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身邊,荀攸、程昱、戲志才和賈詡聽曹操這麼說,也都一個個感慨非常。
如今的曹操勢力,他們深感強大。
可誰又能想到,如此強大的曹操,曾經被眼前的人打得落荒而逃。
而且,還不是一次。
尤其是程昱,看著張遂提著馬槊,微笑著的神情,隻感覺頭皮發麻。
死去的記憶喚醒瞭他的恐懼。
他仿佛看到瞭那夜的函谷關,主公曹操面對著眼前這年輕人,卑躬屈膝討好的模樣。
賈詡騎在戰馬上,雙手攏在袖子裡。
他的目光卻沒有落在張遂身上,而是落在張遂身旁的徐榮身上。
故友啊,這是!
現在看起來,他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仿佛回到瞭當初董卓時期。
戲志才看著張遂,嘴角微微上揚。
可以。
這種意氣風發的氣勢,就算是戰敗瞭,也值得讓人稱道。
不愧是袁紹挑選的嫡女婿。
袁紹能力不行,眼光卻不差。
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人才。
隻可惜,不會用。
張遂帶著一千騎兵停在距離曹操不到一百步的位置,這才舉起馬槊。
一千騎兵齊齊停瞭下來。
張遂兩腿一夾馬肚,單獨策馬而上。
曹操見狀,就要一個人上去。
戲志才忙招呼許褚跟上。
曹操看瞭一眼跟上的許褚和戲志才,蹙瞭下眉頭,終究是沒有吭聲。
雖然戲志才和許褚的行為讓他不喜,但是,他能夠理解。
他要面對的不是普通人。
是這小子。
搞不好,萬一這小子偷襲,那後果不堪設想。
張遂和曹操距離不到二十步才停下來。
張遂率先朝曹操行瞭一禮,笑道:“嶽父,許久不見,看起來很是康健。”
曹操回瞭一禮,道:“我的好女婿看起來不錯,意氣風發。小女,如今可好?”
張遂老實道:“應該還好。”
“不過,我沒有見過她。”
“憲兒跟著使者到下邳時,我正好應我嶽父袁公的邀約,回鄴城赴命,沒來得及和憲兒見面。”
曹操點瞭點頭,打趣道:“我最近聽聞瞭一些關於河北的傳言,感覺你的處境不是很好啊!”
張遂哈哈笑瞭幾聲,道:“是很不好。”
“高幹反叛,我帶著顏良、文醜、陷陳營誅殺叛逆。”
“鄴城血流成河。”
“慶幸監軍沮授、別駕從事辛毗和軍師荀諶出謀劃策,讓我順利擊殺敵人。”
“原本想要好好休息的,我先生田豐田公算到嶽父你必定要率大軍來慶賀,我這不沒有辦法,隻能帶著疲憊之身趕來相迎,盡盡小婿情誼。”
張遂指著身後遠處的兩座人頭小山,挑瞭挑眉道:“嶽父,我來的倉促,沒有準備大禮,這份禮物,不成敬意,你喜歡不?”
張遂的話,讓荀攸、程昱、戲志才都是一驚。
就連賈詡慵懶的模樣,此刻也睜大瞭一些眼睛。
顏良。
文醜。
陷陳營。
沮授。
辛毗。
荀諶。
竟然都是他的支持者?
戲志才策馬上前,懷疑道:“顏良我能理解,畢竟他是將軍你的老上級。”
“陷陳營何時到的鄴城?怎麼沒有一點聲響?”
“還有辛毗和荀諶。”
“我若是沒有記錯,他們是潁川派的領袖。”
“當初我出使鄴城,就是否勤王這一塊,兩人可是和沮授、田豐據理力爭。”
“而將軍你,可是田豐的弟子,也是冀州派的人。”
張遂策馬上前。
曹操臉色一變,忙道:“志才,退後!”
戲志才就要策馬後退。
張遂一把拽住他的韁繩,看向曹操,打趣道:“嶽父,我和志才可是生死之交,我怎麼舍得對他動手?”
戲志這才有些無奈地看瞭一眼張遂,道:“將軍別開玩笑,我主公還在這裡。”
“不過是昔日出使鄴城,我代主公送你一把青釭劍而已。”
張遂挑瞭挑眉道:“我認為是生死之交,那就是。”
說著,給瞭戲志才胸口一拳。
戲志才一拳砸瞭上去,和張遂握瞭握手。
戲志才這才策馬回去,退到曹操身後道:“將軍,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張遂哦瞭一聲,看向曹操道:“辛毗為我嶽父,他的長女辛憲英已經許配給我,隻是還未及笄,所以還在辛傢而已。”
“至於荀諶,我已經上表天子,表其為幽州牧。”
“在我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將上表發往許都瞭。”
“嶽父回去,自然能夠看到瞭。”
曹操:“.”
荀攸眼角餘光瞟瞭一眼面無表情的曹操,心裡暗暗嘆息瞭一口氣。
荀諶?
自己這四叔,瘋瞭!
竟然投靠瞭張遂!
可細想,也難怪。
畢竟是幽州牧,這種官職,沒有幾個人能夠拒絕。
程昱聽張遂這麼說,心裡也絕望起來。
袁紹的原班人馬,除瞭袁紹和他三個兒子,還有並州牧高幹全部死去,其他人都還活著!
難怪沒有聽說其他人戰死的消息。
原來,他們都投靠瞭張遂。
這樣看來的話,這次袁紹被殺,河北內亂的可能性並不大。
程昱有些絕望地看向曹操。
這副局面,是包括他之前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當時大傢都以為,張遂年少,而且終究是袁紹的女婿而已。
他怎麼可能讓袁紹的那些文臣武將臣服?
可卻沒有想到,事情卻出乎意料。
曹操心思也漸漸沉瞭下去。
可他依舊不死心,問道:“好女婿,你這笑話可不好聽。”
“你作為袁本初的女婿,並非兒子,也非血脈至親,袁本初的性格我太清楚不過,他必定早對你做出防范。”
“他的那些文臣武將,必定早對你有所防備。”
張遂咧嘴笑出瞭聲音。
曹操瞇著眼睛,沉聲道:“何故發笑?我說的有甚不對之處?”
張遂這才停止笑容,一臉認真地問道:“嶽父,你身為我嶽父,將憲兒送到下邳給我做妾,是何原因,難道你不清楚?”
“你清楚的事情,為什麼別人就不清楚?”
“這個世道,說到底,就是趨利避害。”
“誰都是如此。”
“嶽父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其他人,也是如此。”
張遂策馬從曹操身邊的大軍前經過,手中的馬槊指著樂進、徐晃、曹純,最後到荀攸、程昱、賈詡、戲志才這些人,道:“你這些文臣武將,也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