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雯將佩劍收回,騎著高頭大馬從張遂、趙雲身後離開時,張遂和趙雲互相對視瞭一眼,都驚出瞭一身冷汗。
他們完全沒有想過會遇到呂雯。
更沒有想到,這麼多人中,他們一眼就認出瞭張遂!
慶幸的是,呂雯似乎不相信他是張遂,所以離開瞭。
一直到呂雯隨著送葬隊伍消失在遠處,張遂才抹瞭一把冷汗。
一旁的甄昊打趣道:“伯成,這個女人,對你餘情未瞭啊!”
黃晗沒好氣道:“你還笑得出來?剛才她真要是認定主公,那就難免一場廝殺。這裡可是呂佈地盤,不遠處就是城防軍!真廝殺起來,結果誰能預料?”
雖然如此說,黃晗還是問張遂道:“主公,她咋又收瞭劍?”
張遂沉吟片刻道:“大概,王剛是覺得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畢竟,你想想,她又不知道我是誰。”
“上次我追殺她是和子龍一起,還帶瞭幾十個騎兵。”
“在她看來,我怎麼也是一個校尉之類的。”
“如今我們大軍正在趕路的路上,正常情況下,校尉怎麼可能脫離大軍獨自潛伏進入下邳?”
趙雲剛想附和,卻見田豫還盯著送葬隊伍,淚眼朦朧的。
趙雲心裡有些難受。
田豫這樣一個大漢現在能成一個小女人樣,足可見他對劉備感情之深瞭。
早年他和劉備相處時,也看出來瞭,劉備對這田豫就像是弟弟一般。
弟弟見到自己哥哥唯一的兒子死瞭,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趙雲低聲對張遂道:“我們遠遠跟過去,看看那孩子葬在哪裡,祭拜一番。”
說完,朝田豫方向努瞭努嘴。
張遂看著田豫如此失神落魄的模樣,也隻能點頭。
田豫這樣子,如果不給他一次去祭拜的機會,估計後續會出很多問題。
現在他們幾個人在下邳城內,可不比千軍萬馬,能夠容錯。
趙雲見張遂答應,忙用袖子給田豫擦幹臉上的淚水道:“我們跟過去看看。”
田豫這才看向張遂。
張遂道:“走。”
田豫用力點瞭點頭,這才朝著送葬隊伍遠遠跟過去。
一行人跟著送葬隊伍出瞭城門不到三裡路,抬棺的老弱病殘就停瞭下來,開始挖坑。
甘氏跪在地上,哭得不成人形。
呂雯也從戰馬上下來瞭。
此刻,她站在甘氏邊上,輕嘆瞭口氣。
張遂等人蹲在一個小山坡下面,趴在草堆裡,遙遙地看著這一幕。
甄昊笑道:“這王剛不知道是什麼身份?這麼看過去,還是一個挺美的姑娘。”
“身形高挑,屁股大又挺。”
看向張遂,甄昊道:“伯成,跟幾位嫂嫂相比,有些不同呢!”
張遂翻瞭個白眼道:“聽那粗獷的聲音,我就受不瞭。燈一吹,黑乎乎的,感覺像是和一個跟你一樣的大漢在翻雲覆雨,什麼感受?”
甄昊哈哈笑瞭幾聲。
正要繼續笑,卻被黃晗捏瞭下肩膀,朝田豫努嘴。
甄昊看著田豫眼眶猩紅地看著遠方的模樣,又將笑容憋瞭回去。
過瞭好一會兒,一個深坑才挖好瞭。
棺木被抬著放瞭下去。
甘氏直接昏死瞭過去。
呂雯見甘氏如此模樣,忙將她抱瞭起來,示意老弱病殘繼續,她則帶著甘氏上瞭戰馬,飛奔離開。
甄昊又道:“感覺王剛不像是一起的人,而是很有權勢的人。”“對這甘氏,倒是有情有義。”
“沖這一點,我要和她做兄弟。”
眾老弱病殘在呂雯帶著甘氏離開之後,快速將土填瞭上去,隻填瞭個小土坡便離開瞭。
甚至墓碑都沒有立。
他們朝小土坡叩瞭幾個頭,這才離開。
一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裡,田豫就要上前,被趙雲一把拽住。
田豫有些紅腫的眼睛疑惑地看向趙雲。
趙雲指瞭指地面道:“馬蹄聲!有人靠近!”
張遂看瞭一眼趙雲,笑瞭下。
相比於自己這些人,趙雲明顯更警覺一些。
一行人繼續趴在草叢裡。
這次沒有多久,果然看到三匹駿馬飛奔而來。
是兩男一女。
女子戴著面紗,穿著一身黃色長裙,看不起面容。
兩個男子,一個文質彬彬,身材頎長,皮膚白皙,像是儒雅文士。
一個面容粗獷,身材矮小一些,皮膚也有些古銅色,像是武將。
田豫看向張遂道:“是東海郡的富商糜傢三兄妹。”
“昔年我離開兄長前,糜傢長兄對兄長很是熱情。”
“那妹妹,倒是一般。”
“如今,應該不到弱冠之年。”
“三兄妹中,長兄糜竺,有些寡言,精通四書五經,徐州牧陶謙曾經征辟他為別駕從事,就是個閑職。”
“次兄糜芳,是一員武將,但是武藝乏乏。”
“雖說如此,卻也統領著糜傢將近三千部曲。”
“妹妹糜貞,據說算術瞭得,頗有經商天賦。”
“兄妹三人幼年失去父母,生意全靠妹妹一手把持。”
“糜傢富可敵國。”
“但是,因為世代經商,地位低下,因此,糜竺和糜芳兄弟想要出仕。”
“隻是,他們糜傢太有名望,就算是那徐州牧陶謙征辟糜竺為官,也隻是看中瞭糜傢的財富而已。”
“不過,糜竺很喜歡我兄長。”
“糜芳卻不喜歡,他想要追隨袁術。”
“我離開之後,就不知道他們的情況瞭。”
張遂看向田豫,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我聽說過一些傳聞,你兄長接任徐州牧之後,在廣陵應對袁術大軍,呂佈在徐州世傢大族的配合下,偷襲瞭下邳,拿下瞭徐州。”
“你兄長前有袁術,後有呂佈,士兵嘩變,隻帶瞭幾十人四處逃竄。”
“最後是糜傢兄妹將妹妹嫁給瞭你兄長,然後將數千部曲也贈送瞭給你兄長。”
“你兄長這才在小沛站穩瞭腳跟。”
“應該是幾個月前,你兄長似乎奪走瞭呂佈派往河內買馬使者的黃金,兩者再次起沖突。你兄長被擊潰,隻帶著部分人逃到許都,投靠瞭曹操。”
“傢眷,沒有帶走。”
“隻是,奇瞭怪瞭,為什麼糜傢兄妹三人卻不在城中?”
田豫愣瞭下,訕訕道:“兄長脾氣一直很暴躁,呂佈趁人之危,奪瞭他的徐州,他肯定是報復回來的。我曾勸他要學會隱忍,可惜脾氣這種東西,很難更改。”
“兄長很小就成為瞭遊俠,和一群富傢子弟聲色犬馬,一直這麼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