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意圖,重止也在瞬間反應瞭過來抓住瞭她的手,力的拉扯,薑晴重心不穩,撲到他的懷裡。
重止的手很冰,薑晴幾乎以為是一團冰塊包裹著她的手,一擊不成,薑晴懊惱的咬瞭下唇,倔強的望著他的眼睛,不死心的問:“你是輕行是不是?你沒有死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是你是不是?為什麼要騙我?”
“這裡沒有輕行,隻有本尊!”
重止嘆息瞭一聲,把薑晴推到長椅上坐著,幽幽的道:“不要再做沒有意義的事!”
“我隻想知道真相,沒道理莫名其妙的來瞭這裡,還不知道是為瞭什麼!”薑晴很固執,氣紅瞭眼睛。
眼前的人,給她的感覺就是輕行,她不能接受他的死,也不能明白重七的以死相求,她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薑晴再次出言激他:“帶著面具的人總是想遮掩什麼,既然你說不是他,那你為何不敢讓我看呢?”
重止嗤笑,譏諷道:“這種方式對本尊沒用!至於你想要的真相,或許不是你想要的呢?”
“想不想要是我問題!”
薑晴憤然起身,甩袖離開時說瞭一句話:“走著瞧!我一定會知道的!”
望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重止的嘴角浮現出瞭一抹笑意,連冷清的目光都溫暖瞭起來。
薑晴走瞭很遠才停下來,她深呼吸瞭一口氣,隨後伸出衣袖裡的手攤開,佈滿細汗的手心躺著一塊血紅的玉佩,這是她剛剛從重止那裡順來的。
上一回見到它,她夢到瞭輕行,這一塊玉佩,一定跟輕行有某種關系,她要好好研究研究,所有事情都有真相,她一定可以知道輕行到底有沒有死!
她想起瞭在遇到輕行後,她發現經書夾層裡面有一段咒語,是神農氏上古秘術還魂咒,也許那個夢境,的確跟玉佩和咒術有關。
薑晴回屋關上門,坐在桌前回憶還魂咒的咒語,她握著玉佩準備念,門突然被打開,重止走瞭進來。
薑晴連忙將玉佩藏在瞭袖子裡,她冷眼看他,重止像是沒有瞧見似的,徑自坐瞭下來。
端著食物的人陸陸續續走瞭進來,將桌子上擺滿瞭美食,薑晴一眼看去,都是她喜歡吃的。
薑晴有一瞬間的錯愕!
見重止端起碗喝起瞭湯,她也默不作聲的開始吃飯,她會時不時看他,註意他的動作,可惜他沒有漏出半點輕行的影子,輕行很隨意,眼前這個人太優雅瞭。
重止一直當做沒看見,喝完瞭半碗湯,他將碗放在桌上,開口問她:“會釣魚嗎?”
正在扒飯的薑晴停下手裡的動作,輕輕嗯瞭一聲,隨後抬頭看他。
重止的目光依舊漠然,他指尖敲瞭敲桌子,聲音冰冷無情:“你繼續,不合口味就說!”
薑晴並不是矯情的人,她點頭:“很好!”
兩人沒有再說話,屋子裡徹底安靜瞭下來,重止耐心的等著薑晴吃完,方才站起身,以發號施令的口吻道:“跟上來!”
薑晴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面,沿著院子左邊的小徑一直走到水岸邊,隻見那裡已經擺好瞭一張木榻。
重止走過去盤腿坐下,將魚鉤直接丟進瞭水裡,沒有掛任何餌料,他將魚竿丟在一邊,隨後拿起榻上書看瞭起來,仿佛當薑晴並不存在一般。
這傢夥也學薑太公釣魚?薑晴不屑的撇撇嘴,走過去拿起另外一根魚竿,掛上餌料丟進瞭水裡。
比起重止的從容隨意,薑晴倒顯得有些心浮氣躁,似是魚兒總是去咬她的餌料,她一會兒提起來看,一會兒又提起來看,魚餌被吃的一點不剩,卻沒有拉上來一條魚。
重止眼角餘光瞄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得笑瞭一下,他放下書,將魚竿提起來抖瞭抖。
正在掛餌料的薑晴面前突然出現一條擺動的魚兒,這是重止釣起來的,薑晴詫異的望瞭他一眼,見他正側躺著,一手撐著腦袋低頭看著書,一手提著魚竿吊在瞭她的眼前。
薑晴拉過魚線將魚兒取下來,發現魚鉤上空空如也,心裡頓時憤憤不平起來,氣呼呼的將魚兒丟進瞭桶裡。
重止再次將魚竿拋進瞭水裡,抬眼問她:“你想要幾條?”
薑晴有片刻的遲疑,她想瞭想,隨後搬起指頭算道:“煎的、炸的、燉的、烤的、麻辣的、糖醋的、三鮮的、酸菜的、清蒸的、紅燒的各來一條!”
重止輕笑,隨後繼續埋頭看書。
薑晴有些失神,這樣的笑,跟輕行太像瞭,這是她第一次見重止笑,也是第一次和他正兒八經的相處。
第一次相見是在神農秘境,第二次是江北鎮的別院,第三次也是別院,第四次是去南境的馬車上,第五次是在南境。
也是那次,她看到他腰間的那塊血色玉佩有些詭異,從裡面的透出來的光刺的她眼前發黑,一抹熟悉的景象閃過,然後晚上她就夢到瞭輕行,之後不久就被他所救。
玉佩不是第一次見,在神農墓穴第一次打開盒子也沒有看見它會發光,還那麼刺眼,可是就是那次讓她有瞭異樣的感覺。
這是第六次,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居然會跟她少時一直畏懼的大煞神和平相處,也沒有想過,大煞神會變成如今這副孱弱的模樣,也沒有想過,大煞神居然跟輕行有關系,還讓她把他們兩個聯想到一起瞭……
“又在想本尊是他嗎?”重止突然出聲打斷瞭她的思緒,他並沒有看她,目光還在書本上。
薑晴搖頭,她的目光有些復雜,糾結瞭好一番,她才道:“我隻是在想你為什麼會成這樣,為什麼也會……走……”
重止抬眼看她,詫異道:“你是在關切本尊嗎?”
“算是吧!”薑晴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他發現她的心虛,因為玉佩還在袖子裡。
重止眼神變得復雜,他繼續問:“你不記恨本尊嗎?是本尊逼的你離開故土,與至親分離多年。”
薑晴一屁股坐下來,她望向水面,坦然道:“一開始記恨!那次你幫我瞭我,就不怎麼恨瞭,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東西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說的很對,我覺得老天很公平,在南境,我找到瞭生活在‘這裡’的意義!唯一討厭你的,是你每次都不幹脆,任務每次下的拖拖拉拉,明明我可以一次性完成很多事,那段時間你卻總讓我有忙不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