,從草席裡爬出來,是在屍體堆積如山的亂葬崗,他怕極瞭!不容易才找回瞭傢,可是他的哥哥已經不知所蹤,他說過無論如何都會陪著他的,可是呢?
他千方百計的打聽到瞭哥哥的去處,原來是傢裡來人將他給接回去瞭,他滿心歡喜的跑去瞭沈傢,他還清楚的記得,沈傢守門的小廝滿臉的嫌惡,“哪裡來的小叫花子!去去去!”
他沖著他們喊道:“我也是沈傢的孩子,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臭小叫花子!還敢冒充?我們傢的小公子,早就已經回傢瞭!”那小廝開始揮手趕人:“去去去,再不走,可別怪我們動手瞭。”
他不甘心,打算直接沖進去問問哥哥為什麼要丟下他!那小廝將他攔住,他拼命掙紮:“放開我!我要進去!放開我!我要進去!哥哥——”
他被打的半死,丟在瞭路邊,是師父救瞭他,從此,他不在是沈傢的孩子,他曾混進沈府,可他卻親耳聽見自己的哥哥說,他已經死瞭!他當他已經死瞭!他……在沒有哥哥瞭。
隻有師父,後來還有……葉辭有些迷糊的望向瞭薑晴,輕聲呢喃道:“還有……還有……還……”
“你說什麼?”薑晴將耳朵湊近,側臉有溫軟濕潤的觸感,她猛的一怔,緊接著,葉辭無聲的倒在瞭她的肩頭,她的臉也刷的一下紅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