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幹終究沒有想明白。
他的屍體從戰馬上重重摔落而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人群瞬間激動起來。
歡呼聲震耳欲聾。
無數的將士高舉著手中的利器,蹦蹦跳跳。
張遂沐浴在歡呼聲中,俯瞰著高幹的屍體,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這一刻,所有人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不見瞭。
張遂抬起頭,視線從高幹屍體身上轉移到身邊每一張笑臉上。
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上揚。
勝瞭!
終究,是自己勝瞭。
此刻,手臂上,身上,到處才傳來劇痛。
張遂嘶瞭一聲,直接從戰馬上墜落下來。
高順就在不遠處,見狀,飛奔上去,一把將張遂抱住。
然而張遂太重。
身上除瞭有鎧甲,還有佩劍,匕首。
高順直接被壓趴在地上。
人群歡呼聲齊齊變成驚呼聲。
王浩也飛奔上前道:“郡守!”
張遂這才清醒瞭一些。
看著身下的高順,張遂爬起來,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笑道:“大傢不要驚慌,隻是受瞭些傷而已。”
辛毗快速上前,對張遂附耳低聲道:“主公,還請稍作忍耐,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沒有做。”
張遂疑惑地看向辛毗。
辛毗道:“大公子還在州牧府邸。”
“他已經被高幹亂軍‘砍死’。”
“主公,你身為袁傢女婿,袁傢唯一傳人,得去為他收屍。”
“我陪你過去。”
“這裡可以開始清理瞭。”
張遂深深地看瞭一眼辛毗。
這老狐貍。
不過,自己強大的時候,的確可以使用。
想到這,張遂走向荀諶。
人群讓開路來。
張遂停在荀諶身前。
荀諶抬起頭,蹙起眉頭看著張遂。
張遂沒有理會他,而是蹲瞭下去,一把將袁紹的屍體抱起來道:“我帶嶽父回州牧府邸。”
顏良和文醜走上來。
兩個壯漢剛才面對著千軍萬馬都沒有任何畏懼,此刻看著張遂懷裡的袁紹屍體,瞬間嚎啕大哭起來。
人群聽著兩人的哭聲,都有些動容。
張遂看向高順道:“叫奉孝過來,讓他處理指揮處理戰場。”
高順應瞭一聲。
張遂這才帶著辛毗走向州牧府邸。
張遂的前面,大軍快速讓開一條通道出來。
辛毗跟著張遂快步離開。
有將士要上前,被辛毗一個眼神制止。
張遂和辛毗趕到州牧府邸。
州府府邸早已經大門緊閉。
外面看不到一個人。
辛毗敲瞭敲門道:“我乃別駕從事辛毗,戰事已經結束,主公戰死,徐州牧帶著主公的遺骸回來,速速開門!”
州牧府邸裡面。
大門的後面,站著密密麻麻的士兵。
上百人。
在這些士兵後面,劉氏、甄宓和呂雯正站在一起。
三女都穿著鎧甲。
劉氏俏臉發白。
甄宓手握簡易復合弓,蹙起黛眉。
呂雯手持長戟。
聽到外面的喊聲,劉氏看向呂雯,顫聲道:“怎麼辦?”
她們早就聽到外面的殺聲和動靜瞭。
尤其是劉氏,何曾見過如此局面?早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
若非州牧府邸沒有其他主事人,她早就躲到房間裡去瞭。
呂雯見狀道:“我去看看。”
劉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
呂雯從士兵中穿梭而過,來到大門前。
外面的廝殺聲早已經停止瞭下來。
呂雯腦海裡浮現各種紛亂而血腥的場景。
想到小豆丁渾身浴血,慘死在亂軍之中,呂雯神色復雜。
她感覺到松瞭口氣。
卻又感覺鉆心的疼痛。
好一會兒,她才鼓足勇氣,親自打開大門。
大門口,站著兩個人。
赫然是抱著袁紹屍體的張遂和辛毗。
呂雯見到張遂渾身鮮血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震驚。
再看著張遂懷裡的袁紹屍體,呂雯美眸微微縮著。
她感覺自己在做夢!
小豆丁竟然贏瞭!
堂堂四世三公出身的河北之主袁紹,竟然死瞭!
張遂見到呂雯,笑瞭一聲。
抱著袁紹的屍體從她身邊經過,張遂和辛毗走瞭進去。
辛毗看著庭院裡的士兵,擺瞭擺手道:“都出去,退下,一切結束瞭。”
眾士兵看著袁紹的屍體,人都懵瞭。
主公戰死瞭!
怎麼可能?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
眾士兵隻能木訥地紛紛退出瞭州牧府邸。
劉氏和甄宓看著張遂抱著袁紹的屍體過來,互相對視瞭一眼,兩人美眸裡也都是震驚。
震驚過後,劉氏心裡狂喜。
這個老不死的,終於死瞭!
不過,她還是擠出眼淚,哭著跑上去,哀嚎道:“將軍!我的將軍!”
張遂沖甄宓點瞭點頭,沒有理會劉氏,抱著袁紹的屍體和辛毗到袁紹的房間。
張遂將袁紹的屍體放在床榻上。
辛毗低聲道:“主公,跟我來。”
張遂站在床榻邊,俯瞰著袁紹的屍體,嘆息瞭口氣。
英雄落幕。
不管怎麼說,袁紹在這漢末也留下瞭濃墨重彩的一筆。
隻是,你們袁傢,也該退出歷史舞臺瞭。
張遂朝著袁紹鄭重拜瞭拜,這才跟著辛毗離開。
繞過幾個走廊,兩人來到一院落的門口。
幾個士兵正戍守在那裡。
丫鬟進進出出。
其中好幾個丫鬟身上都沾滿瞭血跡。
辛毗攔住她們道:“怎麼瞭,這是?”
一個丫鬟額頭汩汩流血,低下頭,顫聲道:“大公子,大公子聽到外面的動靜,要出去。”
“我們不敢放他出去,他就叫我們端茶送水進去,然後用杯子砸我們。”
辛毗點瞭點頭,擺瞭擺手道:“受委屈瞭。”
“叫所有人離開州牧府邸,不得命令,不得進來。”
丫鬟應瞭一聲,飛奔進院落裡。
不一會兒,一群士兵和丫鬟都退瞭出去。
袁譚正在房間裡發火呢!
房間客廳裡,一地的物品。
見到院落裡士兵和丫鬟們都默默退出去,袁譚心頭一驚,忙飛奔進房間裡面,從武器架取下佩劍,快步走出來。
剛剛到院落裡,就看到兩個身影走瞭進來。
兩個身影都穿著鎧甲。
他們的鎧甲的甲片都散落瞭下來。
甲片上還掛著碎肉!
鮮血染紅瞭他們的全身。
不是張遂和辛毗,又是誰?
袁譚看著兩人如此模樣,臉色刷得下慘白。
一邊情不自禁地向後退瞭幾步,袁譚一邊忍不住哆嗦道:“你們?你們要做甚?父親,父親他怎麼樣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