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操等待有些暴躁之時,一騎兵策馬狂奔而來。
曹操忙迎上去道:“子廉有消息瞭!”
眾人跟著曹操上前。
騎兵飛奔到曹操前方數十步,慌忙翻身下馬,大聲道:“主公,前方大軍正逼近,不足十裡瞭!”
眾人臉色都瞬間大變。
程昱、荀攸臉色都有些發白。
嚴重誤判瞭此次張遂的實力。
對方之前那一千騎兵不斷激進,原來真是誘敵之計!
張遂還帶來瞭其他人馬。
隻是那些人馬,也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至少上萬。
荀攸的嘴皮子哆嗦瞭下。
他打瞭這麼多的仗,看瞭那麼多的兵書,就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君主用自己當誘餌的!
這張遂,完全胡來!
戲志才見狀,忙提醒曹操道:“主公,如今不是計較之時,緊急防禦,準備廝殺。”
曹操目光掃過程昱和荀攸,深呼吸瞭口氣,壓制內心的憤怒,這才沉聲道:“立馬進入防禦,準備應對廝殺!”
眾將領快速行動起來。
過瞭許久,才見到張遂、陳宮、張遼、許耽等人帶著一支數千人大軍浩浩蕩蕩而來。
這些大軍身上全部染上瞭血漬。
張遼、許耽等將領的鎧甲上還掛著碎肉。
曹操這次不敢上前。
他站在大軍的前方,被夏侯淵、徐晃、樂進等人簇擁在中間。
曹操一眼瞧見瞭張遂手裡提著的頭顱。
不是別人。
正是曹洪!
曹操頓時哀嚎瞭一聲,道:“我的子廉啊!”
程昱、荀攸、戲志才、夏侯淵、於禁、曹純等人臉色也大變。
雖然他們早已經算到曹洪可能遭遇瞭不測。
但是,沒有見到,他們還在心裡留著一點希望。
可如今親眼所見,那唯一一點希望也被掐滅瞭!
曹純和夏侯淵忙策馬上前,擋在曹操左右,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曹操。
張遂大軍停在兩百步外。
張遂帶著張遼、許都和陳宮,提著曹洪的首級上前。
來到距離曹操大軍不足五十步的地方,張遂一行人才停下來。
曹操捂著腦袋看著張遂,看著陳宮,看著張遼,眼眶裡全是血絲。
都是老熟人瞭!
這些人,跟著呂佈的時候,都是窩囊廢。
跟著張遂,卻成瞭自己的勁敵!
尤其是陳宮。
看著陳宮騎馬站在張遂身後,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的模樣,曹操差點噴出一口鮮血來。
如果有機會,抓到陳宮,必定要將陳宮千刀萬剮!
這次栽瞭大跟鬥,絕對是這陳宮出的計策。
否則,自己不可能敗得這麼慘的!
陳宮這廝,對自己太瞭解瞭!
張遂看著曹操痛苦的模樣,略作猶豫,一邊策馬上前,一邊道:“我的好嶽父。”
“你我本是翁婿,何必自相殘殺?”
“昨夜的戰鬥,隻是一個教訓而已。”
“如果嶽父還要來,那麼,下次嶽父戰敗,可能就不隻是曹洪的首級瞭。”
“而可能是嶽父的首級。”
“之前我說過,我隻帶瞭一千本部騎馬過來,那是騙你的。”
目光掃過戲志才、荀攸、程昱和賈詡,張遂笑道:“我就是想看看嶽父你這些軍師有多少能耐,會不會信我這無稽之談。”
“沒想到,他們還真信瞭。”
“還建議嶽父要北上,擊殺我。”
荀攸、程昱臉色都有些發白。
賈詡睜開一直困頓的眼睛,遠遠地看瞭一眼張遂。
張遂頓瞭頓,繼續道:“那麼,現在,給瞭嶽父你一個教訓,我這個做女婿的,也不好意思再折騰你。”
“跟你說句實話吧。”
“之前我說的話,全是實話,除瞭我隻帶一千本部騎兵過來是假的。”
“如果嶽父不信,可以派遣細作去河北問問。”
“河北的文臣武將,都歸順我瞭。”
指著自己,張遂挑瞭挑眉道:“為這樣能征善戰,又年輕,又聰慧,還肯聽取建議的明主,不比我那嶽父袁公強得多?”
“別的不說,如果我那嶽父袁公有我一半好,早在弘農港勤王時,嶽父,你老人傢就被滅瞭。”
“你很強。”
“可以說,是河北橫掃六合的唯一勁敵。”
“是我那嶽父袁公沒有眼力見,才縱容你一步一步坐大。”
“但是,以後,嶽父你沒有這個機會瞭。”
“還有,我的確遇到瞭些問題。”
“但是,嶽父,你要明白,河北,何其之大?”
“倘若我沒有任何問題,我早已經率軍南下瞭。”
“但是,就算如此,嶽父,你也無法撼動我的河北。”
“目前在白馬的將士,除瞭我身後的三千多人,還有高順的陷陳營,顏良的騎兵二軍,都沒有出動。”
“這些人馬,不是我不想動,隻是我為瞭穩定河北,暫時不動而已。”
“雖然河北文臣武將都歸順瞭我,但是,我畢竟不是我那嶽父袁公的傢世,難免有人不服我。”
“我得以防萬一而已。”
夏侯淵、於禁、曹純等人聽張遂這麼說,一個個眸子劇縮著。
陷陳營在這裡?
顏良的三千騎兵二軍在這裡?
怎麼斥候都沒有探查到任何動靜?
真這樣的話,那還怎麼打?
夏侯淵也咽瞭咽口水,顫抖著聲音對曹操低聲道:“孟德,昨晚我撤回想要援助你之時,的確聽到兩側殺聲震天,感覺有上萬人!”
曹操還沒有從曹洪死的悲痛中回過神來。
此刻又聽張遂和夏侯淵這麼說,兩眼發黑,搖搖欲墜。
他怎麼做到的?
這小子,他怎麼讓陷陳營和河北的人都聽他的?
難道,他真是天選之人?
那自己這些年,又是做的什麼?
張遂見曹操這般模樣,嘆息瞭口氣道:“嶽父,你單方面撕毀聯盟協議,按理來說,我本該懲罰你的。”
“但是,憲兒畢竟是我女人,你也是我嶽父。”
“我實在是不好意思看到親人之間相殘。”
“這次事件,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否則,嶽父,就算冒著毀掉河北的危險,我也要先把嶽父你給摁死在這裡。”
“嶽父,要不要打賭,我敢不敢這麼做?”
夏侯淵怒目而視。
太囂張瞭!
然而,他的臟話都要出口,對上張遂的視線,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小子,是叫張遂!
不是一般的年輕人。
想到弘農港。
想到函谷關。
想到昨夜。
夏侯淵擠出個笑容道:“小子,你,你也太不給面子瞭。”
“孟德,孟德可是司空,官職還要比你這個鎮東將軍大一點呢!”
“更別說,他還是你嶽父。”
張遂策馬上前。
夏侯淵、曹純、於禁等人紛紛舉起兵器,將曹操護在身後。
張遂舉起手中的曹洪首級道:“別慌張,我就是來還曹洪將軍首級的。”
“畢竟是嶽父的從弟,我對嶽父還是尊重的。”
“戰場上沒有辦法。”
“戰場下,嶽父就是嶽父,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本章完)