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沖完涼,回到自己房間,倒頭就睡。
今天他心滿意足瞭。
摸到瞭夫人的小手。
夫人小手在手的那種觸感,仿佛還在手指間。
他在心裡數著綿羊,強迫自己睡覺。
時間真不早瞭。
再不睡,明天起不來。
這可不是穿越前。
這可是東漢末年。
在人傢府邸做下人,還是要早睡早起,給人營造一種自己很刻苦的形象。
這一覺,張遂睡得格外香甜。
一覺醒來,他趕緊穿好衣服和鞋子,快步趕往府邸門口。
昨天趙雲就說過,今天他要帶人回去瞭。
這些天趙雲幫瞭這麼大的忙,怎麼也得送送行。
張遂趕到大門口時,夫人竟然已經醒瞭。
此刻,她和二公子甄儼、二小姐甄宓,還有管傢,正在和趙雲說些什麼。
其中趙雲手裡還抱著一套紙質鎧甲。
趙雲不停點頭。
在趙雲身邊,一群豪強正在整理衣物,給戰馬清理鬃毛。
見張遂出來,管傢道:“主記他也來瞭。”
張遂小跑著過去,沖夫人、二公子甄儼和二小姐甄宓先後打招呼,道:“夫人你們怎麼這麼早就起來瞭?”
夫人笑道:“子龍昨天也跟我說瞭,今天想要走。”
“這段時間,子龍和他的兄弟們幫瞭我們甄傢這麼大的忙,我作為主人,怎麼可能不出來相送?”
頓瞭頓,夫人又道:“對瞭,伯成,我不方便出門,待會你帶著幾個部曲,送子龍他們出城。”
趙雲笑道:“太麻煩瞭,主記挺忙的,無需麻煩他。”
夫人堅持道:“一定要的,這是基本禮節。”
管傢立馬進府邸。
不一會兒,就見幾個部曲牽著馬匹出來。
趙雲見狀,對夫人、二公子甄儼和二小姐甄宓抱拳道:“那夫人、二公子、二小姐,我們就走瞭!下次有需要幫忙的,盡管去找我。”
“最近一兩年,我還會在老傢,不會離開的。”
夫人關切道:“真不吃瞭早飯再走?我已經讓人在煮瞭,很快就好瞭。”
趙雲翻身上馬,擺瞭擺手道:“夫人,真不用,你進屋吧,我們真走瞭。”
夫人擺瞭擺手。
張遂從一部曲手裡牽過馬匹,和趙雲並駕齊驅。
其他豪強紛紛上馬,朝夫人、二公子甄儼和二小姐甄宓她們抱拳離開。
一行人直奔城西門。
趙雲笑著問張遂道:“主記,聽夫人說,紙質鎧甲是你做出來的?你怎麼想到的?”
張遂指瞭指自己腦袋,有些得意道:“都在我腦子裡。”
“子龍,可能的話,希望將來我們能夠一起征戰沙場。”
趙雲聽張遂這麼說,略作沉吟才道:“再說吧!”
“目前的話,我沒有這個打算。”
“如今天下大勢,紛亂不已。”
“如此多的諸侯,卻沒有一個讓我中意的。”
“冀州牧袁紹虛偽至極,謀害原冀州牧韓馥。”
“韓馥可還是他袁傢的門生故吏,甚至將冀州牧讓給他,他都依舊下死手。”
“這種人,我看不起。”
“公孫瓚,原本我最佩服,以為是英雄。”
“誰知道,戰爭一起,就原形畢露。”
“殺幽州牧劉虞,縱容手底下將士任意對百姓肆意踐踏,甚至燒殺搶掠。”
趙雲一臉痛心疾首道:“和胡人沒有區別。”
“其他的,更不用說瞭。”
“曹操屠殺徐州四縣十數萬百姓。”
“袁術就是個紈絝子弟。”
“益州牧劉焉占山為王,切斷益州和朝廷的聯系。”
“荊州宗賊昌盛,州牧劉表依仗宗賊而活。”
“李傕郭祀之流,就是西涼蠻夷。”
“這偌大的天下,如此多的諸侯崛起,卻沒有一個真正為百姓而戰的仁義之君。”
“既然如此,我還不如待在老傢。”
“我的兄弟們都在那裡。”
“隻要在我們那一畝三分地,我們至少還能保護父老鄉親不遭受災難。”張遂點瞭點頭,深以為然道:“這倒是。”
“如今的諸侯,都是一群比爛的敗類。”
“若非我是甄傢下人,不想甄傢就此沒落,甚至被四個小小的傢族給抹平瞭,我都想效仿你。”
趙雲拍瞭拍張遂的肩膀道:“主記你有勇有謀,卻窩在甄傢這種小門小戶,著實是可惜瞭。”
“我觀那夫人和二小姐對你都不錯。”
“如果你能娶到一個,也不枉你屈膝在甄傢。”
張遂神情古怪道:“咋可能?夫人和二小姐怎麼能夠看上我?尤其是夫人。”
趙雲道:“我是過來人,我孩子都快趕上你瞭。”
“我亡妻生前的一顰一笑,我都記得。”
“我不會看錯的。”
張遂道:“我就是個下人。”
趙雲笑道:“就是因為你是個下人,才有可能。”
“甄傢雖然是世傢大族,可早已沒落。”
“現在,徒有一屋子財富,卻沒有一個男主人。”
“在別人眼裡,這就是個香餑餑,誰不想饞一口?”
“搞不好,傢破人亡都可能。”
“它有何資格嫌棄你?”
“可惜,我沒有女兒。”
“就憑主記你這才華,將女兒嫁給你,那都是我的福氣。”
“你但凡有貴人看中,你的未來一片光明。”
“要不是我不好搶人,我都想把你帶走瞭。”
張遂被趙雲誇得飄飄然。
就這時,一女聲突然響起道:“二哥!”
眾人紛紛看向前面。
卻見城西門的城墻上,赫然站著一個手提長槍的少女。
少女飛奔下來,一臉雀躍。
赫然是張遂之前去常山郡真定縣趙雲傢時,見到的那個少女。
趙雲臉色驟變。
他身後,眾豪強也都是吃瞭一驚。
“小雨!”
“你怎麼來這裡瞭?”
“怎麼還一個人?”
原來,少女就是趙雲的妹妹趙雨。
趙雨飛奔下城墻,從一木棚的木樁子上解開一匹駿馬的韁繩,策馬飛奔迎瞭上來。
停在趙雲旁邊,趙雨笑著朝眾豪強抱拳道:“我一個人怕甚?”
“我就是見二哥你們這麼久沒有回來,又聽說河對岸在打仗,就特意過來看看。”
“萬一你們卷入其中,我得給傢裡的嬸嬸嫂嫂們提個醒。”
趙雲伸出手,用力掐瞭一把趙雨的臉,笑道:“你個淘氣鬼!”
“你終究是個女兒傢。”
“下次出門,叫上幾個人一起。”
“現在四處混亂,真出瞭事,我怎麼向母親交代?”
趙雨嘿嘿一笑,卻沒有回應,而是歪著頭,對趙雲另一側的張遂揮瞭揮小手道:“嘿!”
張遂沖趙雨笑瞭下。
趙雨又問道:“之前你去我傢,我還沒聽到你姓名呢!”
張遂就要回答。
趙雲忙插話對張遂道:“主記,你回去吧,不要再送瞭。甄傢那麼多事,那裡才重要。”
眾豪強紛紛朝他抱拳道:“主記,後會有期!”
張遂見狀,這才道:“行吧,那諸位兄弟,註意安全!”
張遂帶著幾個部曲策馬到一邊,目送趙雲等人離開。
前方,趙雨的聲音傳來道:“二哥,你幹甚?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趙雲道:“沒有必要知道。”
張遂:“.”
趙雨狐疑的聲音響起道:“為甚?”
趙雲的聲音漸行漸遠道:“這就是個登徒子,猥瑣至極,甚至畫女人那種畫像。妹妹,你離他遠點!他嘴巴子老厲害瞭,油嘴滑舌的,我一個男人,都被他說得暈頭轉向的,你這種女兒傢,更是經受不住。”
趙雨驚呼道:“他是這樣的人!我剛才看他,斯斯文文的呢!”
趙雲的聲音飄遠道:“人不可貌相!”
張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